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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3.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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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73.一语成谶
    程瀚奇失联的这几个月,程江瘦了很多,头上长出了一节花白的新发,与之前染黑的头发形成条一指来宽的鲜明分界线,公司里旁人和他说话,经常得不到回应。 独自坐着时一坐就是好半天。
    今日坐在程瀚奇家的沙发上,手里拿着带印出来的扫描件遗嘱,和一份手写的遗书,浑身发抖,不多时便老泪纵横。
    他终于明白,难怪这屋子装修得像没人在住,难怪他儿子总说别对他抱有希望,原来他早就计划着要做傻事了。
    纸上的手写字体锋利混乱,有些地方像是被水渍洇开,还有的是墨迹未干被手蹭花的,显示着写信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十分稳定:
    “……我送了她新的琴弓和琴弦,因为我曾想过,用琴弦彻底解决掉让我崩溃的根源,她死了,我一命抵一命。可她明明很早就看出来了,却从我高中开始隐忍到现在……每次去看她我都带一束花,但我从不敢问,今天我才知道,她没有一刻爱过我。
    “真可笑,母亲于我而言如恶魔,父亲与我而言是个摆设,还要我尽义务联姻。活着对我来说早已经没什么意义,那年我割腕被救回来,我把那把刀藏在就别墅的床下,我知道没人在意,因为第二年丶第三年……它还在那儿。所以一次不成,我总要再来第二次的……”
    程江原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已经是最离经叛道的事,可和如今得到的事实比起来,喜欢男人算个屁!
    “顾晓帆,实在是我计划里一个巨大的变数……我对不起他,我介绍他认识了靳凯彦,我想我捉弄他之后,可以给他一段靠谱的关系,来补偿他。但,是我打破了这个平衡,我离不开他,我意识到要在计划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不自觉就会选择他,但选择他最终就是伤害他……终于,我自作自受,顾晓帆不要我了!”
    遗书到这里戛然而止。那个感叹号最后那个“点”被笔尖划破喇了个大口子。
    程江手指冰凉,他唯一的儿子,可能已经……!
    顾晓帆!
    他拿手机的手都在抖,半晌找不到顾晓帆的电话号,后来不得不用语音助手拨通了顾晓帆的电话。
    ……
    在喀麦隆的工作已经几个月了。
    顾晓帆和张丽华在这期间,去了一趟之前肝癌男孩的家。
    男孩家有好几个孩子,男孩的母亲形容枯槁,勉强支撑着。
    屋子里光线昏暗,一张大床上被子胡乱卷着,孩子们和大人的衣服。桌子上锅碗瓢盆用过的没用过的摆在一起。地上丢着垃圾来不及打扫。
    几个孩子在屋外戏耍,屋内最小的孩子正在用一个脏污得看不出颜色的塑料杯子喝水。
    顾晓帆道明来意,孩子母亲眼中立刻涌出了泪水。
    同她的交谈中顾晓帆得知,那孩子已经去世一年了,癌症覆发了,最后疼得很厉害,用了药也止不住疼。女人一边说一边颤抖地用在身前的围裙擦眼泪。
    肝胆外科工作这些年,顾晓帆很清楚,肝癌晚期病人那种疼痛,成年人都难以忍受,即使用最强效的止疼药都止不住,何况是个孩子,如何受得了。
    他和张丽华丶刘永平三人凑了三万人民币换成当地的中非法郎给了这位母亲。没了丈夫,又没了大儿子,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实在是巨大的打击。
    顾晓帆他们都清楚,这三万块钱对于这母子几人只能解一段时间的开销,但日子还长。他只能希望幸运能垂青这一家人,今后少一些痛苦。
    两人在孩子母亲的陪同下,到孩子的墓前祭拜了一下才返程。
    回程的路上,张丽华和爱人发信息,无意间问顾晓帆:“小顾成家了吗?小杜成天和他女朋友腻歪,也不见你有什么动静。”
    顾晓帆被问得有些不自在,短暂地思考之后答:“我没有结婚额打算,可以理解为不婚主义吧。”
    张丽华从手机上挪开目光看向顾晓帆,满眼不可思议。
    这么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稳稳当当的人,竟然思想这么前卫,不结婚!
    “那……不结就不结吧,有交往的人吗?”
    顾晓帆脑海里又不争气地想起程瀚奇,他很想像正常人一样回答:分了。
    但他和程瀚奇从一开始就不是恋爱,分不分开的有什么意义呢。
    他摇摇头:“没有。”
    “哎,你父母能同意啊……”
    顾晓帆笑了笑没说话。
    张丽华也看出来他是真的不找,便找机会换了话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孩子的事导致心里不舒服,顾晓帆一天的心情都不太好,晚上躺下也一直辗转反侧,将睡未睡的时候,手机却响了。
    黑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亮光刺得顾晓帆眯缝了眼,手机号码是国内的,但他并不认识。
    一通电话响完,紧接着又来了一遍,
    怕打扰同屋的杜立秋休息,顾晓帆这才披衣起床到屋外接电话。
    “是顾晓帆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
    顾晓帆觉得有些耳熟,但还是问:“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程瀚奇的父亲,程江。”程江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但又有些不同于之前。
    “您有什么事?”
