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1章 节外生枝
    每次道别都是依依不舍地，梁心澄一直站到再也听不到雷文顿的声音才转身回551号，他心情不错，一路哼着歌，拿着钥匙在手上转。
    钥匙落地，他俯身捡，才发现墙角边蹲着个人，脚一滑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梁心澄，你怎么才回来？”阿飞哭丧着脸。
    “蹲这儿干嘛呢？李寻最近怎么回事，给他发信息也不回，怎么，保利宫现在归他了？这么忙。”
    阿飞听到李寻，才吭哧一下站起来，拉着梁心澄到一边，“我就是为了他来的，李寻出事儿了。”
    梁心澄仔仔细细询问起来。原来是前不久阿飞被李寻弄进了保利宫当服务生。当值的那天晚上一个包厢的客人喝酒喝嗨了，拉着阿飞说让他一分钟内喝光一整瓶XO，说完又啪啪拿出两沓人民币。
    阿飞哪拿过那么多小费，一下子眼红地撸起袖子就干，在满堂喝彩中不到一分钟就喝完了。喝的心急，又趴到外面去吐，哪成想客人不干了，说你都吐光了！
    阿飞也不干，“你也没说喝完不能吐啊！”
    眼见要吵起来，李寻拿着对讲机过来，阿飞急着分辨“寻哥！”
    李寻楞是没给阿飞一个眼神，就跟客人赔礼道歉起来。
    那客人一身肥肉地坐在沙发上，对着李寻说“你这小兄弟喝了我的酒，又吐了我这一包厢。要想解决也行，要不今天把这单给我免了，要不让这小子把我的鞋舔干净。”
    说罢把脚伸出来，笑嘻嘻地看着李寻。
    自从到保利宫上班后，因为他表现好，人也机灵，主管就调他去VIP区了。故这种人他也见得少，怎么好巧不巧今儿还让阿飞给撞上了？阿飞是个急脾气，让他舔鞋那还不如杀了他。
    免单也是不可能的，他没这个权利，眼看这胖子也是个来事儿的，估计是充大头不算数。李寻恭敬地回，“哥，这小孩头几回当差，不懂事儿呢，这样，今天给哥打个9折，下回来我给您安排个VIP包厢，保证让您满意。”
    客人鼻子里出气，这是把他不把他当回事儿了，眯缝眼盯着李寻瞧，“要不你把我鞋给舔干净也行。”
    李寻心一横，拿着条毛巾跪下来给他擦鞋，一边又不停地拍马屁，伺候到这霍脸充胖子的小气鬼心坎里去了，这才动动脚准备走，走之前抽了几张人民币甩在阿飞脚下。
    “有娘生没娘养，见钱眼开的兔崽子，跟着你这大哥好好学学做人！”
    人还没走出包厢，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玻璃瓶砸在他头上，他简直是不敢置信的转过身。
    只见李寻拿着个碎了一半的酒瓶，那客人只觉整个人迷迷糊糊，继而头顶缓缓留下鲜血，一滴滴，落在大理石地上。
    晕倒前，李寻蹲在他面前，“骂错人了，我才是有娘生没娘养。”
    梁心澄听到这儿大概也明白了，李寻平生最讨厌这句话，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生了病就过世了。
    猪肉李和妻子感情十分好，这些年从来没动过再婚的念头。
    “那他人呢？”
    阿飞小脸惨白，“客人是偷偷送去医院的，寻哥那领班有点本事。去医院做了检查，就是稍微有点脑震荡才通知了管事儿的。后来保利宫管事儿的出面谈，那客人不光要开除他，还要告他，人已经被抓进去一礼拜了。”
    说到这儿眼泪流了下来，“是我害了寻哥，害他丢了工作不说，现在还要坐牢。”
    一个硬骨头哭的比小孩还惨，梁心澄看不过去，“别哭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办法是不是？”
    阿飞抹着脸，“我也不知道，就想着你见过的世面比我们都大，我也实在没办法了，李叔天天问我李寻人呢，我只说跟着老板去外地做生意了。我，我，我真是对不起李寻！”
    眼见又要嚎啕大哭，梁心澄连让他闭嘴，又想了片刻，让阿飞把那客人的名字，公司都告诉他，他先想想办法。
    那客人原是个包工头，顶多算个小老板。梁心澄先是私底下找了个律师，律师说建议和解，出面后约谈那客人也不同意，只说要不赔给他100万，不然就等着坐牢，律师说这是明摆着不肯和解的意思了。
    见那客人不松口，又只能转头去找魏琮想赶紧把事情给解决了。魏琮哪知道这号小人物，但在海城做基建的，大小逃不了魏家的掌控，让梁心澄等信儿。梁心澄只说别让梁卓知道，魏琮沈默了片刻说那行吧。
