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35章 布里尼亚大街
    卓越资本的选址是海城这几年新建的地标建筑，七十层的办公室仿佛在云端。前台是长相甜美的Omega，每次顾明杰来的时候都要调笑一番。
    他识货，连前台Hana身上当季的连衣裙都能看出来是什么牌子的，也难怪嘛，总是陪着小情儿逛街，哪有不熟的。
    顾明杰也不着急进去，逗得两个前台捂着嘴笑，嘴甜又风流的富二代，谁不喜欢呢？
    “顾总，梁总在办公室等您了。”
    来人是梁卓的助理。顾明杰才抽身离开，一路进去和那助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听说您是信良那边的老人了？梁董对儿子还真不错，把自己心腹都送给儿子用。”
    助理只客气地引他入梁卓的办公室，并不搭腔。顾明杰腹诽，海城随便逮个人出来都是狐狸，偏偏他家老东西要进来搅混水，还非得拖着他不可，在滨城做个浪荡子多少潇洒，结果来海城做个狗腿子。
    这梁卓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公事公办的很，什么声色犬马的应酬一概不到场，能逃就逃。
    不过人挺大方，卓越的市场部经理在保利宫签了好几次的单，眼睛都不带眨的。做个朋友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梁总和顾彦希是一道的，听说从小长大的交情，可惜了。
    “卓哥，晚上保利宫赏个脸呗？”
    梁卓拿过他手里的文件，“怎么，保利宫有什么宝贝值得你三天两头去？”
    顾明杰嘴角勾了勾，“宝贝儿谈不上，又没到手呢。你们海城的人啊，软硬不吃的，我这儿头疼呢。”
    哪儿是说保利宫的人，在说自己呢。梁卓轻笑了一声。
    这合作谈的不轻松，顾明杰看着年纪小但是不怎么让步，滑头得很。梁卓草草翻了几下，顾彦希起身看窗外，在滨城的时候，他听说过不少面前这位梁总的传言。
    是个做大事的人，有主意得很。卓越资本从成立到上市，短短几年的时间，手里的项目个个拿出来是行业典范。
    不像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儿，几乎没什么花边新闻。顾明杰想大概又是个读傻了的书呆子，没想到见面那天，好家夥，这副皮囊，不玩乐人间可是真亏了嘛。
    为了打交道那是做足了功课，小梁总的喜好，从爱吃的菜到人。可惜没什么参考原型，出去应酬过的都说他身边坐不得人，顾明杰想难道他喜欢Alpha？又打了个寒颤，总不至于把自己给搭进去。
    旁人听了直乐，稍作思索，“我倒是想起来，有次进来一个他看了半天，人倒是留下了。不过话从头到尾也没说几句，碰都没碰，难道是嫌不干净？”
    顾明杰忙着问哪样的，到时候他去了海城也给他使个美人计。
    照片里就是一个白白净净的Omega，看上去年纪很小，穿件白毛衣，估计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眼神有点儿发怯。顾明杰想就这样？也就看上去清纯点。他还是喜欢那种劲劲儿的才有点意思。
    顾明杰又邀约，梁卓摆摆手，“今天实在没空，有事儿。等改天我陪你玩个够。”
    他只得作罢，“行，那改天把我哥也叫上。他不是回国了吗？”
    梁卓等下就是要去赴顾彦希的约。想起他说的，顾明杰这小子没大没小地，从来不叫他一声哥。
    现在倒是在这儿给梁卓扮乖了，人顾彦希都回来一个多礼拜了，也没见他这么热络。
    一路送顾明杰出去，经过前台的时候，这二世祖还对着Hana挤眉弄眼一番，“宝贝儿，我走了，别太想我。”
    Hana当着梁卓的面只脸红地说声顾总梁总走好。
    进了电梯，顾明杰话又密了起来，“卓哥眼光挺好，找的前台都这么漂亮。”
    “喜欢？”
    顾明杰大笑摇摇头，“我不喜欢太乖的，卓哥喜欢这样的？”
    电梯门开之际，顾明杰跟在他身后去地库拿车，只听到梁卓回答，“我也不喜欢太乖的。”随即上了车扬长而去。
    顾明杰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就说哪儿来的道德标兵，估计私底下比他玩的还大……
    兰庭会所
    “到哪儿了啊？大家夥儿等你半天了，就你最忙！赶紧的啊。”
    魏琮挂掉电话，顾彦希端着杯子过来，他和乔乔婚后一直在国外，老爷子岁数大了，指着顾彦希接家业呢，小两口才回海城定居。
