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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软蛋 肯定是光着屁股的【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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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软蛋 肯定是光着屁股的【1万字】……
    “柳大人?”夏黎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包:“这不是大人最喜欢的小食么?为何给黎?”
    柳望舒略微措辞, 道:“我听闻……吃甜的小食,可以让令人欢心,你也吃一些罢。”
    夏黎再次歪了歪头, 道:“黎没有不……”欢心啊。
    夏黎还未说完, 柳望舒已然急匆匆离开:“早些歇息,不要伤神。”
    夏黎:“……”
    夏黎望着他的背影, 低头看着手中的蜜煎金橘纸包。这肯定是香橼楼的蜜煎金橘, 排队那么难排, 好不容易买到一些, 柳大人却让给了自己?
    夏黎摇摇头, 捏出一枚金橘,蜜糖拉丝,黏糊糊的越拔越高, 连忙塞入口中。
    “唔……好甜!”夏黎震惊:“太甜……咳咳……了。”
    队伍临时停留了半日, 第二天一大早继续启程, 这样一路断断续续的往前走, 廖恬总是走着走着就吐了,禁不住颠簸, 弱柳扶风一般要求歇息。
    旁人不知廖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夏黎知晓,他现在怀着楚君的孩子, 胎儿还未三个月, 尚且不稳定, 这一路颠簸的, 可不比现代的汽车,恶心想吐很正常。
    其他人只知道廖恬这个楚皇子,仗着陛下的“宠爱”, 说停车就停车,这一路走走停停,根本没有按照计划扈行,耽搁了不少时日,骄横无比。
    在耽搁了将近十日之后,大梁的扈行队伍终于抵达了荆湖附近。
    荆湖会盟大营。
    楚君早已经到了营地,分明是大梁的队伍迟于约定时日抵达,但是楚君一点子也不生气,一点子也不动怒,相反的,甚至还觉得欣喜。
    因为他听说了梁琛对廖恬的宠爱,为了廖恬一句话,甚至不惜改变扈行计划,这不是正说明,廖恬已然将梁琛迷得神魂颠倒了么?
    楚君亲自站在会盟大营大门口迎接,他已有五十岁,鬓间不少白发,保养的却还可以,标准的中年男人体型,挺胸叠肚的站着。
    因为快到会盟大营,夏黎身为绣衣司的副指挥使,也是跟着骑马而来。
    “哎呦——陛下!陛下!”楚君一打叠大喊着,嗓音恭敬的十足做作,可以说的上殷勤,好似黄鼠狼给鸡拜年,飞奔而来,对着辒辌车频频作礼:“拜见陛下!拜见陛下!”
    辒辌车没有任何动静,梁琛似乎睡着了一般,并不出声。
    楚君一阵尴尬,眼底闪过凶狠,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垂着头,故作恭敬来遮掩自己的狠戾。
    “拜见陛下——”楚君再次高喊一声,梁琛还是不出声,亦不下车。
    楚君拜了三次,耗光了所有的耐性,终于直起腰来。
    南楚一向不服大梁的管教,在楚君与大梁和亲之前,南楚亦是以皇帝自居,可不会行拜见这一套。近些年南楚日益衰落,楚君这才想出了求和办法,派遣一个已有身孕之人前去和亲,偷偷谋取大梁江山的诡计。
    楚君向四周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夏黎。
    夏黎骑在骏马之上,一身绛紫色绣衣,衬托得皮肤白皙,犹如美玉一般。
    紫色可不是什么擡气色的颜色,但凡皮肤稍微黄一点,或者稍微不均匀,都会原形毕露,显得磕碜,仿佛嚼了一嘴沙子。
    偏偏夏黎不会,夏黎的肤色温润犹如羊脂,面容清俊,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好像世外谪仙,那股子姿仪只要看一眼,便会一直痒到骨头里。
    “这这……”楚君转移了注意力,看向夏黎,走过去笑道:“这位郎君是……?”
