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切斯的命令下，大家默不作声地回到了他的别墅，而不是拍摄现场。切斯也是面色 凝重，一言不发。但每当乔希驾车时偶尔看后视镜，两人的目光总是不期而遇，谁都无法否认，他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乔希。
    即使切斯回到自己房间后，情况也没有改变。马克一脸严肃地对大家说：
    “大家都到会客厅集合。”
    当然，他要说的话早已显而易见。乔希跟在他后面，感觉自己就像是即将被宣判的囚犯。
    团队成员齐聚一堂，会客厅的空气异常沈重。最近一次出现这种凝重的沈默是什么时候？乔希努力回忆。即使在切斯被绑架的情况下，也没有这么令人窒息的沈默。也许是因为这与他自身有关。
    “呼。”
    马克终于叹了口气。但氛围依然没有改变。他紧闭嘴巴，其他团队成员也是一言不发。终于，乔希忍不住了。
    “这段时间，呃，因为隐瞒，所以，对不起。”
    中途声音有些沙哑，他不得不赶紧调整。尽管他已经道歉，沈默却依然如故。艾萨克仍然无法从震惊中恢覆过来，脸色苍白，呆呆地眨着眼睛。马克也一直在抽烟，亨利同样没有什么不同。
    塞斯倒是早早知道这件事，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但因为这种氛围，他也不容易开口。
    “嗯，嗯。”
    马克终于要开口的样子，先干咳了几声。除了艾萨克，所有人都擡眼看着他。马克挠了挠头，接连叹了几口气，喷出一口烟，低头又擡头，最后重覆了三次才开口。
    “真是惊讶，乔希。我们相识多年，你竟然能这么完美地掩藏……”
    这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最预料到的台词。乔希既困惑又平静地再次道歉，说：
    “您知道的，我不能公开。如果公开了，我可能根本不能找到这份工作。”
    “那倒是真的。”
    马克表示同意，将烟叼在嘴里。如果知道乔希是Omega，他一开始可能就不会雇佣他。尽管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偏见，但由于工作的特殊性质，Omega往往处于不利地位，所以也不必主动招致风险。
    马克意识到自己在那一刻暴露了自己的偏见，感到有些不自在。了解他这种困惑的乔希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确实隐瞒了事实。
    打破沈默的是塞斯。
    “总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核心问题让所有人都看向他。艾萨克也似乎恢覆了神智，用更加清晰的眼神注视着塞斯。塞斯以他惯有的冷静继续说道：
    “只需决定乔希是否继续和我们这个团队一起工作。我想乔希在首次加入团队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吧。”
    “是的，没错。”
    乔希点点头，看向马克。
    “我意识到自己撒了谎，并且欺骗了马克，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接受。”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小子。”
    马克忍不住发怒，但随即又深深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现在就下结论有点难，所以请给我点时间。……真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是Omega，而不是Alpha。”
    他叹着气，摇了摇头，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会去监控室，你们自己适当巡逻吧。塞斯，你明天之前把值班顺序安排好，通知我们。”
    马克将任务交给目前最冷静的塞斯后，便离开了座位。
    接待室里再次陷入沈默。塞斯随后起身，打开了冰箱翻找着。他随便拿出几罐饮料放在桌子上，拿了一罐走了。乔希也拿了一罐碳酸饮料，亨利突然开口问道：
    “塞斯，你怎么那么冷静？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塞斯面无表情地回答，语气不以为然。
    “嗯，几年之前就知道了。”
    “这么久了吗？”
    “什么？”
    亨利话音刚落，艾萨克也大声喊了出来。乔希尴尬地低头假装拧开饮料罐。亨利惊讶得张大了嘴，目光转向乔希。
    “你和皮特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你生的？”
    乔希没回答，但沈默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天哪……我总觉得他长得跟你很像，但没想到这么像。”
    亨利自言自语地说，乔希忍不住接话，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只见过我的脸，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可是，皮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啊？”
    亨利随即反驳，乔希皱眉看着他。
    “什么话，长得像能像到哪里去。”
    “很像。”
    旁边的艾萨克附和道。
    “你小时候肯定也是这样的。现在的脸也和你小时候很像。”