    消息来得很快，魏琮吩咐了一下，下面的人弯弯绕绕地找了半天。施压之后那客人松了口，只要2二十万赔偿和解就行了，魏琮觉着这条件能接受，毕竟把人开瓢了，二十万就当给这小子长长记性。
    梁心澄松了口气，喊了梁惜唯带着律师去签和解协议，他只暗中跟着。
    只说万一事情败露，梁卓免不了要发脾气，你是他亲弟弟，他可不会揍你。
    梁惜唯满脑子的问号，“那他还是你男朋友呢？”
    梁心澄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
    那胖子约在一个茶楼，见到梁惜唯先是打量一番，色迷迷地说：“成年了没啊小朋友，这水灵的。”
    又说起李寻不知道去哪儿巴结到了什么高枝儿，事情给压了下来，他只能吃个哑巴亏，不然这次铁定让他坐几个月的牢不可。
    梁惜唯没工夫和他搭理，只按照梁心澄给的四字箴言办事儿，“切记，速战速决！”
    便把银行卡扔给他，“二十万，把协议签了。”
    胖子没动笔，倒了杯茶递给他，“你说你这样的跟着那毛头小子岂不是糟蹋了。你们小孩就是不懂事儿，什么情啊爱的，你看李寻能给你什么，这钱凑得辛苦吧？你要是跟着我，要星星要月亮都行。”
    梁惜唯没遇到过这种事儿，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身后的卡座又冒出来一个人。梁心澄冷着脸问那胖子干嘛呢，赶紧把协议签了。
    那胖子一看，“哟，这李寻还有娥皇女英呢？这么好福气。”
    接着又斟了杯茶递给梁心澄，“喝了茶就两清。”
    梁心澄不跟他废话，接过杯子。没想到还被胖子摸了把手，梁心澄笑了一下，“星星月亮就不要了，您先签字，别的等会儿再说。”
    胖子一听，嘿敢情有戏，两眼直放光，赶忙把字给签了。只见梁心澄葱白似的手握起茶杯，把茶往地上一泼。说出来的话不留情面，眼里也没了温度，不像刚才莞尔一笑的样子。
    “星星月亮不要，要你滚。”
    看守所出来的那天，是阿飞去接的李寻，说要给他办个接风宴去去晦气。李寻胡子拉碴让他改天再说，只想回去睡个安稳觉。又问道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方才知阿飞是去找了梁心澄。
    “你把他拖进来干嘛？要是弄不好也惹他一身臊地。”
    回了春斜街，被他老爹骂了半天，看他这样子不是跟老板去外地做生意的，倒像是去讨饭的。
    李寻听着还高兴，贱兮兮地让猪肉李再多骂两句。
    洗完澡人也爽利了，给保利宫的领班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李寻又支支吾吾说道工作的事儿，尽管心里也知道犯了这么大的错，肯定是让他走人了。
    没想到人笑着说“你这小子哪儿遇到的贵人，事儿给你平了不说，还特地上头打了声招呼。先休息两天就来上班吧。”
    他在巷子口抽烟等梁心澄放学回来，等了好几根烟才见到人。
    “哟，杵这儿干嘛，迎接我呢。”
    李寻嘿嘿笑笑，又带着他去吃冰粉。
    “钱我一下子我拿不出那么多，你知道我的手里攒不住钱，先给你三万，等有了钱再还你。”
    梁心澄只吃冰粉没搭理他，没多久又擡起头，“你看我缺钱吗？你可真没意思。”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反正这帐我记着，这情我也领了。以后你梁心澄要杀人放火，就说一声，我只管这条命你拿了去。”
    梁心澄点点头，“行，杀人前我一定通知你。”
    之后那三万梁心澄没要，只揶揄他让他以后做大做强了再还也不迟。李寻拿着钱买了点东西跟着梁心澄去给魏琮致谢。
    话说的诚恳，魏琮点点头说也没帮上大忙，梁心澄从小犯得事儿比他海了去了，收拾烂摊子也收习惯了。
    聊起细节魏琮才知道事情的始末，没看出来李寻这小子也是个有血性的，直嚷着早知道一个子儿也不给那胖子。
    梁心澄还要请魏琮吃饭，魏琮连忙摆手，“算了算了，免得被梁卓知道。我这一被盘问就得露陷。其实你这事儿吧找他办也一样，但现在既然瞒了就瞒到底。”
    然而纸包不住火，该知道的早晚有一天还是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