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片 别不开心，看看我！……
绪至言计划得非常好, 下午五点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六点半去KTV，狂欢三个小时, 最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下午五点，绪至言群发定位, 五点二十，大部分人都来了。
冬天, 没什么好吃的, 最后一群人选择吃火锅。一共两张桌子, 二十多个人。
这次参与的人数是超出了绪至言的预料, 究其原因, 他想了想，无外乎就是他桌位后那俩妖孽。
在一堆邋里邋遢的高中生里, 裴哥和宿爹算是一股清流, 那宽大的校服套在两个人的身上，只看背影就知道这人必是白月光。
“裴哥, 你不去接接宿老么？”
平常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怎么现在，裴听寂这么淡定。
“他说他有点事, 晚十分钟。”
裴听寂头也不擡, 打字回覆宿池, 让他不用着急。
绪至言眼神朝屏幕飘了飘, 看到屏幕里露出来的表情包, 白猫扑倒白猫, 狠狠亲吻着……很萌。
不太像是裴哥能发出去的东西。
再想要看清楚，裴听寂察觉到，手机一扣, 侧头，凉凉地询问：“干什么？”
“哥，是宿老爹么？”
裴听寂蹙眉，没回，反倒是问，“你俩赌约不是过了？怎么还叫宿老爹？”
“嗐，习惯了。”
技不如人，三次打赌，输了三次，心服口服。
“嗯。”
裴听寂不做评价，起身，“你们吃，我去接人。”
说着，裴听寂往外走去，绪至言看着那轻快的步伐，不言。
呵，刚还说不去接，啧啧啧，果然人类的本质——真香。
裴听寂打开门，还没走出去，迎面的冷风扑来，今天又降温了。
念及此，他拿出手机，给对面发消息。
最最最最最瞎:出来了昂？戴围巾！
过了半分，对面回覆。
宿江上池塘边:戴了，快到了。
宿池没有选择骑车，太冷了，走路虽然也冷，但是不冻。
回覆完消息，宿池关掉聊天框，打开另一个人的。
宿江上池塘边:我现在有事，冯勤的资料整理完发给我，以及，如果有合适的心源，不用告诉我，直接和医院联系。
蒋助理:好的，资料已经在整理，一个小时能整理完，心源我已经托关系，多方留意中，少爷你先忙。
宿池垂眸，回覆了一个好，收起了手机，擡脚加快了步伐。
冯勤的资料有些难查，像是有人故意在遮掩。倘若冯勤的背后真的有人的话，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或者说，裴姐的死不简单。
宿池的心沈了沈。
今天已经腊月初一了，距离腊月二十八还有二十七天。
越靠近那一天，他越心慌。他不断回忆上一辈子报纸等各种媒体对这件事的报道，想要找出更准确的信息，然而，两辈子记忆叠加，最后能回忆起来的寥寥无几。
除了时间，大概也就是家庭状况。
只因简简单单一个成语可以概括——举目无亲。
“这里这里！”
循声侧身看去，是裴听寂。对方今天穿了棕色的大袄，戴了一个超级显眼的红色大围巾，白色裤子白鞋，颜色搭配……嗯，显眼。
“小同桌！！！！”
超大的声音，像是花蝴蝶飞奔而来。
宿池无语，人也是显眼包……
裴听寂跑过去搂住人，“一晚不见，如隔三秋，三街相遇，麻辣烫走上～”
搂住人，就往回走。
宿池不知道裴听寂又哪根筋搭错了，半个身子被压着，和他靠得极为近，“不是去吃火锅么？”
清冷的嗓音，浇灭了裴听寂无端的兴奋。
“是吃火锅……”小声嘟囔，“小同桌见到我不高兴？”
宿池馀光扫了一眼裴听寂，“收住！”
明知道是裴听寂在胡闹，宿池依旧说，“没有，高兴。”
“嘿嘿～”
裴听寂猥琐一笑，又问，“老宿，你看看我今天有哪里不一样吗？”
这样宿池来说还真不好说，他驻足，仔细把裴听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遍，对方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要说唯一的变化……宿池盯着裴听寂嘴唇看。
裴听寂心里一紧，面上开始不淡定。
一不淡定，裴听寂话就多。
“看，看什么，小同桌。”
“有变化吗？”
宿池沈吟一会，说，“你涂唇膏了？”
刚出来时，嘴唇干，就顺手摸了摸润唇膏的裴听寂：“……”
裴听寂脸色微微僵住，侧头，错开视线，慌乱擡手抹去，“不是，不是这个。”
“你剪头发了？”
昨天刚剪完头发：“！”
“这件衣服，嗯，你经常穿，就是围巾，新的？”
亲姐姐手织的围巾：“！！！”
“裤子也常穿，就是这鞋子，不便宜唉，这个品牌要近千。”宿池端详一番，紧接着问，“你这是正牌吗？”
裴听寂摇头，“绿毛帮忙买的imitation（仿制品）。”
他很穷的，尤其是用私房钱给棕毛他俩当路费，一趟下来，他手里只剩下两千了。
“那就行。”
没有被骗就好，这鞋要是被骗着买了盗版，损失不下两千。
“同桌，你记性真好。”
