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2.2：破釜沈舟
    顾晓帆前往喀麦隆的头天晚上，下了班的孙乃谦，坐在木地板上惆怅地看着两只猫在猫爬架上上蹿下跳。
    两只猫经常扑在一起玩，孙乃谦忙起来也没心思看，今天盯着猫发呆，才注意到两只猫竟然抱在一起很像人类情侣之间的那种抱抱，不多时还鼻尖相触。它们在……亲亲！
    孙乃谦脸上立刻有了温度，脑海里又一次浮现了那晚和唐应南的吻。被唐应南吻了的头几天，他经常会发呆，发呆的时候，手指会无意识碰触到嘴唇，突然就吓自己一跳。
    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单身太久，所以稍微有人跟他亲密一点，就容易擦枪走火，人之本能而已。
    他本可以就此断了和唐应南的联系。但胖蓝和大花这一对猫猫眼下又分不开。更恐怖的是，胖蓝很可能以后都难以和大花分开。
    孙乃谦烦躁地进了卧室关上门，隔绝门外两只猫的亲密行为。整个晚上，就是想不出该拿这两只猫怎么办，又要拿唐应南怎么办。
    送顾晓帆坐上前往机场的医疗队大巴，唐应南转头就走。
    见状，孙乃谦忙道：“坐我的车回去吧。”
    唐应南顿住脚步，转头来看着他：“你想好猫猫怎么办了吗？”
    孙乃谦当然没想好，他难以启齿般的看着唐应南。
    “你想好了联系我。再见。”
    “我车就在旁边，顺路送你。”孙乃谦拉住了他的胳膊。
    唐应南低头看了看他胳膊上的手，孙乃谦立刻松开。
    唐应南皱眉不悦地看着孙乃谦：“你要么彻底冷着我，要么我就要追你。我知道你肯定不选后者。不喜欢我就别像个中央空调似的，到处散发热量。想吸引女孩子就找女生去。很烦你们这种直男的把戏。”
    “什么丶什丶什么把戏？”孙乃谦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莫名其妙地看着黑脸的唐应南。
    对方失望地看他一眼，转头跑向一辆出租车。
    ……
    顾晓帆离开的第二周他的父母来杉南住在他家里。
    唐应南受顾晓帆的拜托经常到他家去看望二老，老人家也很喜欢开心果一样的唐应南，经常留他一起吃饭。
    孙乃谦因为工作忙不常去，所以两人一直没碰面。
    转眼到了国庆节，顾家父母知道唐应南一个人在国内，就把他叫来一起吃晚饭。唐应南到顾晓帆家的时候，没想到开门的人是孙乃谦。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孙乃谦则相反地往屋里撤了撤身子。
    顾父刚好经过，才把唐应南叫进来。
    顾家父母很会做菜，唐应南也想帮忙，但一看孙乃谦一直在厨房里，便不打算进去，坐在客厅扣手机。
    直到开饭，他才和孙乃谦并排坐在顾家父母对面。
    四人席间举杯庆祝。
    两个年轻人在，难免要被老人家问东问西。
    顾母先是委婉地问两人是不是单身。又说孙乃谦多年恋爱没成很可惜云云。
    聊天得知不但自己家顾晓帆单身，他玩的这两个朋友也都是单身。
    顾母宽慰道：“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成家的也比较迟，我们做父母的也理解，但还是要有个伴儿。小唐父母在国外，你是不是有心找个国外的姑娘啊？”顾母又问。
    唐应南斟酌半晌还是决定说真话：“叔叔阿姨，我……比较特殊，我不喜欢女孩子，我喜欢男人。”
    顾父吓得差点把酒杯碰倒，急忙握着杯子：“这丶这这种……”
    “这”了好几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孙乃谦眉头蹙起，他不知道唐应南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下自毁式的回答。
    “那你父母他们知道吗？没丶没反对吗？”顾母尴尬地问。
    唐应南点点头：“嗯，我的取向生来就是这样。他们知道并且尊重我。”
    眼看顾家父母的脸色黑了起来，说话也迟疑。
    唐应南立刻想到了什么，对两个老人说：“您二老放心，我和晓帆单纯是朋友，我有喜欢的人，他是晓帆的同学，你们绝对可以放心晓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孙乃谦刚喝了一口饮料，听到唐应南这句话，呛着连续咳了好几次，他把口鼻掩在手肘，但半晌难以缓解，干脆起身直奔卫生间。
    唐应南馀光看了看他，默默叹气。
    胆子真小。我不过就又提了一下，看把他吓成什么了。
    孙乃谦回来，也难逃被问。
    他声音沈稳地答：“没遇到合适的人，也不想凑合。倒不如一个人自在。”
    唐应南明白，他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好呗，自己不但不被喜欢，也和人家不合适。
    顾父看看孙乃谦问：“小唐说喜欢的人是晓帆的同学，乃谦也认识？”
    孙乃谦：“认识。”
