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2章:这大腿抱对了?
剧本大纲差不多写完了,即将进入漫长的细化阶段。郁楚对这个剧本极其重视,他和裴锦绪说,这种感觉有点像十月怀胎生宝宝一样,痛苦且期待。
他闷不吭声一个人待的时候居多,忘我到吃饭睡觉都需要人来提醒。
裴锦绪带走郁楚之前,受冉梅花的再三嘱托,不准郁楚长时间盯着屏幕,樊医生开的医用眼药水,每天都得滴。
他半小时就来‘捣乱’一次,郁楚被停下来迫眺望远方,被迫午睡……
不过和裴锦绪待在一起,干什么都是美滋滋的。关键是,裴爸裴妈这几天不在家,郁楚毫无心理压力,每天能量满满,忙着忙着差点忘了往赴裴兰书的约。
偏偏今天点子背,郁楚从院子里出来,老远看到裴爸裴妈正往北边裴兰书的院子走去。
拱门那里有棵红艳艳的腊梅,江知雅停下来,举着手机拍照片。
就是这个动作吓得郁楚猛地往回缩,生怕被她看到了。
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不敢面对裴家人。如果裴妈妈现在拎着包,踩着高跟鞋,高冷地走到他面前说:离开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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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楚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哭出来。
狗血剧情脑补完,江知雅已经进入了。
郁楚往前挪,然后猫在梅花树下,圆形拱门的背后,探出半边脑袋往里张望。
裴兰书闭着眼睛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捏着烟斗,表情淡淡。
裴爸裴妈站在他一左一右,弯腰凑近说着什么。郁楚光看不能听,好奇坏了,想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裴锦绪晚他一步出门,从后边来牵着手把人带出来,“这里是风口,多冷啊。”
“……”郁楚毫无征兆地暴露了,微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偏头看裴锦绪,脸上净是做贼心虚的窘迫。
江知雅听到脚步声,远远看着进来的两人,盯着他们牵着的手。睨了一眼,继续和裴兰书说话。
裴兰书听得心不在焉,直到注意到郁楚二人走过来,眉头舒展开,笑着吸了一口烟嘴,喷出一口浓浓的白雾。
“来这么晚,看不上我老爷子?”
“您别逗他,他会当真的。”裴锦绪给裴兰书问好,接着是父母。郁楚乖乖巧巧学他的样子,喊爷爷,喊爸妈。
喊完才意识到不对劲,脸红温了。裴兰书看热闹似的哈哈笑出声,连说了几遍有趣。
郁楚低着头想挨着裴锦绪坐,两人同时坐在裴兰书左手边,江知雅又睨了一眼,准备介绍,裴兰书擡手制止,“郁楚,我知道,锦绪说了,咱们裴家的孙媳妇。”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总会是要成一家人的。”
“爸,你这是什么话……”江知雅端坐着,面色变冷,不开心浮上了脸,“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我开玩笑了吗?”裴兰书望着她反问。
江知雅:“八字没一撇的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您觉得呢?”
裴兰书直接点名郁楚,用玉烟斗指一指他,“你告诉她,八字有几撇。”
“…一撇一捺。”桌子底下,郁楚两只手包着裴锦绪一只手,摸着他无名指上那枚素戒指转啊转。
裴爷爷在帮自己?
这大腿抱对了?
虽然,还没怎么抱……
江知雅露出笑脸,比刚才冷着还不好看,“爸,您是知道的,我们跟乔家关系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聚在一起吃顿饭,不应该吗?”
听不懂。
不过,郁楚猜,这应该是他们刚才在说的话题。
裴兰书点点头,“应该是应该,可我听锦绪说,你安排他见乔家女儿?”
“之前应下的,不去显得小气。”江知雅扯出一抹笑,“只是见一见,就当交个朋友。”
“交朋友,什么朋友?”裴兰书冷哼一声,“你应下来的,你自己去。”
“不就是叙旧吗?”江知雅陪笑解释,脸上的表情就快端不住了。
郁楚有些能听懂,有些其实需要裴锦绪帮忙翻译,但是这种看热闹的场合,有个翻译在旁边的话那就太过分了。
郁楚身子一歪靠着裴锦绪的胳膊,小小声问裴锦绪为什么不出声劝架,但一看淡定喝茶的裴爸爸。
他什么都不问了。
父子俩一个德行。
“这孩子老远跟着锦绪回来,你做长辈的,不关心冷暖,反倒张罗这个张罗那个,传出去不好听吧?”裴兰书脸臭,说话更臭,“两个小孩怎么回事难道看不出来吗?什么男男女女,别牵线搭桥了,非得把好好的喜事儿弄得乱糟糟的才甘心。”
“爸……”
“行了,要叙什么旧你自己去,他俩就在我这。”裴兰书板着脸,表情非常严肃,好像对方敢再多说一句,他就要发更大的火了。
“你故意和爷爷说。”郁楚望着裴爸裴妈出院子的背影问裴锦绪。
裴锦绪答应一声,“爷爷说话有分量。”
戏班上了台,裴兰书气消大半。
也不知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将郁楚的座位安排在自己身边,但两人中间空着一个位,隔着一臂宽的距离,一旦台上开了腔,说话要扯着嗓子喊。
郁楚看出来里面有故意的成分,所以不和别扭老头说话,对方说了也假装听不到。
他偏头望着裴锦绪,凑得很近,问裴锦绪晚上能不能单独两个人吃烛光晚餐。裴锦绪想了想,说可能要介绍朋友给他认识,再想具体的时候,裴兰书耐不住寂寞,挪到中间空的座位上,捏着他的玉烟斗,不轻不响地咳嗽一声。
“怎么样,这表演在你们那儿是不是见不到?”裴兰书望着台上,抓着墨色髯口的老生,那身段,那唱腔都是他极为满意的。
“好好好,”裴兰书拍手叫好,“唱得好!”