    夏黎垂下眼眸,敛去眼中的厌恶,这个楚君打量人的眼神,活脱脱一个普信男,又是审视,又是横量,估摸着在心里还要将夏黎分成三六九等,十足的不知尊重。
    夏黎冷淡的道:“绣衣司副使,见过楚君。”
    “哎呦!”楚君感叹道:“你便是绣衣司新上任的副使?好生年轻啊,仪表堂堂!不愧是大梁的绣衣司啊!”
    他说着,竟去摸夏黎的手背。
    柳望舒就在旁边,眼睛一眯便要出手……
    啪!
    一只宽大的手掌隔开楚君,挡住了他的轻浮,却不是柳望舒,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先行阻拦。
    夏黎侧头一看,竟然是梁琛,他悠闲的步下辒辌车,好似一副堪堪睡醒的模样,似笑非笑的道:“楚君?好久不见呢。”
    梁琛面容俊美,或许是挂相,他笑起来的时候也会带着一丝狰狞的冷酷,偏偏他很喜欢笑,乍一看一点子也不像是个严酷的暴君,可他的笑容里藏着刀子,还是淬了剧毒的刀子。
    楚君的态度谦恭,立刻收回手:“是是是!”
    梁琛像是要与他叙旧,侧头对身边的梁玷笑道:“阿弟,你还记得么?你曾与楚君有过数面之缘。”
    梁玷面容阴沈,沙哑的道:“回禀陛下,记得。”
    自然记得,梁玷是唯一一个,可以与南楚军队周旋之人。
    并不是说南楚的军队有多厉害,且南楚自从从楚氏,变成廖氏之后,一日落寞过一日,兵力大不如从前,梁玷也是因为如此,才放心装瘸,明哲保身。
    问题在于,南楚的荆湖乃是一个巨大的屏障,荆湖地势崎岖覆杂,面对这样的地势,主将需要临危应变,要比一般人更加沈稳,更加沈得住气才行。
    梁琛又道:“阿弟你与楚君可算是老熟人了,寡人是不是记得……阿弟你还带回过楚君的一缕胡子?”
    楚君的额角瞬间跳起来,青筋暴露。
    当年南楚与大梁交战,梁玷亲自披甲上阵,楚君设下圈套,本想将梁玷留住,哪知晓梁玷骁勇善战,早已识破了他的诡计,不仅没有战败,甚至斩下了他的一缕胡子。
    如今楚君的面容之下,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疤,那块伤疤很大,以至于旁边不生毛发,长不得胡子,南楚以蓄胡须为美,因而楚君的胡须,有三分之一是沾上的。
    楚君脸皮抽搐,却不能表达出愤怒,只得哈哈干笑。
    梁玷又是冷漠的道:“回禀陛下,臣记得,臣还将那胡须,带回与陛下把玩。”
    “是了,”梁琛津津有味的回忆:“寡人当时还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胡须这般的细软,他的骨头合该也这般又细又软罢?”
    “哈哈丶哈哈……”楚君尴尬的发笑:“陛下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梁琛还有后话,颇为感叹的道:“倘或寡人没记错,当时楚君还不是楚君,乃是南楚的丞相,寡人也还不是大梁的一国之君,不过是大梁中默默无名的皇子,这一晃竟这么多年过去,你我……竟都做了天子。”
    楚君再难以笑出来,梁琛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君是谋反上位的,自从他上位以来,以残暴的手段诛杀了前楚的楚氏贵族,再没人敢提及他的痛处,可偏偏梁琛不是旁人,他便敢,他非要狠狠戳一戳楚君最肮脏的伤疤。
    楚君面色尴尬而扭曲,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十足像个窝囊废,谄媚的道:“陛下一路劳顿,寡人已经在会盟大营中安排好了营帐,请陛下先行下榻,明日再展开会盟仪事,陛下您意下如何?”