    “程瀚奇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我在喀麦隆,出国前我们就不再联系……”尽管如此,顾晓帆心里也不能平静,他出国已经几个月,怎么程父依然抓着他不放,还打来电话问这个。
    “你出国后,他有没有联系过你?我要你告诉我!和我说实话!”程父在电话里突然拔高了声音,让顾晓帆下意识拿远了手机。
    “我最后再回答您一次,我们没有任何联系!”
    听筒中隐隐传来程江的哭泣,让顾晓帆越发觉得心慌:“你去联系他!你给他打电话,你主动找找他!瀚奇,他……”
    程江顿了顿,似乎在整理崩溃的情绪,良久清清嗓子,带着鼻音:“瀚奇他和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联系了,工作辞了丶住处也很久都没回来,还丶还留了遗书。”
    遗书。
    这两个字陌生得让顾晓帆反应了很久,半晌说不出话。
    电话里程江哽咽着继续道:“他有封遗书,还有份遗嘱是公证过的,他把他名下所有的丶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
    “……!”
    顾晓帆觉得自己好似坠入冰窟。这些日子,他一直劝自己,不过是场感情纠葛,扛过去就好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一旦他有任何……”程江哽了一下,站在程瀚奇住处楼道外,裤脚上沾的雨水已经爬上了小腿,他全然不知:“六十天内如果你明确接受,那他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
    “他为什么?”顾晓帆几乎是下意识这么问。为什么程瀚奇要这么做。
    如果说他觉得对捉弄自己感到愧疚而想要补偿,像是有钱人的一贯做派,给笔钱就好,何必要用所有财产,何必要用自己的命?
    “我也不清楚你对他来说为什么值得如此。但我希望你明白你的身份,如果程瀚奇联系你,或者你知道什么消息,一定要立刻联系我!同时,我也要告诉你,这些财产不是你该觊觎的东西。”程江带着鼻音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厉。
    顾晓帆回想起在湖边程瀚奇所说的那番话,眼前这位父亲在程瀚奇的成长过程中一直缺位。他甚至在此刻关心的是他家的财产不可以流到外人手中。
    顾晓帆突然觉得程涵奇可怜得要命,就算他伤害了自己,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于是,他毫不畏缩地沈声道:“是不是在您心里,程瀚奇的全部财产流落在我手里,比程瀚奇有所闪失更让您着急?”
    他在心里祈祷程瀚奇没事,但他又控制不住要忍着鼻腔的酸涩,替程瀚奇教训这位薄情寡义的父亲。
    “我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你只要做对选择。不该伸手的东西你最好连边都不要碰。否则……”
    他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的哀伤,对着手机朝顾晓帆低呵:“瀚奇失踪的事和遗嘱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如果有律师联系你,你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有程瀚奇的消息你要立刻通知我……”
    顾晓帆心痛难抑,愤愤地挂断了电话。他再也听不下去对面的“聒噪”。如此冷情的父亲,鳄鱼的泪水有几滴是为了他儿子的安危呢?
    他起身,在屋外来回踱步。他急忙把程瀚奇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拨打电话,但电话关机。
    他发了信息给程瀚奇也没有收到回覆。此刻他才发现,电话成了他与程瀚奇唯一能取得联系的方式。如此纠葛了一场,他在这种时候,丝毫不能参与进程瀚奇的生活。
    他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忘记,只想要那个人活着,就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他也要健康的活着才对。
    忽地,他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的影子——靳凯彦。
    电话的等待音里,顾晓帆浑身颤抖,他心里清楚就算找了靳凯彦也不一定立刻能得知程瀚奇的消息。但他还是紧张奢望着程瀚奇只是为了躲他父亲,正和朋友们在一起。
    “晓帆?”靳凯彦声音略带惊讶。
    “凯彦。”顾晓帆一开口,声音都在抖:“你有没有见过程瀚奇?你有他的消息吗?”
    靳凯彦对着听筒叹气,似乎已经在耐着性子和顾晓帆说话:“没有。”
    “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我丶我现在在国外,我没办法回去,他可能不太好,我……”
    “晓帆,我不想做你们之间的传话筒,不能你有事找我联系他,他有事找我联系你。你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你还这么做是不是不妥当?”靳凯彦已经带了怒气。
    “所以……你是说他找过你?”顾晓帆惊讶道。
    靳凯彦在电话那段沈默了片刻,回答:“是,几个月前,他来找我。胳膊上打了绷带,他被人打了。”
    晓帆,我被人打了,我在医院,你来看看我……
    程瀚奇当时是这么说过的,但顾晓帆伤了心,以为是单纯的苦肉计。但现在看来从靳凯彦这里确实得到了应证。
    顾晓帆太着急了,急得根本没往这么深想,急忙问:“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靳凯彦回想起那晚的情形,程瀚奇有一种在拜托他的感觉。
    “他说,让我多照顾你,”靳凯彦突然问:“晓帆,你说清楚,瀚奇究竟怎么了?”
    自杀两个字顾晓帆不知为何此刻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也许私心里他不希望程瀚奇那么做,他不断地想找个合适的词来解释,但脑海里一片空白:“程瀚奇他,他可能出事了。我实在没办法才联系你,我对我的冒失向你道歉,但是请你一定打听看看,程瀚奇他可能……可能”
    顾晓帆把心一横:“我拜托你想想办法,联系一下他,因为他留了遗书失联了,他父亲找到我,可是……”
    “你说……什么?”靳凯彦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程瀚奇吊着胳膊来找他的情形。
    他当时骂程瀚奇“托孤”。
    难道,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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