    “这几年梁卓那个投资公司弄得风生水起的，我爸老念叨呢，就海城这些接班儿的里，他也就看梁卓最顺眼，天天说梁志军上辈子烧了高香，这是变着法儿地损我呢。”
    魏琮嘟囔，“别说你老子，我爸那是看着梁卓长大的，你说我少没少听？但卓儿也是真辛苦，没怎么沾梁志军的光来着。”
    说到这儿梁卓便推门而入，一身正装打扮，西装搭在手上，枪灰色的衬衫并未全部系上，额上有些许碎发显得平时不苟言笑的他多了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梁卓和顾彦希说起刚刚见过的人，“你认识，滨城来的。”
    “我小叔他们来海城了？哟，够快的啊，老爷子还没分家呢。”
    “来了有段时间了，你小叔没怎么见，最近光陪你那堂弟了。”
    提起顾明杰，顾彦希就头疼。这一支并不是顾家直系的亲戚，稍微沾着点亲。而这顾明杰是妥妥的败家子儿，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心眼儿还不少。这顾家的水这么混，有他和他老子一半功劳。
    “怎么， 顾明杰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魏琮给梁卓倒了杯酒，又转头对顾彦希道“你小叔不是刚整合了几家芯片公司么，来找融资呗。”
    梁卓点头，“想让我做领投，现在都观望着。”
    “那你怎么想的？别顾及我。他们肯定拿我说事儿了吧？”
    顾明杰知道梁卓和顾彦希的关系，一到卓越资本顶楼的办公室，开口就是卓哥好。
    “没什么麻烦，这块儿看好来着，但要是你我还放心点儿。你那堂弟，来海城两个多月了，卓越的市场部经理整天陪着都快陪得胃出血了，今儿才正经改了个方案出来。”
    魏琮一手搭着一个叫他们别谈公事，真是扫兴。“那顾明杰在保利宫一掷千金呢，听我手下地说，不知道迷上了保利宫哪个小妖精，吃不到嘴倒是天天去报道。”
    “哟，这可稀奇。”
    顾彦希想这二世祖哪来的兴致。提到保利宫，顾彦希转头问魏琮，“你还没把李寻挖来呢？”
    兰庭是魏琮自己开的会所，相比起保利宫，这里更为低调，也方便生意往来。魏琮这几年带人去保利宫谈生意丶应酬，多是李寻安排。
    李寻办事儿牢靠，滴水不漏地，颇得他心意。本来兰庭开张就要挖他来做经理，但是李寻念旧，原先的领班已经做了负责人了，保利宫上下事儿都要李寻打点，一时也走不开。
    不过私下里李寻也帮魏琮做了许多事，探听了许多消息，故两人间交情不错。
    “李寻就是重感情呗，挺好，脑子也比以前长进多了，干不出开瓢的事儿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梁卓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身又往室外的天台走。顾彦希和魏琮一对眼色，魏琮只点了个头，顾彦希便跟着走出去。
    梁卓这些年极少抽烟，多半是陪着抽，今天自己打了个火。兰庭正对着云海湾最好看的一处海景，夜幕时分，隐约能见到云海湾豪宅的灯影绰约。
    “人还是没找到？”
    梁卓吐出一口烟，顾彦希在他肩上拍拍，“从小就那样，轴的很，哪天想通了就回来了。”
    顾彦希起初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只知道梁心澄和梁志军闹翻了离家出走。事情发生的时候，梁卓把海城翻了个底朝天，明的暗的托了不少人。
    可是只查到了周晓萍用身份证购买了两张去滨城的高铁票后竟一无所获。
    滨城是交通枢纽，魏琮猜测他们应该是在滨城转坐了其他不记名的交通方式，也许是大巴。至于目的地是哪里不得而知。
    梁志军插了手不让旁人再过问。他去春斜街找李寻，李寻一问三不知，甚至两人起了冲突，在春斜街动了手。
    完了之后各自颓败地坐地上不言语，李寻把摩托车扶起来，“他走只能是为你，他要是回来也是为你，到时候你亲口问他。”
    加尼亚学校开学的那天，梁卓独自一人飞去，幻想梁心澄会出现在那里。他在异国待了一个月，走过无数条街道。
    布里尼亚大街上有许多面包店，经过的时候空气中满是糖霜的味道，幼时的梁心澄喜爱这种甜蜜的气味，常站在门口不肯走。
    梁卓想也许下一个街角，他就会撞到怀揣着一袋刚出炉香甜可颂的梁心澄，那么他会陪他留在这里，留在任何他想停留的地方。
    然而他幻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