    梁琛轻笑:“也好。”
    末了非要补一句:“楚君不愧是以前做丞相的人,事事都想得如此周到,如今虽做了南楚的国君,却还是如此操心的命啊。”
    噗嗤……夏黎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梁琛真是个毒舌,楚君最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篡位,提起他做过臣子,偏偏梁琛好像不会看眼色一般,不不,梁琛太会看眼色了,以至于句句话毒舌,令楚君恨得牙根痒痒。
    可偏偏楚君心怀鬼胎,如不想功亏一篑,便不能在此时发作。
    楚君的脸色黑得仿佛茅坑里的石头,赔笑道:“哈哈哈……陛下您……您谬赞了。”
    “是么?”梁琛道:“寡人却觉得,你当之无愧。”
    楚君:“……”
    夏黎感叹,最毒暴君心呢,杀人诛心,一刀见血。
    楚君为了表达恭敬殷勤,特意将会盟大营中心的营地让出来,甘愿自己住在侧面。
    夏黎也有单独的下榻营帐,他走入帐中,将帐帘子放下来,落下门闩,毕竟这里在荆湖附近,已然是南楚的地盘,虽大梁的军队就在外面守卫,万事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夏黎拿出话本,借着烛火翻开。
    他首先看了看人物设定,并没有多出新的攻君,这让夏黎狠狠松了一口气,幸亏那楚君并非攻君,看来原身还是有一些要求的,起码丑的不可。
    哗啦哗啦——
    夏黎翻着话本,第十一章中又展开了新的内容,这是……
    “廖恬?”
    廖恬进入会盟大营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去会楚君了。
    【夜色凝重,四周鸦雀无声,一道肥胖的身影偷偷摸摸的离开营帐,一路小跑,溜进廖恬的帐中。】
    【“君上——”廖恬依偎入楚君的怀中,撒娇道:“君上,这一路恬儿受了许多的苦,你可要记得恬儿的好呀!君上可还记得,答应过恬儿一个条件?恬儿现在便想好了那个条件!”】
    【“恬儿只希望楚君,在对梁人赶尽杀绝之时,能放阿黎哥哥一条生路。”】
    【“哦?”楚君一脸玩味:“就是那个绣衣司的副指挥使?长得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冷冷清清的。寡人一眼便看出来,那绝对是个骚货!”】
    嘎巴!
    夏黎握着毛笔,眯眼用力,下一刻“嘶”了一声,完全不能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一下将毛笔掰断。
    “嘶,手疼……”夏黎赶紧松开手,甩了甩手腕。
    【“陛下——”廖恬撒娇:“陛下可不可以,放阿黎哥哥一马?”】
    【楚君肆意大笑:“好啊,寡人也不忍心这等美貌的姿色与梁琛陪葬,那不如……等大梁覆灭,寡人便将他接到宫里来,咱们三个好好儿的玩一玩?”】
    夏黎的脸色更加难看,沈下脸面来,但很快唇角轻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又换上了一副笑颜。
    拿起刚才没有掰断的毛笔,开始在话本上完形填空,一面写一面轻笑:“喜欢玩,那还不容易么?陪你玩一玩。”
    夏黎写好话本,将话本贴身放好,覆又起身打开门闩,从里面走了出去。
    他左右看了看,往梁琛下榻的御营大帐而去。
    “夏开府。”楚长修侍立在御营大帐之外,道:“夏开府可是有事求见陛下?”
    “并非。”夏黎组拦住想要通传的楚长修,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黎今日并不求见陛下,是特意来找常内官的。”
    “我?”楚长修奇怪。
    夏黎对他眨眨眼,招招手:“常内官,借一步说话。”
    楚长修只是迟疑了一下,便与夏黎一道离开。二人到了僻静之地,夏黎才压低了声音,十足神秘的道:“黎是想请常内官准备一些……泔水。”
    “泔水?”楚长修果然奇怪,微微蹙眉。
    这里是会盟大营,从天子到士兵,吃穿用度都要在这里,所以准备一些泔水其实并不难。
    夏黎补充道:“越臭越好。”
    楚长修更是不解:“不知夏开府要用泔水做什么?”
