第40章 惩罚 你要我对账簿?还要三天内对完?……
谢宁凑到陆川身旁, 小心地扯着陆川的衣袖摇摆,故意微鼓脸颊,装出一副可爱的模样。
“我真的知道错了, 没有下一次, 我发誓!”谢宁举起手, 伸出三根指头。
谢宁以前在家做错了事, 谢母虽然对他很是宠爱,但该罚的还是会罚, 不过会根据他的态度决定惩罚的轻重。
自从谢宁发现了这一点,每次犯错之后,不会再跟他娘犟着来,都是积极认错加撒娇, 直把他娘心头的气给磨消了,这样惩罚的时候力度就会轻一些。
不过也有例外, 只要他认为自己没错,就会犟到底,任凭谢母如何打罚,怎么都不会改口认错。比如被福寿郡主挑衅后直接打回去这种事, 他有理,不怕被他娘罚。
可这次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轻率,让身边的人担忧了,所以他会坦率真诚地认错。
虽然陆川不是他爹娘,天然就有管束他的权利, 但他是他的夫君, 一个关心他丶担忧他丶甚至……喜爱他的人,谢宁不想让他失望。
是的,谢宁虽然比较心大, 但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还是能感受到陆川掩藏在温柔下的真心。
他也不是不懂,哪个成了亲的女子哥儿像他一样,可以不想洞房就不洞房,还不是因为陆川喜欢他,才会纵着自己。成亲洞房天经地义,说出去大家也只会指责他没有尽到一个做夫郎的职责。
谢宁也见过他爹娘和大哥大嫂的相处,由此窥探到这世间大多的夫妻,都是妻子夫郎迁就夫君,哪会像陆川般纵着他。
谢宁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没经历过情爱的他,也会为这样的陆川所动容。
陆川几乎要扛不住谢宁那水汪汪又无辜的眼神,一个自己喜爱的人,对着自己做出那样的表情,他的心又软了几分。
陆川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哪儿错了?”
谢宁反思:“我应该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该自负自己武艺高强。”敌人一多,再高强的武艺也没有用,最后只会打到力竭而降。
陆川的冷脸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没忍住上前抱住了谢宁,把他拥在怀里,仿佛这样心里就不会恐慌了。
谢宁先是一楞,然后开始挣扎了一下,感觉到陆川的力度在加大,便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谢宁之前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到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自己对陆川有多重要。
谢宁迟疑地擡起手,僵在半空几秒,才放到陆川的腰背上。
两人相拥着,在这马路边上,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两匹无聊的马和冬日荒芜的田地。
陆川和谢宁的心贴得很近,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仿佛能听到急促跳动的心跳,不知是陆川的还是谢宁的,又或者是两个人交织的。
陆川感受着谢宁的体温,心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想其他事情。
陆川说:“既然你都承认自己错了,应不应该罚?”
谢宁自知自己的问题,甘愿受罚,就像以前他娘罚他一般。
谢宁缩在陆川怀里,点了点头:“应该。”
谢宁前几日从陪嫁的书铺上拿了几年的账簿,要自己核对一遍。可他既不喜欢算账,也不是个勤快的,在书房里总是算一会儿就看一会儿话本,在他隔壁看书的陆川心知肚明。
据陆川的观察,谢宁艰难地对了三本账簿后,还是决定放弃了,把账簿丢给白玉去对,自己又开始悠闲地看话本。
陆川恶劣道:“那就罚你在三天内把书铺的账簿对完吧。”
谢宁震惊之下,收回双手,一把将陆川推开,陆川一时没注意,被推得后退了几步,还差点摔了。
谢宁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你要我对账簿?还要三天内对完?”
陆川稳了稳身形,肯定点头:“对!”
只有让宁哥儿苦不堪言 ,他才会真的长记性。
从书铺拿回来的账簿有一大箱子,谢宁本来算数就不行,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把那么多账簿拿回来。
就为了彰显自己成了书铺的新东家。
谢宁可怜道:“能不能换一个?以前我娘都是罚我绣花。”
不得不说,陆川和谢母还是有点子相似的,都知道蛇打七寸,若是罚一顿打,估计谢宁还要高兴领罚。
只有绣花算数这些精细活,才能治住谢宁,顺便还能让他学着稳重些,虽然没什么用。
两权相害取其轻,对比算账还是绣花比较熟悉。
陆川伸出食指摇了摇,表示拒绝:“不行!”
