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
    后来才知道，当归是妻子在丈夫上战场的时候，送与丈夫期盼他能平安归来。
    这还是柳书后来知道的，也是柳肆要去别的地方支援，写了信说要当归，那日药铺有好些妇人买当归。
    柳书说要当归，店家指了指一个荷包说：“装好的，五十文钱一个。”
    柳书刚要掏钱店家就问：“小娘子看着年轻，丈夫上了战场也是荒度了你的大好青春啊。这战争也不知何时能结束，有情人被迫分开。”
    这时柳书才知当时柳肆要当归是何意思，于是她买了好些装了当归的荷包，派人送与柳肆。
    小子长大了学会套路她了。
    马车内
    王襦意闭上自己的眼睛，趁着两人抱的情真意切侧着身子出了马车，坐在马车外面呼出一口气，“还是外面好没那么闷。”
    乌桕透过被带起的门帘看到两人还抱在一起，白了她们一眼，“真不知道羞耻，孩子还在呢。”
    王襦意问：“孩子是谁啊？”
    乌桕指着王襦意说：“你啊。”
    王襦意撅嘴哼了一声，虽然她今年快二十岁了，可心智还停留在七八岁，楼里的人都把她当孩子，她有些不高兴。
    乌桕觉出王襦意生气了，从怀里拿出今日早上楼里丫头们塞给她的糕点，“吃点，很甜的。”
    王襦意势必要生气到底，“不吃，我不会给你哄孩子的机会的。”她明明都成了鸢子行的里的一把手了，怎么还有人当她是孩子，可能她确实比别人幼稚，可她做生意是很厉害的，就连那些行里的老人都比不上她。
    乌桕笑了拿起一块，“行，你不吃我吃，这可是柳书弄出来的新品，叫蛋糕滑滑的口感绵软你真的不尝尝？”
    乌桕吃了一口形容着手里的蛋糕去诱惑王襦意，最后王襦意经不住诱惑还是吃了。
    “好了吗？今日是遇见什么事了，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柳肆轻柔的问，前几年都是柳书护着他，现如今柳书身子骨弱他护柳书多些。
    “没有。”柳书哑声的说。
    柳肆推开柳书一点两人坐下，“那你这是怎么了？平常你都不会主动抱我的。”
    柳书一笑，“嗯，除了在床上，在地下确实不会主动抱你。”
    柳书那么一说或许柳肆是想到了什么画面，脸突然就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
    乌桕耳朵灵的很，听着觉得害臊，翻着的白眼就没有翻下来过。
    “你今日上朝林家的事清楚了？”柳书问。
    柳肆点头，“林昭入狱，林家其他人没有异样，但怎么都怪。”
    确实怪，柳书在京城待了有些年头了，明帝是个多疑的人性子冷酷，要是查出有实证，人早就被砍了。
    看着柳书那么疑惑柳肆说：“是实证，只不过是五年多以前的实证，也只牵扯到了林昭，林家当然会安然无恙。”
    柳书啧了一声，有人来要两壶酒了。
    “你是说，你把宾阳县那事捅上去了？”当初宾阳县养私兵的事被隐瞒了下来，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这要把赵安的脑子劈开看看才知道。
    柳肆嗯了一声说：“其实还掺了点东西，只是能逼着查林家，宾阳县你我都见过林昭跟周兴源有关系。虽说送的东西是明帝下令送过去的，可杀挖矿工人的是林昭带人做的。”
    不难猜，周兴源跟林家有关系，养私兵挖铁矿那么大的事，周兴源铁定知道。
    还有在神庙里杀的人，柳书特意去调查过，清伽六年也就是李阿照死的前一年，有很多大小村子里的人失踪，并且都围绕在宾阳县水阳县这两个县，慢慢才蔓延到江阳县。
    宾阳县由周兴源一人主宰，按理说就是土皇帝，距离京城算是远的，宾阳县就那么大点地方，他知道是必然的。
    “我猜私兵是废太子养的，铁矿是八王爷勒令人挖的，这两个人表面上水火不容，没想到私底下居然能一起干这种事。”柳肆又想了想说：“但私兵和那些被挖出来的铁矿至今下落不明。”
    柳肆那么一说柳书也明了了，“在赵安那，废太子的那日就是他回京的日子，他隐瞒下来早就有打算了。”
    赵安的心思可没有表面那么明亮，期初去宾阳碰巧救了柳书跟柳肆，后又在宾阳住了半年，掌管宾阳的大小事务。
    周兴源出了那么大的事都没传出去，“或许，赵安去宾阳就是为了收回宾阳，只是无意间发现养私兵的事。当然也可能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什么时候盘算的不清楚。”