    夏黎笑起来:“自有妙处,今日晚一些常内官便知晓了,绝对不会让常内官失望。”
    楚长修越发的听不明白了,为什么准备泔水,越臭越好,却不会叫自己失望,这实在匪夷所思。
    不过这些年来,楚长修经历的太多,以至于如今的他,淡薄一切,多馀的话他一句也不想问。
    “是,”楚长修应声:“请夏开府放心,我这就吩咐人准备。”
    *
    夜色凝重。
    会盟大营的中央,是大梁的营地,梁琛带来的人都会下榻在这一块,而会盟营地的西侧,则是南楚的下榻之地,如此一来,整个营地便被划分开来。
    虽然叫做会盟,可梁琛不信南楚,南楚也不信梁琛,两面中间便形成了一道分水岭,谁也不会越界。
    漆黑的夜幕,犹如话本中形容的一般。
    簌簌……
    一声轻响,有人打起帐帘子,鬼鬼祟祟的钻出营帐,快速往大梁的营地跑来。
    是楚君!
    楚君身材肥胖,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油水身子,跑起来呼哧带喘,一路躲躲藏藏,终于来到了大梁的营地,迫不及待的钻入了廖恬的营帐。
    哗啦——帐帘子打起。
    “心肝儿!”
    廖恬似乎知晓楚君会来私会,一点子也不意外:“君上,恬儿好生惦念君上呀——”
    楚君被他哄得团团转,笑得十足猥琐:“寡人的小心肝儿,你去了上京这么久,快点过来,让寡人仔细的看一看。”
    “君上——”廖恬拉着长声,撒娇一般依偎在楚君的怀中:“君上,恬儿一直好生想念君上,却不敢忘怀君上的嘱托。”
    “好好好,”楚君捏着他的下巴道:“寡人的恬儿真是不一般,轻轻松松便将梁琛那个毛头小子迷得神魂颠倒,他还不是要拜倒在你的美色之下?”
    “都是君上料事如神!”廖恬巴结道。
    “小心肝儿,”楚君迫不及待的解开自己的衣裳:“快让寡人好好的看看你!”
    “啊呀,”廖恬一脸娇羞:“君上不要呀,人家……人家还怀着身孕。”
    楚君却道:“这有什么?寡人小心一些便是了!”
    楚君的营帐中,登时弥漫着打情骂俏,和廖恬应和谄媚的声音,二人竟厮混在一起,也不怕被人发现。
    “君上真是……”廖恬想要巴结楚君几句,将他哄得团团转,故意抛媚眼道:“君上真是——老不中用,老色批你到底行不行?”
    楚君一楞,不敢置信的道:“你!你说什么?!!”
    廖恬:“……”我丶我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啊!
    廖恬本想昧着良心夸赞楚君“高大伟岸,英挺持久”,可一张嘴,竟把骂人的话说出来了,而且说的如此露骨直白。
    廖恬方才好像被鬼怪附身了一般,毫无意识,顺口便说了出来,他自己也是发懵,连忙找不:“君上您听错了,恬儿方才是说……说——”
    【“你个老不死,又不中用的软蛋!”】
    廖恬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大喊出来,这一次甚至“声情并茂”,用手指着楚君的鼻子。
    “你……你——”楚君眼珠子怒瞪,因为脱得精光,甚至能看到他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你竟敢辱骂寡人!!!”
    “没……没有啊……”廖恬吓得脸色惨白,魂儿都没了,楚君五十来岁的人了,便算是不中用的软蛋,廖恬也不敢真的如此说出口,却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中邪一样,拦都拦不住。
    “君上,恬儿丶恬儿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
    “恬儿的意思是……软蛋还不让人说了?中不中用,你自己心里没个鸟数嘛?”
    “你——你放肆!你大胆!!”
    “不不不,恬儿方才……方才说的都是心里话!小牙签装什么大棒槌?”
    “廖恬!!寡人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君上饶命啊,恬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唔唔唔唔唔!!”
