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智多和焦成的火车第二天便赶到了泉城，两人一出火车站，便直奔长征肉联厂。
此时的长征肉联厂已经乱成了一团。
昨天冷长征倒下后便陷入了重度昏迷，一直没有醒过来。
娄金良和郁文才怕他出大事，先通知了他的家属，接着把人送去了医院里。
可是长征肉联厂并没有因为他的倒下情况有所缓和，在群龙无首后，情况变得没有最乱只有更乱了。
厂里的肉臭的越来越多，猪也死的越来越多。
不管是到哪里，苍蝇全都是一群一群的，黑压压的，看着让人心烦意乱，手足无措。
可偏偏这天是一天比一天热。
养猪场送猪肉的今天一辆也没见着，检疫那边的工人一趟趟来找娄金良和郁文才。
后院看活猪的工人也一趟一趟地来找他俩汇报，又死了两头猪……又死了五头……又死了八头……
两人听的那个心呀，急的都要蹦高了。
卢智多和焦成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娄金良和郁文才两个暴跳如雷地对着工人们吼：“死了就死了！一趟趟地跟报丧一样！有什么好报的？！赶紧让人拉出去埋了！”
“你们就是这么管工厂的？”
这边刚刚吼完，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冷喝。
娄金良和郁文才本来就火气大，这种时候看都没看就怼了回来：“你他娘的哪根葱呀？”
焦成和卢智多都是京城来的，哪里受过这种气？
焦成上来就给了娄金良一脚：“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哪根葱？！”
娄金良被踹的在地上翻了个滚，正要发火，就看到来的人是焦成，整个人吓的赶紧爬了起来。
郁文才更是认出他，赶紧赔礼道歉：“原来是焦爷，您可千万别生气。我们刚才忙的没顾上看。”
娄金良疼的龇牙咧嘴，可这种时候哪敢怠慢？
赶紧跟着鞠躬道歉：“对不起焦爷，我这狗眼没看清楚，您可千万别生气。”
他们很清楚，这可是自己惹不起的祖宗，该不要脸的时候就不能要脸。
“冷长征呢？”
娄金良赶紧道：“焦爷，冷厂长他急火攻心，昨天倒下去一直没醒，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焦成冷哼一声：“他这是装的吧？把肉联厂给造成现在这个样子，他那条狗命都不够赔的！还好意思进医院！”
卢智多摇着蒲扇，看着远处的工人们手忙脚乱的场景皱着眉头道：“你们可真是闯大祸了，肉联厂要是出事你们谁都负不起责任！”
娄金良赶紧点头哈腰地道：“爷您说的对，可是我们都不是厂长，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这个时候幸亏你们来了，要不然我们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赶紧带我们去看看！”
“是是是，两位爷跟我们来。”
焦成和卢智多顾不上天热，在娄金良和郁文才的带领下把肉联厂转了一圈，用最快的时间把现在的情况全都了解了个清楚。
“这么热的天，你们一下子收了这么多活猪，能不死吗？你们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是吗？还有这么多猪肉，这么热的天能不臭吗？干活的工人还这么少，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是猪脑子吗？”
转完后，两人气的头顶冒烟。
就他们看的时候，后院的猪还有在不停倒下的。
这要是京城的两位胡家少爷来了，非得气的要拔枪崩了冷长征。
这一头头倒下的猪，那可都是钱呀！
娄金良和郁文才一脸的委屈：“两位爷，之前我们不是厂长，我们说也了冷厂长也听不进去呀。那时候他怕花钱，所以找的工人少了一些。
等到厂里出事，赶紧招人，结果这些人都没什么经验。所以弄的手忙脚乱的。”
他们不是厂长，这种时候谁也不愿意背这种黑锅，肯定是要把这些过失往冷长征身上推的。
“咱们厂里没有冷库，那些猪肉没办法存起来，要是有冷库的话，我们厂保证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听着两人的话，焦成和卢智多的脸色黑沉沉的。
“那些合作的养猪场今天一辆车也没来？”
娄金良无奈地摊了下手：“咱这两天都是给他们打的白条，而且现在厂里这个样子，他们肯定都听到消息了。”
卢智多皱眉地反问：“光明肉联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郁文才扶扶破了脚的眼镜：“我们现在哪里还顾的上他们呀，现在这厂里忙的人手根本就不够了。”
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半点精力去看光明肉联厂那边？
“你们赶紧让人去查一下光明肉联厂那边的情况，看看那些养猪场是不是跟他们合作了？”
“是是是，我这就让人过去打听一下。”
其实焦成和卢智多也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知道光明肉联厂的情况，他们也没办法力挽狂澜了。
可是既然来了，光明肉联厂的情况是必须要知道的。
打听情况的人很快回来了，得到的消息又给长征肉联厂的心窝上捅了一刀。
“之前跟咱们合作的那些养猪场，现在全都跑到光明肉联厂那边去了。有些工厂和机关单位，供销社啥的今天也开始让光明肉联厂供肉了。估计后面会越来越多……”
其实这个情况他们都是在预料之中的，但是真正听到后还是倍受打击。
焦成和卢智多在长征肉联厂待了大半天，便把所有的情况全都摸清楚了。
也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他们已经无力回天了。
两人商量了好一会，才敢给京城那边打去了电话，把实际情况全都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胡卫杰整个人的脸色极其不好看，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冷长征这个王八蛋，死一万次都不够！他现在不是在医院吗？你俩带人去他家里，看看这个混蛋是不是贪污了肉联厂的钱？
有一分钱也给我扒出来！还有，查清楚冷长征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给我发配到肉联厂里做苦力，不管是他爸妈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老婆孩子，全都去肉联厂干活！
冷长征情况好点让他去肉联厂，干最苦最累的活！什么时候把这笔欠款还上了，他们家的人才能离开肉联厂！”
听着胡卫杰暴跳如雷的话，焦成粗着胆子问了一句：“大少爷，那这肉联厂咱们还要继续干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