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时候
两人到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昏暗,程格擦干净他们要坐的椅子和栏杆,再等,天空翻起鱼肚白。
程格看天色变化,拍了几张照,时不时看看温凌有没有睡着。
温凌靠在程格的肩上,头仰着,看着程格动作。
天边的颜色由浅白渐渐转换成淡黄丶橙色丶橘红色,层层云朵变成橘红色的颜料,将日出前的山和天空变成一幅油画。
“日出。”程格戳戳温凌的脸,叫人看。
太阳在山后半遮半掩,光已经直直地照在程格和温凌的身上。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世俗的喧嚣,也没有虫儿鸟鸣,有的只有他俩,见证着太阳从橙红色变成红色,又变成金黄色,看太阳完整悬挂在天空中。
阳光笼罩着他们,给两个人的脸上都镀了层暖洋洋的光,程格偏头看着温凌的侧脸好一会,才把头扭正了,看日出。
温凌同样,眼珠子要黏人身上好久,才舍得看看一下风景,程格本来就已经是他的太阳了。
“小温。”
“嗯?”
程格镜头里,忽然闯进一只金黄色的小精灵,先是眼神呆呆地看着镜头,反应过来了,就对着镜头笑,那玻璃眼澄澈透亮,发着光。
此刻在温凌的眼中,程格实在是太好看了,无可挑剔的五官,发光到透明的发丝,最重要的是眼里只倒映他,看着就让他心里暖暖胀胀。
“比个耶小温。”
温凌眨眨眼,比了个耶戳在脸上,程格帮他配音。
“耶。”
程格最近真的很爱帮温凌拍照,也爱两个人自拍,拍视频,记录下这些时光。
拍完照片以及两人的视频,程格和温凌便凑在一起看拍摄成果。
程格搭在温凌肩上的手移动,半圈着温凌的脖子,轻轻摸了两下温凌的喉结,说话懒洋洋的,又带着点痞气:“小温同学。”
温凌的喉结滚动,看向程格,眼睛里渐渐蒙了层薄薄的雾气。
“来接个吻。”
音落,程格便俯身吻了下去,手插着摸着温凌后颈上的发丝。
温凌就抓着程格的衣服,压着兴奋,很乖地和程格接吻,想吻久一点。
因为他一喘气或呼吸不过来,程格就会停下来或者放缓动作,但他想程格亲得久一些,侵略意味在强一些,最好是占有他。
程格最近也爱主动,主动拥抱,主动亲吻。
就像那晚上程格说的“离不开”是真的,程格不能没有温凌是真的。
一吻结束,温凌埋在程格怀里调整兴奋的呼吸,抱着人小声哼哼唧唧,没说什么内容,就是喜欢哼唧,然后让程格摸他头摸他背和后颈安抚他。
程格垂着头,唇在温凌耳侧吻了吻,哑着声音表白:“喜欢你。”
温凌仰头吻他的喉结,“我也喜欢你,好喜欢的。”
现在的程格也不吝啬说喜欢,坚定地同温凌告白,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告诉温凌他的喜欢,想让温凌别在不安了,让他知道自己被爱着,坚信“程格就是喜欢温凌”这件事情。
等太阳高挂,晒得皮肤烫人了,程格便和温凌一块下了山,到食堂里吃了份鲜虾云吞。
吃饱喝足,两人又散着步回宿舍,换了身衣服一起补觉。
温凌睡到中午,闻着饭香醒来,睡眼惺忪地在床上坐着。
温凌还没开始下床找人,程格见温凌醒了,就拿着杯温开水过来,亲亲温凌的眼皮,问人“醒啦?”又叫人先喝点水。
这段时间程格很喜欢吻温凌的眼睛,趁温凌闭眼的时候吻他眼皮,温凌弯起眼睛的时候就亲他眼尾。
程格总会看着温凌的眸子说“好漂亮的眼睛”,夸他眼睛圆溜溜的。
甚至在床上,程格会很难得地讲句荤话,问小温同学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是不是在勾引他。
因为程格好像特别喜欢他的眼睛,以至于温凌现在也有点喜欢自己的眼睛。
吃饱饭程格就拉着温凌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消消食,运动的差不多了才让人到沙发上躺着。
两个人静静坐在沙发上,温凌靠在程格肩上,发呆。
“那时候妈妈把我关箱子里了。”温凌忽然说话。
“她和我保证一辈子不会抛下我的。”
最近温凌在两个人都发呆的时候,会忽然蹦出一些话,大多是他的过去,零零散散的。
和前几次的连起来,大概是温凌的爸爸出轨了,本来妈妈为了小孩,没离婚,忍气吞声。
转机是其中有个小三有恋童癖,也就是程格入梦的那次,被温凌妈妈发现了,这个为了小孩忍下委屈的母亲也为小孩疯了,和小三争执时失手杀了小三和温凌的父亲。
那时候温凌的母亲精神已经完全失常,她把温凌关起来,告诉温凌母子俩相互陪伴一辈子,可没多久温凌的母亲自杀了,世界上只剩下温凌一个人。
程格大概猜到,温凌那些偏执的观念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的母亲,那些“一辈子”“永远”大概都是从他母亲那学来的。
程格也后知后觉,当初来学校他问温凌“干嘛总觉得我要离开?”,温凌的回答是“你们都是这样的。”当时问不出的那个“你们”,原来包含了温凌的妈妈。
“但是妈妈食言了。”
“不过我不想怪她,我不知道该怪谁。”
温凌平静地说着,程格却知道他那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或许是该怪我?可是为什么?
程格突然把温凌抱到自己腿上,搂着人,吓了温凌一跳,眼睫都在颤:“你怎么了?”
“没事,”程格摸着温凌的发丝和后颈,有安抚的意味,“反正怪谁都怪不到你头上。”
又说:“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
温凌最喜欢被这样抱着,顺势抱住程格,把下巴嗑在程格肩上,“我没什么想说的了,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想和程格说一下。”
程格想问后面呢?温凌是怎么孤单地长大的,是不是好辛苦,可是又不忍心让温凌去回忆,自己听得也心脏抽疼。
“你那时候有钱吃饭吗?”程格问他。
“有,妈妈给我留了钱,她是想我活着的。”
“好。”
有些东西是很难去评判或者去解释的,温凌的母亲杀了两个人,听起来十恶不赦,可源头在那个男人和小三身上,真正的恶人是谁很明显。
里头的错误要怎样分个三六九等,程格不想去判断思考,他只知道那是想对温凌好的人,如果能说上话,他会说谢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