郁楚是一个听不懂戏的痴,就像他自己说的,还没有到年纪。无法感同身受裴兰书的快乐。
为了表示尊重,他望着裴兰书叫好得方向,两眼空洞地附和:“好听好听。”
“想不想学?我可以——”
“我不想。”郁楚直接抢答,抢答完才反应过来这样直白的拒绝有点不礼貌,一点也不符合他想‘讨好’裴兰书的初衷。
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郁楚不敢看裴兰书的反应,一点点将脑袋往裴锦绪这边挪,求助地眨眨眼。
“楚楚平时更喜欢看书,对别的都是三分钟热度。”
听到看书,裴兰书没话说了,他没看书这爱好。那就谁也不强求谁。
本来今天听戏就是临时起意,既不喜欢,他也不留人,摆摆手让他们有事儿自己忙去。
郁楚以为他是生气了,犟着不走,听困了,强迫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倒把裴兰书弄得不自然了,时不时斜眼瞟他,十几分钟后,受不了了,让郁楚跟自己过来。
裴锦绪几分钟前出院子接电话去了,郁楚揪心,想等裴锦绪回来再决定要不要跟裴兰书出去。
“楞着做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裴兰书拿玉烟斗敲敲木桌,敲完觉得心疼,拿起来查看。
裴锦绪还没回来,郁楚揪着心跟裴兰书走出了拱门,弯弯绕绕进了一个茶室。
装修风格偏覆古,房子里凉飕飕的,郁楚进去就开始发抖,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裴兰书嘴上嫌弃,说这屋里没暖气,打电话喊人拿个小火炉过来。
“你是不是怕锦绪爹妈不同意?”裴兰书把烟斗搁在桌上,背着手来回踱步,“短时间,消停不了的。”
“...什么意思?”郁楚还在琢磨这间屋子怎么跟冰块屋子一样透心凉,抖得人都累了。
“不过,她是个嘴硬心肠软的主。”裴兰书停下踱步的脚,愁容散去,突然豁然开朗:“算了,你自己想办法,年轻人,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哦…”
火炉没送来,郁楚又回来北院,坐着硬生生听戏,听了多久就打了多久的瞌睡。裴锦绪打电话回来,郁楚终于有人能当枕头了,靠着裴锦绪睡得极其香甜。
裴兰书扭头看了几次都没见醒,都气笑了。
“答应得那么积极,又犟着不走,以为多喜欢,还不是哄人开心。”他揶揄人。
裴锦绪不同意,生怕郁楚听到了,拉围巾上来遮住了他耳朵。
“他昨晚看书,大晚上不睡,一定要看完,三点多才合眼,累坏了。”
“不是说眼睛不好吗?”
“是不好,看一会儿就不准看了,这么拖才拖到三点多。”裴锦绪把滑下来的毯子捏着往郁楚身上盖,声音轻了一些,“爷爷,你觉得楚楚怎么样?”
“问我做什么?”
“我知道您一定不会反对。”
“哼。”
裴锦绪:“楚楚很喜欢和您聊天,我怕您嫌他烦。”
“谁嫌了,分明是他只知道睡觉。”裴兰书翻了个白眼,“还有,他的茶泡得太难喝了,以后不准他碰,白白糟蹋了上好的茶叶。”
“没那么差吧?”
裴兰书不接话,端起手边的茶杯,捏在手里,“你妈上次也塞个女孩给你了?”
“不算,我拒绝了。”
“你可不要糊涂。”裴兰书望着戏台,“问问自己想要什么,再去争取什么,选择了就别后悔,辜负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醒来戏班早已打道回府,明明上一秒还在咿呀地唱。郁楚豪放不羁伸了个懒腰,重新缩回一团靠着裴锦绪。
他哥十分钟前打过一个视频通话,为了看戏手机静音没听到,刚好郁楚有问题想问他哥,清醒一些后去角落里回电话。
第一个没人接,第二个尘肖接了,看天花板,不像在他家。
不等尘肖说话,郁言松一把抽走了手机,反过去对着自己的脸。看背后的环境,原来是他哥办公室。
郁楚说:“我发给哥的那个大纲,有没有看?”
“嗯。”郁言松问他在哪里,那边冷不冷,过得习惯吗,得到正向答覆才说:“什么时候开始琢磨的?”
“这段时间,”郁楚期待道:“怎么样,如果用这个剧本面试,可以通过吗?”
“不是让你年后入职吗?”
“不要,我要靠自己的实力面试成功!”
郁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