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六年前if线2
凌晨三点,沈凌寒带着一身伤痕从沈家祠堂里逃了出来。
沈寻舟把他强硬地拖回家以后就像发了疯一样,让他跪在祠堂里挨了一顿家法。
棍子抽在沈凌寒的背上,一下比一下更凶狠。
然而沈凌寒始终一声不吭,生生挨下了一切处罚,只求父亲能帮自己这一把。
沈寻舟却在打完人后将棍子扔到了一边,冷声命令林叔看着沈凌寒跪在这里三天三夜好好反省,反省一下究竟什么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沈寻舟绝对不能允许他培养的继承人出任何差错。
而此刻,偷偷把沈凌寒从祠堂里放走的林叔站在后院门口,注视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南意凑了过来,伸出小手去拉林叔的袖子,脸上还带着心疼哥哥挨打的泪痕,抽噎着问:
“林叔,哥丶哥哥去哪了?”
林叔沈沈叹了口气,揉了揉沈南意的脑袋,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林叔叫来的司机载着沈凌寒到达了江家后院。
时值深夜,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蛙鸣响起。
沈凌寒三两下就撬开了江家后门的电子锁。
血腥味一路引着他摸索前行,直至看到了那座狭小逼仄的狗屋。
踹开腐木门的瞬间,铁锈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手电筒光束扫过狗屋的角落,铁链突然哗啦作响,照出半张糊着血痂的小脸。
江郁星蜷在狗屋角落,手腕脚腕都被铁链磨出了血痕。
尽管身上的伤痕都被简单包扎过,他的脸色依旧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
沈凌寒摸到他颈侧微弱的脉搏,手指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江郁星突然睁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没了过去的光彩,变得空洞又迷离,瞳孔涣散得像碎玻璃。
“……疼。”
少年的声音喑哑,像被砂轮磨过一样,细弱的颤音透露出他已经到了痛苦的极限。
“没事了,不怕了。”
脱下羊绒大衣裹住江郁星的身体时,沈凌寒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怀里的重量轻得惊人,嶙峋的肩胛骨硌得他心脏抽痛。
几年前还阳光明媚丶蹦蹦跳跳的小布丁,怎么再见到就成了这副样子?
沈凌寒咬着牙徒手扯断铁链,掌心被倒刺剐得血肉模糊。
门口传来引擎声,是司机在催促他。
沈凌寒没有任何犹豫地抱着怀里的人跑了出去,直到将人安全带到车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向后望了一眼,吓了一大跳。
林叔只告诉他让他跟着沈少去江家救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少抱着一个被折磨成这样的少年上了车。
江家真是丧心病狂!
沈凌寒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痛了他的鼻腔。
护士举着托盘,盯着他鲜血淋漓的双手欲言又止。
手术室内的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室颤!准备除颤!”
沈凌寒几乎是一瞬间扑到了门边。
隔着玻璃,他看见江郁星单薄的身体在电流作用下弹起又落下。
三小时后,江郁星被推出了手术室。
主治医生擦着汗跟沈凌寒汇报着病情。
尽管沈凌寒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也清楚地知道江郁星的身体究竟有多么虚弱。
谁能想到,身在江家这样家财万贯的大户人家,江郁星整日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那样屈辱又痛苦的生活。
沈凌寒握着病床上少年苍白细弱的手,静坐在床边守了一整夜。
天还没亮,病床上的少年突然在噩梦里挣扎起来,插着输液管的手抓向自己身上的伤口。
“星星!”
坐在床边昏昏欲睡的沈凌寒一瞬间醒了神,冲过去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心跳的剧烈。
昏迷中的少年突然安静下来,睫毛挂着泪珠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
沈凌寒的心就这样软了下来,静静地凝望着面前的少年,紧紧握着他的手。
特护病房里,只剩下一个躺在病床上面色比床单还要苍白的少年,和一个静坐在床边守护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昏睡的江郁星在梦魇中呢喃,他蜷缩成了一团,像是新生的胎儿。
“冷……”
“妈妈……”
沈凌寒掀开被子将人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柔声安抚,直至心率监测仪的波纹渐渐平稳。
晨光染白窗帘时,沈凌寒胸前的衣料早已被温热的泪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