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1.1：鲜花这次要送爱人
天边大片的浓积云绕着摩登大楼，厚厚的像程瀚奇碗里的花椰菜。
可能要下雨了。
程瀚奇抱着白色的沙拉碗从窗外收回目光，把勺子叼在嘴里擡手看表，还有两个小时杉南援非医疗队的飞机就要抵达杉南。
他从嘴里拔出勺子，快速把最后一颗花椰菜扒拉进嘴里，跑进厨房洗碗。又急忙奔到卫生间，刷今天的第二次牙。
最近他一直在H省和杉南两地跑，昨晚才抽空跑到商场买了身新衣服。换好衣服，他开车出发前往机场。
路过市区的那家花店，他停下车进门。
老板娘见他来，立刻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又来给妈妈买花啊。”
程瀚奇一顿，笑道：“不，这次是给爱人。”
老板娘欣喜地从柜台后走到花草之间：“恭喜你。”
“谢谢。”
“有什么要求？你爱人喜欢什么花？”老板娘问。
顾晓帆喜欢什么花？程瀚奇第一次送花给他，之前都没问过他的喜好。
见人一直不说话，老板娘猜想他是不知道，便笑道：“那要不我看着选吧。或者你们见面是什么场合？生日丶纪念日，还是……”
“他在国外执行医疗援助任务刚回国，我正去机场接他，表达热烈欢迎，我很想他，这可以吗？”程瀚奇说。
老板娘笑道：“是医生啊？那我明白了。稍等一会就好。”
等待的间隙，有其他客人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姑娘路过程瀚奇，看到他手臂上的疤痕下意识绕开了。
他自己转过胳膊，看了看那条伤疤，无所谓地把手揣裤兜，胳膊用力让那疤痕看着更明显了。
他手臂做出的这一系列动作已经比在非洲的时候流畅很多。因为之前受伤后他遭遇了和顾晓帆之间的误会，在精神科住院耽误了胳膊的恢覆。
顾晓帆在非洲帮他联系了杉南医大附院的徐伯乔主任，让他到运动医学科做康覆练习。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的胳膊活动范围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只是夏天短袖漏出的疤痕难以让人忽略。不过他自己向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谁看不看都无所谓，反正顾晓帆不嫌弃。
不多时，老板娘抱着一束花过来。
“好了。”她把花递给程瀚奇。
程瀚奇虽然连着几年给他母亲送花，但对花一窍不通，以往都是老板娘做什么花，他付款带走。
但今天给顾晓帆这束花，看起来色彩上与之前的有很大差异。
“这都是什么花，有什么寓意？”他看着黄色和说不清是蓝色还是紫色的花朵问。
“这里面有向日葵，蓝色的绣球花，薰衣草，桔叶和橙色的多头玫瑰。”
程瀚奇随着老板娘的讲解看着那一种种花草。
“这束花的寓意是：指（紫）定成（橙）！绣球花也寓意圆满。用来给爱人接机非常合适。”
程瀚奇一听到“指定成”和“圆满”就开心得不得了。付钱的时候给了老板娘一个大红包，躲过老板娘追着找钱，跑出店门，立刻开车奔向机场。
程瀚奇个子高，如今体重已经恢覆得很匀称，整个人显得更加英俊亮眼，再加上手里捧着一大束耀眼的花束，引得看到他的人纷纷注目，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盯紧了国际到达出口。
……
四十人的援非医疗队统一穿着深红色的短袖制服，排着队从抵达出口走出来。等在门口的各个医院和卫健系统的领导丶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为他们送上了鲜花。
顾晓帆和张华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也最先收到了鲜花。看到电视台的摄像机，顾晓帆觉得颇为不自在，记者话筒下一刻就伸过来：“能给我们谈谈成功结束医援任务的感想吗？”
顾晓帆快速站在侧面：“张主任您说吧。”
他成功躲过了话筒，朝张华丽笑了笑挥挥手就往人群外去。
而人群外高大的程瀚奇着实被气到了，本来他早早来的，但却被顾晓帆他们医院拉的条幅围在了外面。他抱着鲜花本来打算第一个给顾晓帆送花的，半道儿被他们医院的人抢了先。正觉得气愤的时候，他早就锁定的顾晓帆，找不着了。
他罕有地低声来了句国骂，正擡头张望，只听一旁的人说：“你怎么说起脏话来了？”
程瀚奇浑身一激灵，转头看到瞪大眼睛看他的顾晓帆。
“我……你怎么，你不是被人围着吗？”程瀚奇想笑又不好意思，比划了半天，脸上都不知道该露出哪种表情。
“花，给我的吗？”顾晓帆看着他手里的花笑道。
程瀚奇一把将花塞在顾晓帆怀里，同时把顾晓帆正拿着的那束医院统一安排的淡粉色花束拿在自己手里，又把顾晓帆的行李箱也拉了过来。
顾晓帆低头笑着，看着此刻手里蓝色和橙色相间的花束，还凑上去嗅了嗅：“真好看，这束花什么寓意？”
他擡眼看着程瀚奇，对方忽地笑了，说：“这花意思是：圆满，或者是……”他指了下蓝紫色的绣球花，又指了下橙色的向日葵和多头玫瑰：“指（紫）定成（橙），咱俩指定成！”
“这……”顾晓帆一楞神，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被程瀚奇拉住手腕，往人少的地方走。
程瀚奇走路疾，肩膀撞到一个人，他转头说抱歉，却被对方叫住：“程总？你怎么在这儿？”
