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第三十八章
卡塔尔球场上正是酣热。
而此时马德里, 正是夜晚伊始。
打去求和电话却被女友暧昧态度激怒，克里斯蒂亚诺索性决定叫一帮好友, 开个小型派对聊以安慰。
第一个电话打给卡卡。
对方过了很久才接起来：“嘿，克里斯？”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还有女子慵懒的哼声, 不用想也知道在发生什么。
葡萄牙人撇了撇嘴, 揶揄道：“激战, 嗯？”
巴西人窘迫的声音里带上一两丝无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Carol刚从公园回来，她在帮我扫掉外套上的灰尘……”
“OKOK……”克里斯蒂亚诺举手投降，反正都是秀恩爱也没什么区别,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训练见。”
卡卡还想说点什么, 电话已经给干脆利落的挂掉了。
克里斯蒂亚诺在沙发上滚了两滚，继续打电话骚扰朋友，这次打给了本泽马。
对方接电话十分迅速：“克里斯？”
“卡里姆, 你在干什么呢？”
“哦，你一定猜不到……”法国人的声音里充满兴奋, “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不得了的网友。”
“无聊。”克里斯蒂亚诺嘲道，“你是宅男吗，卡里姆？”
“你才是宅男, ”本泽马回敬道，“总之这是个不得了的网友……！你反正想都想不到！”
“行啊，如果你在网上认识了朱莉, 务必介绍给我。”克里斯蒂亚诺呛声道，“再见，小宅男！”
这么一圈问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有空。
难得无聊的克里斯蒂亚诺翻着手机通讯录，一直滑到底，一堆字母中突然冒出一个方块字，确实非常显眼。
“真”。
哦，小家夥……回国家队整整半个月了。
每天早晨，开车去巴尔德贝巴斯的路上，克里斯蒂亚诺都会下意识的想一下，今天会不会看见那个清晨的露水和雾霭中，劲瘦挺拔的背影。
于是已经半个月了么。
马德里的家中，偌大豪宅，冷冷清清，他打开所有的灯，所有能发声的设备，也包括电视。
他很少会认真的去看电视，多数时候只是充当背景板而已。但是，就是这么巧，打开的这个台，正在播放一场球赛。
正红色的球衣非常吸人眼球，就像曼联。克里斯蒂亚诺眯了眯眼睛，中国队？
他放下了遥控器。
·
中场休息时，中国队更衣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嘿，你们看见没有，他们的门将表情真的好懵逼，我们阿真就是这个。”林滨伸出大拇哥啧啧赞叹。
武敏拍拍李真的肩膀，力气大的差点把没防备的他按趴下：“可不！”
李真喝着水呢，摆摆手：“没啥说的山兴，下半场继续。”
程伟平却只一再嘱咐他：“小心些，千万别受伤！”
中国队踢到这一步，晋级形势大好，球迷们乐开了花，啤酒花生烧烤消费了不计其数。
下半场还未开始，收视率已经破8。
李真再度站在球场上时，这场比赛的关注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前几届的总和。
他吐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在哨音响起那一刻就飞奔起来。
林滨把皮球往左前方一挑，正落在刘建业脚下。这名速度不快但脚法不错的二前锋看着点，带了一步后直接打门！
刘建业的射门非常突然，澳大利亚年轻的门将施瓦泽反应却是相当不错，一个飞扑将球挡出——可他也失误了，球被扑向了中路，那里有两名中国队球员正等着补射！
赫里西奇从头到尾紧盯李真，李真那一秒突然向前一步，以为他要抢点的赫里西奇猛地扭转站位跟了上去——
李真直接为队友带走了防守压力。
就在此时，
王辉跃一脚爆射！
这力道比刘建业又强了一个层级！皮球几乎没有旋转，正正冲着球门而去。
这个球射得太正了，如果门将是第一扑，难度还是中等。然而施瓦泽只能堪堪移动重心爬起来再度扑过去，准头还是可以，但力道！
他颓然倒在地上——脱手……
“喔噢！这个球丶这个球进了……！”主持人声音忍不住抖了起来，“王辉跃！下半场开始一分钟后就进了球，中国队3:0领先！”
“我看的是中国队吗？请问这支穿红色球衣的球队真的不是曼联吗？”
“我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眼镜，没错啊，是3:0啊，怎么中国队在那个‘3’前面呢？”
“天了，好爽啊啊啊啊啊！”
李真庆祝时瞥了眼仍站在旁边的赫里西奇，突然那人正正望了过来，两人的眼神短暂交汇。
澳大利亚后卫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他慢慢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对方的眼神给他的感觉不是之前那种单纯的不舒服和厌恶，而是一种……