    乔希感到荒唐，转头看向塞斯，没想到塞斯无动于衷地说：
    “我以为他是你无性繁殖生的。原来是有对象的。”
    乔希无奈地眨了眨眼，心想幸好没人觉得皮特像切斯，但也觉得好笑。
    “那我一直以为皮特长得更像那边的人，难道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乔希本来想用讽刺的语气说，但大家几乎是同时点头道：“嗯。”这让他再次哑口无言。转过头时，却意外地与艾萨克的目光相遇。此时此刻，艾萨克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人。
    既然知道了我是Omega，是不是该更主动地追求我？
    他心中略感担忧，但这只是杞人忧天。艾萨克只是垂头丧气地看着乔希，低头道。他这种近乎认命的反应让乔希也感到惊讶。
    “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会像疯子一样扑过来。”
    亨利带着嘲讽的语气挑衅道。乔希想劝阻他，却又不知道如何插话。虽然他觉得亨利的做法理所当然，但作为当事人，他确实感到尴尬。艾萨克没有理他，而是无奈地说：
    “有标记在，怎么办？”
    “什么？”
    “怎么回事？”
    亨利和塞斯都惊讶地问。艾萨克无力地用手拨了拨头发，说道：
    “这和结婚差不多了。如果我插手，那就是第三者了。”
    “……”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乔希会拒绝了。”
    他再次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段时间真对不起，乔希。如果早点知道，我就会早点放弃了……让你感到不舒服，真的很抱歉。”
    他再次道歉后，便离开了会客室。剩下的三个人望着艾萨克落寞的背影，一时无言。
    “……那小子还真是个窝囊废？”
    艾萨克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亨利突然开口说道，他似乎感到十分荒谬，交替看着乔希和塞斯，语气揶揄。
    “标记这种东西，重新盖一个不就行了。说什么Omega结婚和出轨的……那么带着好几个Alpha，满身都是标记的Omega又算什么呢？那男孩真让人憋屈，哎。”
    亨利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塞斯看着他说：
    “那你就去告诉他，让他重新盖一个。”
    还没等乔希开口拒绝，亨利就抢先说道：
    “你疯了吗？让我去教他？”
    啊，乔希和塞斯同时回忆起来。
    亨利以前是喜欢艾萨克的。
    “总之，你对艾萨克完全没那种兴趣，这我已经明白了。”
    亨利转向乔希，笑得有些得意。他甚至拍了拍乔希的肩膀，继续说道：
    “祝你和你的小不点能幸福地生活。”
    “……谢谢。”
    乔希勉强地表达了他的感谢。这时，墙上挂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塞斯起身接电话，转头对乔希说：
    “C。他让你去他的房间。”
    乔希感到心脏仿佛沈了下去。塞斯或许看出了一些端倪，补充道：
    “他让你把所有的抑制剂都带上。”
    “那又是为什么？”
    亨利皱着眉头问道。塞斯放下听筒，说：
    “也许他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的Omega。”
    乔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带着藏在包深处的额外药物，向切斯的房间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沈重。无论说什么，在切斯那里都不会奏效。
    要不要趁机把一切都告诉他？○
    乔希陷入了深思。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阻止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
    因为创伤，我至今都未能与任何人建立关系，如果告诉他我在他失去意识时和他发生了关系。
    乔希的脸不由得扭曲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怎么解释因此还生了一个孩子呢？
    切斯的精神状态看起来难以承受。总有一天要告诉他，但现在不行。乔希决定等到切斯准备好了再说，然后擡起头。
    切斯的房门就在几步之遥。深呼吸一次后，他再次迈步。即使走在柔软的地毯上，脚步依旧沈重。终于走到门前时，他努力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敲了敲门。
    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像往常一样，没有回答。稍作停顿后，乔希推开了门。门轴发出的刺耳声音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不禁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要给门轴上点油。
    当他终于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再也无法逃避现实。空荡的房间里，切斯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