程瀚奇站住，就见对面边重楼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并肩而立。
边重楼目光从程瀚奇脸上，转到他拉着顾晓帆的手腕上，又看到顾晓帆脸上，眨了眨眼睛：“顾医生？你们……”
程瀚奇立刻把顾晓帆往身后拽了拽。
目光直勾勾盯住边重楼和他身旁穿着和顾晓帆一样制服的男人，眯了眯眼睛。
“这位是……”他问。
高大的男人朝他伸手：“廉松节。”
程瀚奇瞬间知道这人是谁了！这是边重楼的男人丶顾晓帆的前任，他在喀麦隆见顾晓帆时，联欢会上顾晓帆身边坐着的那个男人！
他伸手握住面前的手，一瞬便丢开：“程瀚奇。我们还有事，告辞。”
话毕，直接拉着顾晓帆转了方向走向停车场。
顾晓帆在他身后被拉着一路小跑：“你慢点，我跟不上你。”
前面的人这才意识到问题，放慢了速度，用力捏了一下顾晓帆的手，说：“这就是你前任？”
顾晓帆一顿，坦诚道：“是。”
程瀚奇突然停下，顾晓帆反应快才没撞到他脊背上，莫名其妙看着对面的“黑脸”。
顾晓帆突然笑道：“你是不是吃飞醋呢？”
“不能吗？你在喀麦隆怎么不告诉我，他就是你前任？”程瀚奇一松手：“快上车。”
顾晓帆这才看清已经到了车边，难怪程瀚奇舍得松手。他立刻把背包放在后座，自己抱着花坐在副驾，等程瀚奇放了行李箱启动车子。
“我认为没必要把每天碰到的路人甲路人乙都跟男朋友说一遍。”顾晓帆突然说。
程瀚奇耳朵根都红了：“顾晓帆，你学坏了。”
“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我每天很忙的，不是去玩儿呀。哦，除掉给史蒂芬抓虫子。这都怪你给他抓了荧叩甲，那虫子跑了，他一直跟我念，大半夜费了好大劲才又给他抓了一只……”
顾晓帆带着怨念叨叨。
程瀚奇在一旁露出微笑默默听着。
两人没有预定目的地，程瀚奇开车到自己那，顾晓帆是默认的。车停在车库，顾晓帆刚把手放在车门上，就被程瀚奇拉回来，猛烈地亲吻。
那架势恨不得在车上就把事办了。
顾晓帆进屋要洗澡，程瀚奇一刻等不了：“几个月啊！我当了几个月和尚了！”
于是，浴室的大浴盆第一次有了洗澡之外的用途……
来自两人的“我爱你丶我想你丶我要你”，一声声一句句和氤氲的水汽盈满了浴室。
程瀚奇时隔几个月终于看到爱人漂亮的身躯，发疯般地渴望将他淹没，到最后两人泡在水里，不住地颤抖，却谁也舍不得松开对方，紧紧地热烈地拥在一起。
程瀚奇：“晓帆，我们再也不分开！”
顾晓帆：“我爱你。”
……
回国后顾晓帆回家陪父母住了几天，两个老人要回老家住，顾晓帆也没有硬留，买了票把两个人送了回去。
唐应南已经在他回国前几个月飞往美国，所以顾晓帆并没有见到他人。
孙乃谦依然每天很忙，打过一通电话听起来情绪不太好，但顾晓帆问他，他又说：没事。
送父母回家当天晚上，顾晓帆和程瀚奇打视频电话。因为程瀚奇此刻在H省。
当初程瀚奇就是看中H省这家公司的工程在喀麦隆，才答应完成这个和他旧东家合作的项目，以便借机去追顾晓帆。如今工程还没结束，顾晓帆先回来了，他一个人苦兮兮的虽然不怎么去国外，但总得往H省跑。
于是这天视频的时候，他希望顾晓帆可以搬去他家住。
“我爸之前把我房门撬了，我回去之后，跟他谈了，如果不想让我把财产都捐了，就不能再干涉我过日子。门锁家具我都换了新的他不会再来的。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搬过来住？”他半靠在H省某酒店的房间里，看着顾晓帆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
“我……你也不在，我一个人去你家干什么。”顾晓帆别扭地不看程瀚奇。
“哎？晓帆，我送你的项链呢？你怎么不戴着，不喜欢吗？不会是坏了吧，这种花纹好看但据说缺点是容易断，没事，断了我们换新的……”
“我……我把项链，”顾晓帆放下毛巾，绞在手里，支架上的手机里，程瀚奇突然迫近了镜头，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我还给你父亲了。”
“什么？”程瀚奇声音都劈了，随即冷笑道：“你当时还真的不打算和我过了！”
“我……我后来也后悔来着，尤其是后来你父亲说你可能……你唯一给我一条项链我还还回去了。抱歉。”
“算了，我回去到我爸那拿回来。这项链，是我奶奶留给我，让给孙媳妇的。”程瀚奇从无奈变成了看好戏：“项链的主人已经是你，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对吧。”
“我知道错了。”顾晓帆委屈又羞赧地看着程瀚奇。
“好了，我没怪你。只要你搬去和我住，我就不怪你。”
顾晓帆抿紧嘴唇，想了片刻，故作轻松地拿着手机起身倒了杯水喝：“我也没钥匙呢，怎么进门。”
程瀚奇恨不得抱住顾晓帆亲两口，奈何难以实现，但还是开心地笑道：“密码是你这次从喀麦隆回来的日期！给你的新拖鞋在柜子里丶洗漱用品在浴室的左侧第一个抽屉里丶睡衣是蓝色的真丝那套挂在我卧室右边衣柜，你一眼就能看到，你睡我床！”
顾晓帆没想到，他一个同意，程瀚奇絮絮叨叨把东西在哪，说了十几分钟。
顾晓帆打断道：“这些你早就准备了？”
程瀚奇才说到保洁阿姨什么时间会来，突然被打断，狡黠一笑：“嗯，我几个月前从喀麦隆回来那天我就盼着你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