    廖恬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再次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但偏偏他捂住自己的嘴巴也没有用。
    啪!啪!啪——
    廖恬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抡圆了扇自己的嘴巴,一面扇一面大喊:“软蛋丶软蛋丶软蛋!我叫你三声你敢答应嘛——”
    楚君脸色铁青,眼珠子赤红,一张脸将红配绿凸显的淋漓尽致。
    因为廖恬的喊声太大了,伴随着劈啪的扇嘴巴声音,毫无意外的惊动了外面的守卫。
    会盟大营的守卫并不只是南楚的军队,还有大梁的军队,便算是楚君不让南楚的军队过来查看,但他无法阻止大梁的军队。
    尤其是楚君来私会廖恬,廖恬马上便要成为大梁的妃子,所以自然住在大梁的营地范围之内。
    “何人喧哗!?”
    绣衣卫和金吾卫立刻出动,快速围拢过来。
    楚君气怒未消,惧怕却涌上心头。他与廖恬名义上乃是父子,若是有染的事情传出去,廖恬还怎么嫁入大梁宫?嫁给梁琛,给他戴绿帽子?
    因此楚君绝对不能被人发现,他吓得来不及穿衣裳,光着一身横肉,调头便从营帐的后门钻出去。
    远处灯火通明,绣衣卫和金吾卫从两面夹击过来,眼下的楚君只有一条路可走,慌张之下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立刻闷头冲过去。
    夏黎躲在暗处,勾起唇角。
    廖恬哪里是中邪了?因为他是《绮襦风月》中的后补攻,人物设定又已经填写完成,因而被夏黎完形填空控制了而已。
    方才那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辞,全都是夏黎给他安排好的。
    夏黎看到话本中,廖恬与楚君私会的场面,干脆给他们添加了几笔。
    “不是喜欢玩么?”夏黎喃喃自语:“陪你们玩玩。”
    楚君慌张的奔逃,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那条路,其实是夏黎早就替他安排好的路线。
    楚君一路跑下去,前面是营地堆放杂物之处,泔水车一般都会堆积在这里,等入夜之后,将一天积攒下来的泔水运送出营地。
    一股臭味弥漫在空中,楚君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跑到了这种肮脏污秽之地,他养尊处优,以前是丞相,现在是国君,哪里闻过泔水的味道,调头便要离开。
    可是绣衣卫与金吾卫追在后面,火把的光亮往这边聚拢而来。
    楚君没有穿衣裳,一身狼狈,若是被梁人发现,颜面何存?他一时情急,根本不知做什么才好。
    “那边!贼子往那边跑了!”
    “竟是个光着屁股的贼子?”大刘带着绣衣卫追上去:“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
    他们虽然没看清楚贼子的样貌,但可以肯定是个光着屁股,衣衫不整的贼子,这目标实在太明显了,一旦楚君被发现,百口莫辩,根本没跑。
    楚君急得在原地跳脚,终于一狠心,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闷着气钻入了泔水桶中。
    咕咚!
    桶中还有小半桶的泔水,估摸是膳房剩下的,油水很足,一股油拈子的味道刺鼻而来,但这还是楚君千挑万选的,总不能选一桶屎尿罢?
    等楚君钻入泔水桶中,夏黎这才从暗处走出来,笑眯眯的道:“常内官可以命人把准备好的泔水倒掉了。”
    楚长修一直很奇怪,不知夏黎让他准备泔水做什么,还越臭越好。
    而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这泔水是为楚君准备的。
    楚长修乃是前楚贵胄,前楚小皇子的伴读,为了护送小皇子出城,甘心做饵,被叛军抓住,折磨致残废。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眼前闷在泔水桶中的楚君!
