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看上去有些生气
其实程格此刻的脑子是有几分空白的,大概是被吓到,剩下的几分一直在不受控地走神。
直到温凌的舌尖碰触到他的舌尖,程格才久梦乍醒般推开温凌,慌乱后撤。
如果不是后背有栏杆,他指定得摔下去。
程格心跳快得离谱,脑子乱的像团浆糊,温凌刚刚是在……舌……吻……吗?
???
他都不会温凌怎么会的!?不能这样无师自通的吧!?
不对不对,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推开温凌而是在走神!?
不是,谁允许小疯子这样亲他的!?
“你干什么!?”程格不可置信地盯着温凌。
“这里没人的。”温凌解释,想起刚刚程格推开了他,有抱怨的意味。
“不是,谁让你亲我的!?”
“我想亲。”真的很想。
似乎比以前少见面的时间要用这样更加亲昵的相处才能弥补,他的心里才能平衡。
因为程格不主动亲他,那就只能他主动了,温凌只是想和程格近一点,再近一点。
而且接吻很舒服的,像是小猫在挠心脏。
“你不喜欢吗?”温凌凑近程格,拧起眉,歪着脑袋问,如果程格不喜欢,那么他也很苦恼,该换成什么样的方式才好?
温凌身上的味道突然间变得浓郁,通通向程格席卷过来,程格退无可退,根本听不清温凌嘴巴一张一合到底在说什么,只能找小疯子的错处:“刚刚……你丶你干嘛伸舌头!”
“有吗?”温凌不记得他是怎么亲的,只记得程格的嘴唇软软的,还有程格身上的薄荷淡香,只知道他很兴奋,每靠近程格一点都能产生冲破理智的愉悦。
“难道你还想狡辩!?”程格站起来,准备下山,大有种“不和爱狡辩的人待一起”的架势。
“那就有吧,”温凌跟上去,“不可以的吗?”
程格脚步未停,“不可以!”
“为什么?”虽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伸舌头,但他喜欢刚刚的接吻,为什么程格说不可以?而且程格也咬了他的唇呢。
可惜程格没告诉他为什么,只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一个在落荒而逃,一个在后面追。
“你看上去有些生气。”温凌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迟钝的大脑终于赶上程格此刻起伏过大的情绪,可他仍是不懂程格满脑子的覆杂情绪:“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有,你才生气。”程格觉得温凌就是呆,什么都不懂,什么样是生气不懂,亲吻的含义不懂。
他哪里有生气,他只是在心烦。
温凌真的烦死人了。
“好吧,可是你走的太快了,我有点累,你走慢一点可不可以呢?”
“谁让你平时不锻炼。”程格没好气说。
后面可能是温凌走快了也可能是程格走慢了,不清楚,总之两人的距离是拉近了。
但不知道是程格绊到了温凌的腿还是温凌踩到了程格的脚,两个人都是一个踉跄,一起摔了下去。
只滚了三四个阶梯就到了平台,都没摔伤。
只是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怪异,程格将温凌的上半身都护在了怀里,而温凌又伸着手护着程格的后脑勺。
程格坐起来,也顾不得别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人有没有事:“有没有摔到?”
“没有。”除了手背有些擦伤,温凌完全没感觉到疼,可他刚刚感觉到程格是撞到了东西的,“你疼不疼?”
“我没事。”程格觉得自己皮糙肉厚的,滚了几个阶梯而已,能有什么事?
知道温凌没事之后,那种怪异的情绪又涌上程格的心头,比刚才更加强烈,更矛盾。
程格站起来,嘟囔着责怪:“都怪你,离这么近。”真的是,又没欠他钱,离那么近干什么啊!?
内容是责怪的,只是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备和埋怨,反倒是慌乱后怕居多。
温凌这样迟钝更是听不出程格在骂人,反倒是觉得程格那样讲话有点可爱。
“炸毛”这个词忽然占据了温凌的大脑,以前不理解的形容突然具象化,他感到了一种新奇的愉悦。
昏暗的灯光下,温凌眼睛睁得很圆,程格看着那圆形渐渐变成了半圆,然后听见温凌很认真问他:“你是不是在炸毛?”
程格:“!!!???”
程格人麻了,他真的奇了怪了,温凌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而且到底是谁创造出了小疯子的语言系统,为什么温凌的话总能让他一瞬间脑袋空白,或者像有电流流经那样全身发麻。
“你脑子有问题。”程格丢下这样一句话又走了,气势汹汹,却不敢像刚刚那样走这么急。
温凌把阶梯上的棍子捡起来,继续跟着,并且在思考“炸毛”和“脑子有问题”有什么联系,完全忽略了程格的“你”字。
终归没想出来,然后就不想了。
虽然温凌很喜欢程格,但是他觉得有时候程格确实有点怪,他很难懂。
与此同时,程格也觉得温凌奇怪,简直就是在发神经,他自己也发神经,像吃错药了一样,现在都还起着鸡皮疙瘩,夜晚的凉风都冲不走他身上那股燥热。
太莫名其妙。
古怪,太古怪了。
到了山下,渐渐能看见行人,程格停下脚步,深呼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忘掉刚刚在亭子里的画面。
温凌不知道程格突然停下来又突然深呼吸是什么意思,也跟着学,结果鼻腔喷出的炙热气息打在了程格脖颈和耳后,一下子又把人炸出了一身毛。
程格崩溃了,捂着脸蹲到地上,“服了。”
祖宗,真特么是祖宗。
“你怎么了?”温凌也蹲下来,好关心人的样子。
“你别管我了……”程格无可奈何,温凌是他遇到过的最最最笨的,也是最最最难对付的人。
“你肚子疼吗?”
“我脑壳疼。”程格的脑子真的要不能运转了。
温凌挪到程格面前,出于程格帮他按脖子的礼尚往来的自觉,伸手想帮程格揉太阳穴,才动了一下,就被程格猛然按住,程格擡起眼,两人目光交错。
可程格老半天吐不出半句话。
那话头只能由温凌来开,“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烫,但怎么手又好凉。”
程格知道温凌说的是实话,程格太阳穴的触感是凉的,手下的触感却是温的。
“我有病。”程格松开了温凌的手,站起来,自言自语。
“我有药。”温凌跟着站起来,很积极。
程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