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他在相亲
    男人好似非常痛苦：“小南，对不起。”
    唐应南不为所动，并不看着眼前的人。
    男人转身快步走到打人的男孩面前，长臂捞过男孩子的脖颈，押着他走到唐应南和顾晓帆面前。
    “给我滚过来道歉！”
    男孩子满脸痛苦，凶狠地看者着他的父亲，又看了一眼唐应南，很快速轻飘飘地说：“对不起。”
    男人擡腿朝着男孩的腿踹了过去：“叫你道歉，这是什么态度！”
    唐应南看着男孩轻蔑一笑：“你为你妈妈出头的勇气可嘉。但请你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这个男人是你父亲，但他是个混蛋。如果你们一家再来骚扰我，我下次还会报警，下次你可么这么容易得到原谅了。”
    男孩胸膛剧烈起伏，弯下腰朝唐应南鞠躬，大声说了句：“对不起。”
    唐应南居高临下看着男孩的后脑勺不做声。
    “小南，我来负责所有的医疗费。”男人上前：“我可以转账给你。”
    “你闭嘴吧，看着你还不够我恶心的。要支付医药费，”唐应南指了指对面的男孩：“你，拿着现金医院付掉。从此别再靠近我半步。”
    ……
    顾晓帆陪唐应南到医院做了检查，包扎了伤口。
    男生一直和顾晓帆他们隔开一段距离。
    “抱歉晓帆，让你看笑话了。”唐应南看着顾晓帆本想多说几句，一看身后还跟着这个男生，便闭了嘴。转而对男生说：“你走吧。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男生看着他愤愤的样子，但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唐应南见状一步步靠近他，嘴角的淤青更明显，男孩看着下意识向后退。
    唐应南看着那个男生眼睛里满是厌恶：“你爸追我的时候，自称单身。但自从我知道你们母子存在，就立刻切断了和他所有的联系，我搬了家换了工作，和所有的过去都没了关系，你还让我怎么样？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以后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欠你们的。”
    顾晓帆听到这些对话，也大概知道了故事的原委。擡手拍拍唐应南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路上唐应南坐在副驾一言不发，丝毫不若平时的活泼。
    顾晓帆也没有主动提，只是默默开车。
    到地下车库，顾晓帆熄了火，对身旁的人说：“走，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饭。”
    唐应南赶集地看着他：“谢谢你晓帆。我……。”
    顾晓帆笑着摇摇头。唐应南进屋换了衣服，把破了口子的羽绒服整件扔进垃圾袋。
    顾晓帆从厨房跟出来看到了，觉得可惜，但终究没说什么。这衣服上的晦气和耻辱远比那破口让人难以接受，扔掉也就扔掉了。
    他煮了面条，把冰箱里的菜做了卤子，切了黄瓜丝。
    唐应南一边吃面，一边捂着嘴角。
    “你下午一个人在家可以吗？我得去医院了，上午是临时和同事换班的。”顾晓帆看着唐应南的样子不放心。
    “我没事，你去上班吧。”唐应南慢慢吃饭：“那个……你不问点什么吗？”
    “你需要个人倾听一下，那就和我说说，不想就不要说。”
    唐应南看着顾晓帆的脸色，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我喜欢男人，你会不会觉得奇怪或者恶心？”
    顾晓帆被直接问在眼前，才觉得有些尴尬：“咳咳，其实我们还挺有缘的，因为我初恋也是男人……”
    唐应南惊讶地张大嘴，却扯到了伤口，疼得立刻捂紧了嘴。
    “天啊，怎么会这么巧。”唐应南捂着嘴觉得不可思议。
    “那……孙乃谦，他丶他也是吗？”
    顾晓帆摇头：“他是直男。他之前有个谈了好几年女朋友，不过分手也有几年了。”
    唐应南点点头：“谈了多年没成，真可惜。”
    一碗面见底，他才重新擡起头。
    “我和今天上午那个男人是同一个行业做服装，因为工作有交集认识的。他后来一直追求我，说他单身。”唐应南低头用餐巾纸把面前的桌面擦了又擦：“我……真的挺喜欢他的，我们在一起也很和谐，但没想到，我有次临时因为公事去他办公室，碰到了他老婆和他扭打在一起，我那时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他有家庭。
    “我立刻提出分手，他老婆不知从哪打听到我电话，她不知道我是男人，以为是女小三，不停打我电话，发信息骂我。
    “所以我就更换了联系方式，搬出那个他买来和我一起住的房子，辞掉了工作，开始做自媒体。”
    顾晓帆听着唐应南的际遇觉得同情，几经纠结决定把自己的故事也告诉对方，试图让对方好受一点。
    “我……我之前也有个恋人。”
    唐应南没想到顾晓帆会主动提及他的事，心中感动的同时，也觉得顾晓帆这个人单纯。
    “是我初恋，是大学里高我一年级的学长。我暗恋他很多年。”平静状态下，顾晓帆提起这件事，已经可以没有太大情绪波动了。
    “你追他的？”唐应南问。
    “嗯。我喜欢了他整个大学，这期间他对我一直很关照，我慢慢就……喜欢得无法自拔了。工作之后我表白了，他答应和我交往。他一直有个白月光，他没有隐瞒我。我想要公开关系，但他不想公开，所以我提了分手。”顾晓帆笑了笑：“就这样，单身到现在。”