庆祝结束后，球权归澳大利亚。
施瓦泽手抛球掷给奥格内诺夫斯基，开启他们的这次进攻。
“奥格内诺夫斯基——托米奥尔——马特麦凯——蒂姆——蒂姆在左路遇到了狙击，武敏！我们的队长武敏将球断了下来！”
网络平台的解说忍不住拍桌站了起来，这个反抢太他|妈涨气势了。桌子连带着话筒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解说继续说：
“……这球直接通过中场交给了林滨，林滨一个右搓传给王辉跃，王辉跃尝试突破——奥格内诺夫斯基挡住了他的路线，王辉跃回传给何陵——何陵——何陵上前与王辉跃完成换位。
何陵带球在边路向前，他又一次，遇到了奥格内诺夫斯基，现在奥格内诺夫斯基就像澳大利亚队的最后一尊铁塔一样挡住了中国队年轻小将向前的通路，何陵会……”
郑良：“何陵很少强突，他脑子很聪明的一个球员，经常会做出意想不到的选择……”
话音未落，何陵一个加速，继续向底线奔袭！
奥格内诺夫斯基下意识的跟了上去，然后便看到何陵站住，回望中场。
澳大利亚后卫心想完了。
球呢？
就在突破那一瞬间，何陵脚下轻磕，将球传到了右肋处一个空档！
李真忽然动了起来！
他一动。
镜头也动。
中国球迷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虽然他们这场一直在嗨就是了。
怎可能呢，距离很远的呀！
李真位置在弧顶处，那个球明显力道不够传到他脚下，何陵为求动作隐蔽，自然牺牲了力度。
李真距离那个传球落点有十米远。
在他和何陵之间尚有两名对方球员，两名球员和球的距离都比他要近。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第一个碰到了弹跳着的球。
李真擡眼望向球门，施瓦泽看了那眼，便腿肚子打颤。
上半场他已经被这个中国人射懵了。
他和门将之间有人阻挡，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也不重要，晃出射门角度就好。
李真这样想着，右脚触球，欲往左稍稍带半步。
·
克里斯蒂亚诺原本一直瘫在沙发上，可是看着这场本应无聊至极的鱼腩互怼，慢慢他竟然支起身子，一手抵着下颌，看了进去。
——任谁看了这场比赛都会意识到，那个红色17号和其他人不是一个层面上的球员。他的每一次处理球的选择，都会让懂球的人稍稍“意外”。
这种“意外”，是“他居然这样踢球”和“他居然可以这样踢球”的总和。
这小朋友只欠缺“炉火纯青”，不差半点聪明。
这次门前机会，他几乎已经打算站起来为他喝彩了。
“喔噢，真棒”
克里斯蒂亚诺预备这么说，并在终场后为他发去祝贺短信，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爆出了粗口，重重一掌拍在了沙发扶手上。
·
李真向右冲刺接球后又迅速向左扭转，急速变向导致重心移动速度已经达到了身体的承受极限，为此他的左脚脚踝已然受力过多，只是那一刻肾上腺素让他感觉不到负担。
当他要完成射门时，只觉得脚踝一软。
倒在了草地上。
然后才感觉到疼痛。
“嘟——”
裁判向澳大利亚后卫出示黄牌。
慢镜头回放清清楚楚，追击未及的赫里西奇趁李真调整动作时赶上前，强行放铲。
然而他表情平静地就像黄牌不是给自己的一样。
这是在告诉全世界：我就是故意的，这是正确的选择。
——那个角度根本不可能碰到球，明明白白就是冲着人去的！
李真仰躺在草皮上。青草磨着他的脸颊，他紧紧握着自己的脚踝。
也紧紧握着全部中国球迷的心脏。
砰咚。砰咚。
心跳鼓动着血液，除此以外，又能听得见什么。
程伟平当即从教练席冲了出来，也不顾可能被判罚犯规，焦躁的在场边来回踱步。
那名恶徒冲上去，碰到李真的那一瞬间，他就心知要糟。
中国队球员暴怒了，冲上来把犯规者团团围住，原本场下就跟对方结仇，连平素冷静的武敏都顾不上扯住要打人的林滨，他自己也已经出离愤怒。
“李真握住了脚踝，脸上表情非常痛苦。”主持人顿了一下，他自己的情绪也一下子上来了，努力抑制才没有骂娘，“很明显，赫里西奇恶意放铲，这是一个红牌动作，裁判为什么——”
韩潞一把把桌上的稿纸捏成一团：“那种高速变向的情况下做这种危险动作分明就是——”
“冲着废人去的。”郑良阴沈着脸接道。
“中国队员不要冲动……”主持人道，“看看裁判会不会在压力之下修改判罚。”
裁判查看了李真的情况，这名中国中锋已经坐了起来，但是他似乎无法站起来，几次试图拽着何陵借力仍然脚下发软。
李真觉得坏了。
光是疼他能强行忍。可眼下，他似乎是必须得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噫我的作者有话说不见了！
宝宝们今天晋江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