    楚长修冷冷的凝视着那只泔水桶,他的一辈子便这样毁了,往后的岁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流落到上京,为了活命,进入了大梁宫成为内官,一路摸爬滚打,这才苟活到了今日。
    楚长修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凄惨,可老天爷与他又开了一个玩笑,他的亲生父亲,那个曾经引以为傲的大鸿胪,令整个南楚都尊他为名士的大鸿胪,竟然投靠了廖氏。
    身体的痛楚,仿佛变得那么缥缈,这一切都好像是个玩笑,楚长修付出的惨痛,成为了大鸿胪踏上青云之路的垫脚石。
    楚长修心里有很多疑问,夏黎是怎么知晓楚君会和廖恬私会的?便算是知晓私会,夏黎又是怎么精准的算到,楚君会光着屁股逃到泔水桶中的?
    这一切都太过精准,太过匪夷所思了。
    只是……
    楚长修根本顾不得这些,他并不假旁人之手,亲自提着泔水桶。
    哗啦——!!
    “!!!”似乎有人闷哼,但是那个人不敢出声,任由恶臭的泔水浇在桶里,浇在他的身上。
    楚长修准备的泔水,可不只是膳房的馀料,还有很多井匽的废水,所谓井匽,其实便是茅房……
    “噫……”夏黎嫌弃的后退了好几步,掩住口鼻:“好臭。”
    恶臭伴随着汤汤水水流淌而出,楚君先是被廖恬指着鼻子大骂软蛋,这会子又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恐怕他整个为官和为君的生涯,都从未这般精彩过。
    夏黎见到楚长修对着泔水桶“发呆”,眼神阴冷,仿佛要将泔水桶凌迟一千零八刀一般,上前两步,揪住楚长修的衣袖,将他往后拽了拽,道:“太臭了。”
    楚长修这才回过神来,眼神覆杂的看着夏黎。
    夏黎笑起来:“还没完呢。”
    他挥了挥手,朗声道:“这么臭的泔水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推出会盟大营倒掉?”
    营地的仆役们可不知道有人逃窜进了泔水桶,那个人还是南楚的一国之君,他们只知晓夏黎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说一不二,是决计不能得罪的主子。
    “是是!”仆役们立刻应声,轰隆推起泔水车,咕噜噜往营地外面而去。
    楚君还藏在车中,被推出大营也不能出声,他没穿衣裳,虽荆湖比上京暖和不少,但赤身裸体的在荒郊野岭,也足够他受的。
    楚君要面子,这般狼狈绝对不可能进营地,若他叫门,便需要表露身份,会盟营地中除了南楚的人,还有大梁的人,全都要看了他的笑话,所以夏黎推测,这个楚君八成要挨冻到明日早晨。
    等明日一大早,南楚的官员们发现他们的君上不见了,去寻楚君,楚君才好重新回到营地。
    大刘带人抓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个光着屁股的贼子,奇怪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夏副使!”
    夏黎微笑:“今夜有贼子出没,加强营地戒备,尤其是辕门守卫,任何一只苍蝇臭虫,也不得进出营地一步。”
    “是,夏副使!”
    大刘做事麻利,立刻带着绣衣卫冲向辕门,加强守卫去了。
    楚长修看着大刘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夏开府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夏黎回头看了一眼楚长修,眉眼带着笑意,表情并不意外,点点头:“的确猜到了一二。”
    他还有后话,道:“但是请常内官放心,黎并非多嘴之人,愿意为常内官守口如瓶。”
    楚长修诧异的看向夏黎,他垂了垂眼眸,道:“既是如此,想必夏开府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楚长修说得很模糊,夏黎却了然的道:“你是说……楚轻尘?”
    楚长修露出了果然的表情,苦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夏开府的眼目。”
    楚轻尘乃是前楚的贵胄,便是当年那个被楚长修护送着逃离楚地的小皇子,他是唯一一个,在当年叛乱之中活下来的皇子。
    这么多年,当时幼小的楚轻尘长开,已然换了模样,便是连大鸿胪都无法一眼认出他。其实楚长修第一眼也没有认出楚轻尘,后来认出来之后,为了不给楚轻尘惹麻烦,楚长修也从未单独找过他,从未多说一句话。
    “没成想……”楚长修道:“还是被夏开府发现了。”
    夏黎淡淡的道:“常内官放心,无论是你的事情,还是楚轻尘的事情,黎都会守口如瓶。”
    楚长修拱起手来,道:“夏开府今日的恩德,长修没齿难忘……往后若是有夏开府用得上的地方,便是需要豁出这条性命,长修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夏黎扶起楚长修:“常内官言重了,不过……这个人情,黎是记下了。”
    营地里吵闹不已,梁琛本已经睡下,他睡眠向来很浅,翻身起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楚长修走进来,垂首平静的回答:“回禀陛下,会盟营地里似乎溜入了小毛贼,夏开府正带人抓拿。”
    “毛贼?”