    这么一想柳书大约觉得自己被人当刀使了，几年后才恍然大悟，赵安的野心其心可诛，柳书利用他他利用柳书。
    这些年坏人都让柳书当了，他倒好清清白白当圣人，做上了太子的位置。
    “到了。”乌桕喊了声，从马车上下来。
    柳书摇摇头也不想了，“你说林昭下狱了，我能否去见见他。老熟人这么多年也该见见了。”
    “今晚吧。天牢那边有我认识的人。”柳肆先下马车再把柳书扶下去。
    “混的不错，不仅分了房子，手底下十几万的兵，现在想去天牢你都能找到人开后门。”柳书调侃着。
    柳肆听着柳书的话只是笑，他觉得柳书就应该多说说话，这样心情会好身体也会好。
    不管是荤段子还是不着调的话，哪怕念经文也成。
    柳书起了大早出去溜达了一圈，快进门带上了柳肆，回来已经下午了。
    柳书的肚子饿了，柳肆去厨房弄了菜，两人坐一起吃了点。
    “今天去找赵子铭……不是找赵寻看了，他说让我吃肉不能老吃药，他还说想要活的长就要吃肉。”提到肉柳书嘴里嚼着的青菜都腻歪了想吐出来。
    柳肆给柳书夹菜，“我知道你不想吃，可总是要试一试。”
    柳书嚼着菜在大脑里想象自己吃肉的场景，啪叽吐了，最近吐的平凡了些。
    柳肆叫人进来打扫，拿着帕子茶壶给柳书擦嘴漱口，吐了一茬柳书也没有胃口了。
    柳肆只好吩咐厨房煮点带蜂蜜青口的茶，柳书喝着甜滋滋的茶觉得好多了。
    “哎，我做奶茶给你喝吧。在我原来那个世界，人都喜欢喝奶茶，你等着我叫人去找食材来。”刚才还因为吐了蔫吧的柳书，蹭的跳起有了干劲。
    柳书不是个会消沈的人，但她是个及时享乐的人，后面怎么样她没有关系。
    折腾了有半个时辰弄出了一大锅奶茶，食材有限不过味道很好，柳书让人把楼里的小丫头都叫过来喝奶茶。
    就那样厨房围了一群人，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瓷碗，里面是白滋滋的奶茶，香味都飘出二里地了。
    就连鸢子行的夥计都给招来了，今日柳书心情好，又弄了两大锅。
    柳叶楼里男人少鸢子行里男人更少，清一色全是女人，就连柳肆的狼辞军里都被柳书塞了女人进去，还出了一位女副将。
    哪位女副将正蹲在柳叶楼大门口喝奶茶抱着小黑玩，柳七个子矮，举着碗老半天都没轮到她，还是王襦意看到给她盛了一晚。
    “谢谢。”柳七抱着碗说。
    柳七就是当初从宾阳县捡回来的小女孩，人救活了，柳书就养着了，起了个名字叫柳七，只是身体跟她一样不好，每月都要找大夫。
    她是矮小人的半成品，有许多残缺，身子又被那样折腾过。
    跟着一夥人喝完奶茶，柳书有些困了，明明天还没黑可她就是困，柳肆陪着她去睡觉。
    睡前点了安神香，柳肆说：“这是我来时问水婆婆要的，一定比那些大夫太医赵子铭……是赵寻好。”
    “没习惯吧。”柳书看着柳肆点香，她也没习惯，都三年多了。
    赵子铭都恢覆亲王身份三年多了，她们怎么都没习惯叫他赵寻，总觉得生疏。
    柳肆嗯了一声继续说：“曲静意那两个孩子看了你的画像很喜欢你，来时还给我送了东西，说要送你，只是急着赶来见你，东西没带。”说到这柳肆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有些急猴子了。
    柳书叹气觉得好可惜，“哎呀，怎么忘了。前阵子曲静意给我写信，问我怎么样了，两个孩子认我做干娘，还想着给两个孩子送礼物的来着，明日你陪我去鸢子行挑挑。”
    柳肆坐在床边，“大的是个男孩，喜欢看一些鬼怪故事，对于布阵什么的感兴趣，小的是女孩，喜欢舞刀弄枪，我觉得她长大带兵不错。”
    “啊？大的也就是三岁，小的才一岁，就舞刀弄枪了？曲静意生的是女版哪咤吗？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来一个一岁的小女娃，长大带兵不错的，她会走路吗？”
    柳肆沈思了一下，“会，她真的会带兵，我有次去玉峰关时，就瞧见孙寒霜操练兵马，结果上去只看见了一个奶妈抱着一个小娃娃，小娃娃手里拿着旗子。那旗子一挥底下的兵就跟着动。”
    柳肆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当时他看见的场景，玉峰关都是霜雪，小娃娃手都冻红了，可那双眼睛亮亮的指挥着上万兵操练，她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柳肆想这应是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