宿池不可置否，“你这件衣服是上次你带着我翻墙逃课的那件……唔”
话没说完，直接被捂嘴。
裴听寂一手捂住宿池嘴巴，一手揽着人，大跨步离开，“同桌啊，这件事咱俩知道就行。这点事，就不必拿出来说了，丢脸。翻墙逃课，不光鲜，不亮丽。”
宿池扒开嘴上的手，“说人话。”
“隔墙有耳，万一传到教导主任那里就惨了。听人说，之前有人在街上破口大骂教导主任，然后隔天去学校，直接被点名通报批评，重点是！！！一千字的检讨！”
“不至于吧……”
宿池觉得有点夸张了。
“你别不信，教导主任外号顺风耳普拉斯。”
“嗯？”
“加强版顺风耳。”
……
两人到火锅店，里面的人已经点好，菜都上桌了。绪至言看到宿池，招手，“快来，刚准备给你们打电话呢。”
“这不就来了。”
裴听寂应声回覆，朝刚刚自己坐的位置走去。宿池跟在身后，冲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说道：“有点事耽误了。”
“那有啥事，快来。”
“没事没事，快坐吧。”
原先坐在裴听寂身边的人很有眼色，往边一坐，让出了俩位置。裴听寂坐下后，宿池紧跟着坐下，同让位的同学道谢。
“没事，就是宿同学，你能不能把你的数学纠错本借我看看？”
宿池楞住。
男同学见此，慌忙一笑，“没关系没关系，不借也没关系。”
“没有拒绝你，主要是现在数学纠错本不在我身边。”
“我找个时间去找你取吧？”
“取什么？”
裴听寂和绪至言聊了两句，扭头，就听到了这句话，他好奇地靠近宿池，询问。
“数学纠错本。”
宿池回覆。
“你的数学纠错本？”
裴听寂蹙眉，这是打算去找宿池借纠错本？
但是，放假前，小同桌的数学纠错本就在他这里哎。
“不是在我这里吗？”
宿池仔细一想，没想起，“怎么在你那里？”
“你忘了，你让我帮你抄题目。”
这么一说，宿池想起来了，因为数学卷子正反刚好都有错题，然后么，他懒得抄，刚好裴听寂老没事找事，他就把本子塞过去让对方帮他抄题目。
宿池为难一笑。
“没事没事，我待会再去借借数学课代表的！”
听半天，他也弄懂情况了。
这种情况，确实难搞，宿池也估摸着没有补完错题。
宿池愧疚，“不好意思啊。”
“那有啥不好意，回去拍个照片发给他就好了。”裴听寂不懂，不就一个纠错本嘛。
于是建议，“你等着，我回去拍给你。”
宿池：“……”
男同学：“……”
这怕是不知道数学纠错本有多少啊……
“还是不用了，谢谢裴哥，裴哥你吃。”
男同学推脱，拍照片得拍到什么时候？还是去找数学课代表的来的方便。
“行吧。”
裴听寂点点头，眼瞅准，飞快夹起来一块肥牛卷放进宿池面前的盘子里。
宿池习以为常，就是男同学多看了几眼，心里对宿池和裴听寂的关系有了进一步认识。
他俩，这关系堪比青梅竹马了。
一顿饭下来，裴听寂照顾着宿池，事事给对方考虑到位。宿池很安静地吃着，对于饭桌上的八卦，他只听，完全不参与。
而他身边的裴听寂就和他完全不一样了，听的过程里，还会和他“咬耳朵”，甚至有时候，他也会爆料一些。
热腾腾的氛围里，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许言轻身上。
“……许言轻那件事，听说，学校高层重新展开了调查，这件事闹大了，外校也有听闻，那些帖子什么的，小范围传播起来了。”有个人压低声音说。
“传播速度这么快啊？论坛不是关了吗？”有人问。
“截屏呗，还有人梳理了时间线，做出了推断。”
“所以，许言轻真的一人周旋在两个人之间吗？”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开口。
人类的本质，在于八卦劲爆消息。
“没有吧，不说被逼迫吗？”另一个人开口。
“许言轻有喜欢的人。”
一道惊天炸雷响起，众人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宿池眼里带着点探究，与他有关的帖子，里面从来没有透露过许言轻喜欢的人究竟是谁，而，为什么现在有传言说许言轻有喜欢的人？
“谁了？校霸花华吗？”
“是谁啊？”
“林益？”
“不不不，都不是，是一个女的，在五班隔壁六班，叫荀檬的。”
“你从哪里知道的？”
宿池开口询问，眸色沈了沈，浑身散发着低气压。裴听寂侧头，看着宿池，若有所思。
“帖子，帖子爆料了。”
“不是锁了吗？”
绪至言疑惑。
“很早之前，放寒假的时候，那个帖子浏览量很低，我是误入进去的，因为觉得扯，所以就看了一眼。”说着，他无辜地摊摊手。
宿池收回视线，荀檬？
循梦？
小柠檬？
日记里指的是荀檬么……所以，是这个秘密，被撞破的是这个秘密，而不是许言轻病史。他们是在拿着许言轻喜欢的人来威胁许言轻！
啧。
那些人可真该死啊。
兀的，手一热。
宿池迅速敛下身上不悦的气息，侧头，眼里带着询问。
只见，裴听寂无声动了动嘴唇，挤眉弄眼，“别不开心，看看我～”
奇异的，宿池糟糕的心情变好。他嘴唇扬了扬，吐出来俩字，“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