谢宁顿时恼羞成怒,抓着陆川的食指打了下去。赌气道:“哼,算账便算账,我怕什么!”但听语气已经认命了。
陆川瞧见谢宁这个样子,今天的气是彻底消了,又心疼地安慰道:“你可以明天再开始,咱们今天是来出游骑马的,不应该再为这些事扰了心情。”
谢宁心想也是,出来玩就该开开心心地玩,惩罚那也是明天的事,那就明天再说喽。
这么一想,谢宁的心情又变好了,都有心情跟陆川聊闲话了。
此处离谢家的庄子已经不远了,危险度下降不少,两人决定走过去。
走着走着,陆川自然地牵起谢宁的手,谢宁这次没有不好意思,大方地让他牵着。小白小黑很自觉,都不用人牵着就自动跟在他们身后。
陆川和谢宁两人刚到庄子,庄子里就有人迎了出来,白玉已经提前去信,让庄子里的下人做好准备。
两人在庄子管事的招待下,进屋去喝茶休息,顺便等待白玉荷花他们。
而另一边的白玉荷花,见姑爷也骑着小黑追着公子而去,立马勒令车夫,极速赶路。何况陆川谢宁两人还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他们刚坐下没多久,白玉他们也到了庄子上。
看到这些人,陆川是彻底放心了。至于在路上惹的那夥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他相信他岳父有本事解决。
经过这段时间陆川对永宁侯府的了解,他知道永宁侯府只要不做谋反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以他们一家的功劳,足以让谢家人在京城里横着走。
至于御史弹劾,那都是小意思,挠痒痒罢了。
而且永宁侯府作为武将之家,名声差点还能让上面那位更放心,让宁哥儿作作妖也好。
陆川估计岳父岳母也是这么想的,才会这么纵容他。
至于说什么出嫁后就是别家的人了,那是屁话,陆川现在名声不显,大家还是把谢宁当永宁侯府的人,连带着陆川也是永宁侯府的人。
歇息过后,离午膳还有一段时间,谢宁便拉着陆川绕着庄子开始学骑射。
鉴于陆川已经学会骑马了,也在国子监学过射箭,虽然不是很好。谢宁需要教陆川的,就是如何在马背上稳健自由地活动。
马背上射箭和打马球,都需要强大的控马能力,陆川欠缺的就是这些。
打马球那是贵人的活动,要么是有钱,要么是有权才能买得起马,打马球可以与平民拉开距离,颇受权贵子弟们喜爱,于是便在权贵圈子里风靡起来。
京城有名的书院,里面的学生有条件的,大多都会打马球。
所以陆川是一定要学会的,不管是哪个圈子,都有利于他融入进去。
按照京城大户人家对女子哥儿的培养,按理说谢宁作为一个哥儿,是不会接触到这些的。
但谢宁毕竟从小在北疆长大,三岁就会拿这木枪木剑在耍,五六岁就敢上马背。回到京城后,除了在柳家的那一年没动过刀枪,没摸过马,其馀时间谢家人都纵着他。尤其是永宁侯荣养在家后,还会专门给谢宁指点。
论骑射打马球,谢宁完全有能力教陆川。
谢宁教导起来还是很认真的。
“尽量试着不抓缰绳,放开双手,双腿发力,在马背上稳住身形……”
陆川按照谢宁说的去做,有时候发力不正确,谢宁还会亲自上手,纠正陆川的姿势。
一场教学下来,陆川小有成就,就是双腿有点发软,而谢宁则是喊得嗓子冒烟,都累得不行。
若问谢宁他的教学感悟,他会说还不如自己上场。没想到教别人骑马比自己骑马还累。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炫耀自己能力的心态,只期盼着陆川快点学会,他好早日解脱。
毕竟说好了要把陆川教会,谢宁不好中途反悔。
时间过去很快,等下人来报可以用午膳时,不管是陆川还是谢宁,都松了一口气。
谢宁教得艰难,陆川学得也难啊,被谢宁多次纠正,他也是要脸的。哪怕谢宁教学的时候碰到他身体,他也没有了任何心猿意马的感觉,
庄子上因为有温泉流经,温度比京城里高一些。
陆川出了一身汗,简单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荷花收拾东西的时候,给他和谢宁都带了三套衣裳,以防万一。
谢宁虽然没有出汗,但也沾了一身灰尘,跟着换了一身,比在城里时少了一件夹衫。
庄子上的管事特意去附近的农户那里买了鸡鸭野味等。庄子主要是温泉庄子,附近还有皇庄,不好在庄子里养鸡种菜,只种了些花草。
当时永宁侯得了这个庄子,过来游玩时还想在庄子上养些牲畜种点菜,还被谢母说了一顿,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川若是知道了他岳父这个念头,怕是要引为知己了。
他是个俗人,欣赏不来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就喜欢这些实惠的。
陆川谢宁洗漱完来到花厅,看到桌上的饭菜,谢宁惊呼:“居然有冬笋?!!”
管事的说:“这是附近农户挖的,料想公子姑爷可能会想吃,便买了一些。”
陆川和谢宁美美地吃了一顿,尤其是运动过后,食欲更盛。
谢宁吃了一块笋,说:“夫君多吃点,下午还要继续呢!”
陆川拿着筷子的手一僵:“下午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