    唐应南：“不认识。”
    两人同时回答，但却没能异口同声。
    顾父表情更难看了。
    唐应南赶忙补救，转头看向孙乃谦：“你认识？就……晓帆那个同学？你知道我喜欢他？”
    孙乃谦很难为情，但他明白唐应南在干什么。
    便配合道：“我知道，我今天上午还碰到他了。”
    “啊是吗，哈哈哈”唐应南笑着喝饮料掩饰尴尬，也掩饰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
    顾家父母认识孙乃谦时间长，既然孙乃谦都这么说了，疑虑也基本可以打消，席间氛围才恢覆正常。
    ……
    晚饭后从顾晓帆家里出来，唐应南又如上次般道别，但末尾他还是感谢了孙乃谦。
    “谢谢你刚才的配合，这样晓帆父母才不会想到他身上。再见。”
    “你为什么要告诉晓帆父母你的取向，要想避免晓帆被怀疑，你明明可以避过这个话题。”
    唐应南本已经转过身背对了孙乃谦，却又转回来，：“我只是想很坦然说出来，但没想到会波及晓帆。我在试图挽救了。”
    “我明白你是在，你是在点我。”孙乃谦说。
    自从胃部手术之后，唐应南饿了就会很不舒服，此刻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是饿了，又像是心口疼。
    他深呼吸好几次：“孙乃谦，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心眼子，你总说我精，我不明白你这是褒义还是贬义。我承认我一直在努力争取你，可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精于算计！”
    他说着没想到眼泪流了下来，擡手擦掉：“我从不隐藏自己的取向，不想别人误会。所以之前的朋友都疏远我。所以我才觉得晓帆和你对我来说很珍贵。但感情又不能剪切删除！如果可以我会立刻删掉，当着你的面让你确认好删掉！”
    “我没不是…”
    唐应南厉声打断：“你就是觉得我是个人精，把所有人都算计了！我要真是人精，也不会被已婚老男人装单身骗了感情，被他儿子打，又让你看到那孩子和我表白再把我骂成垃圾！”
    他哭着整个身子随着呼吸起伏，不住地发抖。
    孙乃谦心口像被一团棉花塞住，呼吸闷闷的，看着眼前的唐应南，胸腔里有似乎有些什么在往外突围：“对不起，我没有厌恶你的感情，也……”
    “你是个骗子！你说了不喜欢我，却总是做些让我混淆混乱的举动，从我认识你就开始。”
    孙乃谦眉头皱紧：“我并不是有意的，我可能下意识和对朋友显示出关心。”
    唐应南看着他那个倒霉样子，笑出了声：“那……怪我自作多情，还是该怪你渣。”
    “我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孙乃谦慌乱道。
    唐应南一步步走近他，问他：“那是什么？嗯？那是什么？我特别吗？”
    “你。”孙乃谦后退着，两人走到了路边的阴影中。
    唐应南猛地推了孙乃谦一把，把人推在阴影中的树干上。
    撞击的疼痛与突然而来动作的惊吓，让孙乃谦低低地喊了一声，但这声音立刻被堵在嘴里。
    唐应南快速上前吻住了他。
    此时的唐应南满脸泪水，他从来没有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搞成这样过。如今这一遭是破釜沈舟，他想放弃了，他等着一会孙乃谦给他一巴掌，好把他扇醒。
    所以他现在发风一般吻着对方，深深地吻，把他在小电影里看到过的，从来没有实践过的深深的缠绵的吻送给这个人。
    他搂紧孙乃谦的腰，扯开他的衬衫，探手用力掐着捏着腰上紧绷的皮肤和肌肉。
    膝头用力，直奔孙乃谦的中裤缝，惹得怀中人过电一般抖动瑟缩。
    唐应南大腿上突然碰到了什么，走神之间，孙乃谦咬住了他的嘴唇，用力推他。
    吃疼间，唐应南被推开，踉跄地摔在地上。
    孙乃谦脸色极为难看，大口呼吸着，扶着树干想站直，却又不能站直。
    因为唐应南也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唐应南，你真是不可理喻！”
    地上的人慢慢站起身，失了魂一样看着对面的人，喃喃地说：“你也有感觉是吗？”
    “我没有！”孙乃谦怒吼着，感受着裤子对某处的压迫。
    “我明白了，我放弃了孙乃谦，放弃了。”唐应南擡起手来求饶一般挥了挥。
    他身上挂着地上的草叶，也毫不在意，转身走出了阴影，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而孙乃谦根本不能行动，只能任凭心脏和下半身某处突突地脉搏跳动，好半晌难以将息。
    他双手捂着脸，根本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
    他对唐应南有了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