    唐应南愤愤：“啊？那不渣男吗？”
    顾晓帆急忙摆手：“不，他拒绝过我很多次，一开始也说了他恋爱只能地下。是我，太执着了。”
    “那他呢，他现在还单身吗？”唐应南问。
    顾晓帆笑着摇摇头：“他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了。他们很幸福。”
    “啧”唐应南皱了眉头，愤愤道：“这都什么事儿。没关系，说明他不属于你，你肯定能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
    顾晓帆摇头：“谢谢你。不过我对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了。太累了，也太耗费精力。”
    果然，唐应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顾晓帆身上，他很惋惜地看着顾晓帆，突然灵光一闪 ：“你不是刚认识一个朋友吗？他人怎么样？”
    顾晓帆一想 ，程瀚奇怎么样？
    “他很聪明，不过你别往他身上想，我们不可能的。”他想起早晨那通电话：“他是直男，今天就在相亲。”
    ……
    在和朋友高佳威的妹妹高佳甯相亲时，程瀚奇坐在咖啡馆里莫名打了个喷嚏。
    “刚才电话是你有事要离开吗？”对面的女人十分漂亮，大波浪卷的头发十分有光泽，五官和高佳威七八成相似，程瀚奇上一次见她还是十几年前，跟几个朋友在高佳威他们家聚会，碰到过背着书包丶脖子上挂着钥匙的小女孩。
    如今她已是成熟的漂亮姑娘。
    “没事，朋友问我在干什么。”
    高佳甯点点头：“所以瀚奇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程瀚奇正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朋友的妹妹，看着文静。”
    高佳甯喝了口面前的咖啡：“那你对另一半有没有什么要求？”
    程瀚奇抱臂靠向椅背：“没要求，看对眼就行。”
    “那……长辈们让我们见面丶或者更进一步结婚，这事你怎么看？”
    “客观来讲，我们这种家庭，这么做一点不稀奇。”
    高佳甯听他这么说，眼中立刻闪出光芒：“那我们可以聊聊我们的婚事了吧。”
    高佳甯如此直白，令程瀚奇惊讶。他笑道：“你竟然这么恨嫁，是有什么急事催着你完成KPI吗？”
    程瀚奇目光从她脸上，向下一晃，又盯住她的眼睛。只是那晃动一下的眼神就让高佳甯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小腹。
    高佳甯眼神闪烁：“你误会了。大人们都商量好了，我的婚姻反正也没有自主权，不如找个条件好，知根知底的。”
    她拨了一下卷曲的长发，垂眸一笑：“我想问问你可不可以接受……嗯……开放式的婚姻关系吗？”
    “哦？”程瀚奇似是来了兴趣，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向前坐了坐盯紧高佳甯的眼睛：“怎么个开放法？”
    对面的女人被盯着有些不自在：“你我都清楚，我们没有感情基础，纯粹就是为了家里。我呢还是想要自由恋爱的，你也可以找你自己喜欢的人满足感情丶嗯…生理需求，我们和长辈们各取所需，互不过问丶相安无事。你看可以吗？”
    程瀚奇端起咖啡一边喝一边笑：“你有喜欢的人了吧？他能容忍你跟别人结婚？或者说你们也是开放关系，都开放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有什么负担？敞开了玩儿就是。”
    “我有认真交往的人，但我们没办法结婚。”高佳甯目光暗淡下来。
    程涵奇说：“在我看来开放关系，根本不算是关系，稳定的炮友而已，何必取一个文雅的名字。”他轻蔑一笑：“还开放关系。嘁。”
    “不是的。我们是真心对待彼此的。”
    “哦……”程瀚奇意味深长地看了对面一眼：“对方有家室？”
    高佳甯黑了脸：“不是。”
    程瀚奇又喝了口咖啡，突然笑了下：“我大约明白了。那我也说说我的情况。”
    这句话，让高佳甯看到了希望，立刻擡头去看着程瀚奇。
    “我喜欢男人。”程瀚奇把每个字音都发的非常圆满标准。高佳甯吓得倒抽一口气。
    程瀚奇接着说：“我还有事要忙，就不耽误彼此时间了。”
    “瀚奇哥！你再考虑看看吧，我们这样不是刚好吗？我们可以结婚，我们的另一半甚至也可以为了他们的家庭，像我俩一样‘结婚’的！”高佳甯急切地挽留，端庄的面具此刻碎了一地。
    程瀚奇眼神覆杂地盯着这个满心激动却快要碎掉的女人：“不必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我不会和你结婚，也从不和人发展长期稳定关系。”
    占有欲。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昨晚顾晓帆手机上看到的调酒的名字。
    于是他又对高佳甯说：“无论人还是物，喜爱越深占有欲越强。但凡我感兴趣的东西，我都得攥在手里，更别提是人。你所谓的开放关系我自认无法从中获利，就不参与了。”
    他说罢快步离开，独留高佳甯神色凝重地望着离开人的背影，一时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