    *
    翌日清早。
    休整一晚之后,便是会盟的头一日。第一日一般都是歃血为盟的仪式,举牛耳,行盟礼,敬告天地。
    身为一国之君,最注重的便是礼仪,仪式自然是少不得的。
    梁琛带着大梁的卿大夫们早早便坐在幕府营帐中,等待着与南楚盟约,一同敬告天地,只是……
    南楚的国君不知发生了何事,迟迟未来。
    哒哒哒丶哒哒哒……
    梁琛的手指敲击着案几,发出轻微的响声,那声音不大,听起来似乎还有些闲极无聊,但听在南楚的官员耳朵里,尤其是听在南楚的大鸿胪耳朵里,简直像是催命符一般可怖。
    大鸿胪擦掉额角冒出来的冷汗:“陛下请稍等,老朽这就去催一催君上,君上怕是……怕是被要事耽搁住了。”
    夏黎这个时候便用一副清冷的嗓音,说着“挑拨离间”的言辞:“哦?大鸿胪此言未免偏颇,难道在楚君的眼中,会盟都不算要事?有什么事情能重要到,让陛下在此等候?”
    大鸿胪更是冷汗涔涔:“老朽失言,老朽失言……老朽……老朽这就去亲自请君上前来。”
    大鸿胪颤巍巍的离开幕府大帐,发狠的道:“你们这把子庸狗!怎么还未找到君上?”
    “大丶大鸿胪,小臣们都找遍了,营帐中也不见君上的影子啊,真不知君上去了何处!”
    “废物!”大鸿胪呵斥:“一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找!!都去找!找不到便提头来见!!”
    大鸿胪较劲脑汁拖延时间,怎么也想不到,营地翻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他们的楚君,最后竟然是在营地外面找到的楚君。
    楚君一身的恶臭,这里虽然是荆湖附近,但是营地经过精挑细选,周边并没有水源,无处可以去洗澡,经过一夜的风干,泔水早就浸透了楚君,与他融为一体,缠缠绵绵,再难区分你我。
    “呕……”大鸿胪看到楚君,还未来得及欢心,险些一口吐出来,一张老脸扭曲,恨不能皱在一起。
    “君上?!您这是……呕——”大鸿胪说着,实在忍不住,又干呕了一声。
    楚君羞愤不已,恼怒地狠狠踹过去一脚:“废物!!庸狗!寡人在外面挨冻一晚上,你们都在做什么?!还敢嫌弃寡人?!还不快准备温汤!寡人要沐浴!沐浴!”
    “是……是……”呕——大鸿胪无声干呕。
    梁琛等得已然不耐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哗啦——
    帐帘子终于打了起来。
    众人朝营帐大门看去,尚未看到楚君入内,便闻到了一股奇妙的味道。
    “什么味道?”大刘吸了吸鼻子。
    夏黎好心的提醒:“不要深吸气。”
    大刘迷茫:“啊?”
    “啊!好臭!”坐在靠门的南楚官员首先惊呼出声,他们并不知是自家国君的臭味,因而肆无忌惮的喊出来。
    “什么味道,太臭了!”
    “是谁放屁了?”
    “这哪是放屁,这是捅了粪坑罢!”
    卿大夫也都是文雅之人,自负高贵,若不是真的太臭,又怎么会说出这等鄙陋的言辞?在羣臣的惊呼声中,楚君黑着脸走了进来。
    臭味……更浓郁了!
