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换一种死法
    代表死亡的红线一点一点延伸出来，在沈弃脖颈环绕。
    “你脖子……”唐现现如遭雷击，瘫坐在地。
    程无郁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走上前，像那些被选中的人一样，发现血线，指腹搓着，期望可以搓掉。
    他心已经慌了，额前碎发随着动作微微颤动，黑绿色的眸透出点点猩红。
    沈弃倒没太大反应，“预料到了，但是我感觉并不是因为这滴水，被选中的即使不碰水也会出现红线吧。”
    其他人听到动静进来。
    盛淮秦发现血线，有刹那间怔楞，“沈弃……”
    “没事。”沈弃去摸程无郁搭在自己脖颈的手。
    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像冰块。
    贺轻川扶起唐现现。
    萨摩耶回神，眼泪很快蓄满眼眶，滴滴答答往下掉，“我丶我害了他……”
    沈弃语气认真道：“没有，和你无关，咸咸。”
    唐现现抿着嘴巴，仍然憋不住哭腔，无助地站在一旁，不断用手抹着眼泪。
    如果不是那颗果冻，说不定沈弃哥并不会被选中。
    Omega认为是自己的错，自己害了沈弃，深深陷入内疚当中，很快哭红一双眼。
    “先回房间。”贺轻川放轻声音，带他离开。
    程无郁很快镇定下来，握着沈弃单薄的肩头，“明天，明天我一定能找到这里的规律，揪出变种。”
    他几乎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盛淮秦开始捋整件事。
    “我们现在已知，疯狂喝水的人，脖颈会出现血线，并且会在半夜发作，同时双胞胎小女孩出现。”
    “血线收紧，像是无形的绳子能把人勒死，现在我们需要弄明白，到底这个变种是怎么悄无声息杀人的。”
    静静站在角落的姜慕远出声问：“变种会是小女孩吗？”
    沈弃声音沙哑道：“不，我觉得不是她们，或许你们会认为我疯了，我个人认为，她们甚至在提醒我什么。”
    程无郁认同他的话，“弃弃，当时开门，她们的视线好像看得不是我们，也不是死去的青年。”
    如果硬要说那个角度……
    程无郁忽然走去门口，蹲下身，差不多和双生子一般的高度，微微仰头。
    “她们看得不是我们。”沈弃擡眸。
    以成年人的角度，没异常。
    如今仔细观察，盛淮秦指指额头位置：“应该是这个高度，不像对视。”
    四人沈默。
    就在这时，意外突发，一声凄惨的尖叫从楼上响起！
    不等分析声音来源何处。
    “嘭”一声巨响！
    有东西坠楼了。
    沈弃立即走去窗前，拉开遮挡严实的窗帘，往下看。
    一个人以扭曲的姿态倒在水泥地上，血液掺和着白白的脑花汩汩流淌。
    “我记得他。”沈弃说，“他也举手了。”
    这一晚，没人能睡得着。
    等到唐现现平稳一些，几人聚在客厅，默默等天亮。
    姜慕远打破寂静，“上城区，会知道下城的梦魇还未结束吗？”
    Omega奇妙糖果香变淡，信息素有时会被心情影响。
    盛淮秦惯例笑得灿烂温和：“别想那么多，说不定上城区也这样。”
    姜慕远：“…………”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反而更焦虑。
    反观沈弃，懒洋洋窝在沙发中，完全没有前两日那样低落状态。
    如果硬要他形容，就是大猫在慢悠悠地轻晃尾巴，很放松。
    姜慕远不明白他为什么心情不错。
    程无郁却清楚。
    自己男朋友是有点变态在身上。
    出现血线，随时可能会降临的死亡，如同悬空在头上的铡刀。
    程无郁表面淡然，实际上怕得不行，如同一只处于发狂边缘的野兽。
    他越是怕，沈弃越是开心。
    这证明，程无郁真的很在乎他。
    沈弃挠挠他手心，在Enigma耳边轻轻道：“好像，下一刻死去，也没什么好怕的。”
    程无郁气得肺疼，难得粗暴扼住大猫下颌，沈声说：“换一种，死床上不好吗？”
    “等到出去，给你这个机会。”猫猫柔软的肉垫搭上他肩，“无郁哥哥可别不中用。”
    程无郁：“…………”草！
    小情侣窃窃私语调着情。
    紧绷的气氛有所缓解。
    唐现现从早上出来，低着脑袋，不敢看沈弃一眼。
    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儿，抠自己手指，哭肿了一双眼睛。
    等到天光大亮，窗外照旧浓雾弥漫，几人起身，准备一起出去找线索。
    路过唐现现，有只猫爪不安分揉揉萨摩耶小脸。
    “不要内疚，咸咸，努力救我吧，我信你。”Alpha有些轻佻。
    如果不是各自有男朋友。
    寻常Omega早就要被这种渣男行径撩得脸红心跳。
    唐现现抽噎两声，使劲儿点点脑袋：“我一定会救你的！”
    沈弃：“乖。”
    .
    出了门，正好和楚叙碰面。
    楚叙道：“昨晚上那位是六楼的，听说是房门没有东西抵着，自己打开了。”
    程无郁诧异：“那也不至于跳楼。”
    到地方，一问才知道。
    昨晚上跳楼的男人看到了双生子站在门口，嘴里唱着那首童谣。
    本就渴到极致，神经绷紧受不住刺激，男人才会跳楼自杀。
    不止他。
    昨夜死的人，高达七人。
    而且，全部是男性。
    程无郁一一检查过，得出结论。
    “他们没有忍住，抱着侥幸心理喝了水，没有喝的，还活着。”他的猜测得以验证。
    不过，凑在这里的居民不乐意了，开始叫嚣着处置双生子。
    “她们就是灾星！杀了她们，咱们就能出去了！”
    “楚哥！别犹豫了！把她们处理了吧！”
    楚叙看似很为难。
    其实心里认同他们意见，但是，这么残忍的事情，不应该由自己说出口。
    “为了楚哥！我也得去杀她们！”老二冷不丁发声。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人打头阵，追随者立即跟上。
    一二十号人气势汹汹往十八楼去。
    达到目的，楚叙满意离开。
    程无郁和沈弃留在原地，同一时间注意到地面洇开后留下的水渍。
    “爬高楼，雾蒙蒙，流淌下来的不是血，大朋友小朋友，脖子长长却低下头。”沈弃哑着声音喃喃重覆。
    程无郁听懂了：“流淌的不是血，那就是水……宝贝，你猜的是不是和我差不多？”
    沈弃揉揉脖子，说：“程哥，你去另外几位死者屋子看，尸体附近的水，是不是全部……空了。”
    程无郁立即起身离开。
    盛淮秦没有小情侣之间心有灵犀，稍一思索，捋顺了，“血线在谁身上出现是随机的，变种杀人，是依靠水为载体？”
    “八九不离十。”沈弃轻咳，偏头拿纸遮掩，咳出少些血丝，他没让谁看见，顺手塞进外套口袋。
    “变种是依靠水来移动，一定有某种契机，或者规则，让它不能随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