    “咳咳……”饶是梁琛,也忍不住擡起手来,用宽大的袖袍遮掩住自己的口鼻,嫌弃的看向楚君。
    夏黎借着用袖袍遮掩的动作偷笑,果然都淹入味儿了,好恶心。
    楚君硬着头皮,装作没看到众人异样的表情,开口道:“陛下,咱们开始会……”会盟罢。
    梁琛豁然长身而起,打断了他的话头,道:“寡人以为,今日并非吉日,还是改日再行盟约之礼罢。”
    “至少……”梁琛幽幽的道:“等楚君身上散散味儿。”
    梁琛可不会给旁人面子,大步走出幕府大帐,大梁的官员也跟着扬长而去。
    “啊——”幕府大帐中隐约透露出楚君愤怒的吼声。
    “岂有此理!”
    “梁琛这毛头小儿,竟敢嫌弃寡人?”
    “寡人已然沐浴熏香,身上能有什么味道?”
    “是是……”大鸿胪的声音应和着:“君上的身上,只有熏香的雅香之气,没有……没有半丝呕——异味……”
    夏黎笑不可支,只觉得笑得肚子疼,心情甚好的往自己下榻的营帐而去。
    “夏开府。”楚长修从后面赶来,道:“陛下有请。”
    梁琛?夏黎奇怪,难道梁琛看出了端倪,知道是自己捣鬼?
    夏黎转身又往梁琛的御营大帐而去,到了门口,楚长修并未入内,而是请夏黎独自入内,便退了下来。
    夏黎走进去,拱手道:“黎拜见陛下。”
    梁琛微笑:“阿黎玩得可欢心?”
    夏黎故作不解:“黎愚钝,不知陛下何意。”
    梁琛道:“还跟寡人装糊涂,阿黎方才在幕府,与常修眉来眼去的,做什么呢?”
    当时楚君太好笑了,所以夏黎与楚长修交换了一下眼神,哪成想被梁琛发现了。
    梁琛道:“便知是你调皮,敢如此整治楚君的,怕是只有你一份。”
    夏黎抿了抿嘴唇,表面恭敬的道:“黎自私行事,还请陛下责罚。”
    梁琛走过来,宽大的手掌托起夏黎的下巴:“让寡人看看,阿黎嘴上恭敬,心窍里在想什么呢?”
    夏黎:“……”不得不说,梁琛识人的功夫还挺厉害。
    “罢了,”梁琛笑道:“亏你能想得出来这等法子,也着实好笑……寡人今日叫你来,并非是要问罪的,有其他要紧事情,需要阿黎帮寡人拿拿注意。”
    他回身点了点案几,案几上铺着两块红色的布料,红黑交织,上面还有金色的绣线,何其的华贵雍容。
    梁琛道:“阿黎你来看看,喜欢寡人穿哪种样料的婚服?”
    夏黎微不可见的瞥了瞥嘴唇,口中却道:“陛下俊美不凡,这两块样料都极衬陛下。”
    “是么?”梁琛笑起来:“寡人也是这么以为。”
    夏黎:“……”好自恋。
    “若阿黎都喜欢,”梁琛道:“不如做两套,寡人一套,阿黎一套。”
    夏黎:“……”又不是自己成婚。
    梁琛一步步走过来,又道:“既然如此……阿黎你来帮寡人量体,如何?那些子宫人笨手笨脚,连量体都不会,不如阿黎心思细腻,体贴可人。”
    梁琛握住夏黎的手掌,将夏黎的掌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肌肉流畅的胸肌,微微绷着一些气力,坚硬如磐石,还带着烫手的高温,甚至能感受到梁琛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夏黎掌心一烫,想要挣脱,梁琛却死死握着并不松手,沙哑的道:“阿黎你可要为寡人好好的量一量尺寸,先量哪里才好呢?”
    “寡人知晓了,”梁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引导着夏黎的掌心,隔着又薄又顺滑的外袍,一路顺着胸肌往下滑,别有深意的道:“先量此处……阿黎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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