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磊和齐雅闪身进了院子，来到亭子边。

    他很不见外地也坐了下来，齐雅真仙则是站在他身边——侍从就要有个侍从的样子。

    “我这边也是突发事端，实在走不开。”

    他没有多解释，两个多月前，他就放出了渡劫的风声，以书阁的信息能力，不难知晓。

    天音渡劫引来大批天魔，极有可能是光属性体质所致，但是这一次，他依旧不敢小看。

    团队的主要战力，除了清弧还在流光城，其他已经全部回了红叶岭，严阵以待。

    玉琳夫子果然没有在意，只是随意地问一句，“结丹还是凝婴？”

    “凝婴，”曲涧磊沉声回答，这个问题没必要隐瞒，将来劫雷一落，谁还能不清楚？

    “哦？那恭喜了，”玉琳真仙不动声色地发话，“贵方又添一顶级战力。”

    哪怕在书阁，五六十年没人凝婴也不罕见，能出个元婴确实值得庆祝。

    “那就借夫子吉言了，”曲涧磊=抬手一拱，然后正色发话，“践诺……不知道有些什么？”

    玉琳真仙这次前来，还真带了不少东西。

    首先是天宇真仙一方的赔偿，五万上灵和两本毒功的典册。

    这个原本是该永衡真仙代为转交的。

    不过玉琳真仙死活等不到曲岭主来东盛，后来知道他要护法走不开，索性顺便带了过来。

    然后就是书阁的宝物清单，她表示三位阁主都没有反对，列出的宝物比较全。

    玉琳夫子强调，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是出了点力的，“……只能说贵方实在太低调了。”

    其实不止是红叶岭低调的问题，书阁也确实够自大，他们真不相信东盛能有什么好传承。

    但是有她的解释，就不一样了，然后再向星辰殿一打听，合着天魔已经放弃强攻东盛了？

    这个消息做不得假，星辰殿为了验证，有多名元婴在占算时受到了严重反噬。

    所以听说星辰殿重开航路，玉琳夫子跟着来也是必然了。

    说完这些，玉琳真仙还有一个问题，“我师兄说，是贵方毁了他的法宝！”

    “嗯？”曲涧磊闻言皱一皱眉，“我都没见过这位道友……有没有可能是他入魔了？”

    “我也倾向于支持他的判断，”玉琳夫子淡淡地看着他，“除了你们……没人做得出来！”

    “足够强大，难道不是好事？”曲涧磊有点无奈——身为男人，就必须得是强监犯？

    玉琳夫子眨巴一下眼睛，“我是有点好奇，那恐怖的气息，到底是什么宝物？”

    原来三阁主已经把事情串到了一起。

    不过这也正常了，他受到反噬的时间点，正是恐怖气息爆发的时刻，关联想像不难。

    问题是在于，他是怎么能确定，反噬一定来自于红叶岭的操作？

    难道就不可能是天魔吗？

    曲涧磊并不想隐瞒真相，但是这个时候，也实在不便承认。

    他叹一口气，“我们的宝物多得是，你想问的话，可以直接开口。”

    “上次我就说了，只要能去上界，给你一件出窍级物品都无妨。”

    玉琳夫子眨巴一下眼睛，“可以是断刀吗？”

    这件宝物在东盛人所尽知，在中州也有不少人听说过——关键此物对付天魔有奇效。

    “可以，”曲涧磊点点头，“只要贵方能获得它的认可就行，但前提是……上界通道呢？”

    玉琳夫子嘿然不语，沉默片刻之后发问，“我可以看看断刀前辈吗？”

    “没问题，但是要等渡劫后，”曲涧磊很随意地回答，“不过，不合适白看吧？”

    “当然，”玉琳夫子微微一笑，“为了表示诚意，我还带来了星辰殿宝物的清单！”

    我……去？曲涧磊闻言有点愕然，还可以这么操作的吗？

    顿了一顿，他才说了一句，“我本以为，书阁行事应该光明磊落。”

    “但是书阁行事也不迂腐，”玉琳夫子很自然地回答。

    “星辰殿对于贵方发出的邀请，我们也听说了……”

    四圣山加星辰殿，在中州是并列的五大势力，

    后者对红叶岭开出的条件，已经超出了日常的权责范围。

    哪怕不能算第六大势力的雏形，起码可以比肩管理三十六城的长老会，而且地位更超脱。

    所以这个条件，星辰殿必须知会四圣山一声，以免引起可能的误会。

    而书阁认为，既然星辰殿摆出宝物任选的态度，那肯定要有个宝物清单的不是？

    所以他们列一个宝物清单出来，不算卖队友，如果星辰殿有所遮掩，那才叫不诚信。

    反正书阁行事一向如此，只要能说服自己，做任何事都没有压力。

    关键是能顺便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那好吧，”曲涧磊认可了对方的说法，谁让人家能逻辑自洽呢？

    不过紧接着，他的眼珠一转，“这件事……我可以告知星辰殿吧？”

    “咦？”玉琳夫子讶然地看了他一眼，“两边吃……你还好意思直接问？”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曲涧磊不以为意地反问一句，“我正在提前告知你。”

    “嗯，”玉琳夫子点点头，“我有点明白，你对浩然正气的理解了。”

    传说中，浩然正气不是一味的迂腐。

    而是“寇可往，我亦可往”的豪迈，是“九世之仇犹可报之”的执着！

    对方想要两边吃，这不是值得鼓励的行为，但是能堂堂正正说出来，这就叫阳谋！

    不过玉琳夫子依旧不担心。

    她平静地发话，“可那样的话，红叶岭和书阁的关系……并非我泄露的！”

    书阁跟红叶岭的接触，只有玉琳夫子知道，现在大概是又多了三个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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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亲身经历了黄土岭事件的张历冬，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玉琳夫子这么说，也笃定红叶岭现在还是希望低调，不愿意暴露已经在中州有布局了。

    曲涧磊被她逗乐了，“好吧，那就不说了……其实我的保密，主要是不想影响去上界。”

    “能想到，”玉琳夫子点点头，其实哪怕在四圣山内部，上界的事都算是禁忌话题。

    然后她又问一句，“你的出窍宝物，能让我过一过目吗？”

    曲涧磊无奈地看她一眼，“我说，你不能总提条件吧？”

    玉琳夫子眨巴一下眼睛，“清单上可是有毒功的……你不想要？”

    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对方似乎已经不是很在意功法了，但是毒功……似乎还有市场。

    书阁里也有毒功，不过那都是以前收集到的，阁中弟子绝对不许修炼。

    如果有利于大义，心思和方式可以毒辣一点，但手段不能下作。

    所以对书阁来说毒功无用，传出去也没事。

    “这可是你说的，”曲涧磊抬手释放出一个气罩，一抬手又放出一大坨肉来。

    不过就算是有气罩遮蔽，出窍气息也不是他能强行压制住的。

    所以他只放出了三四秒钟，一抬手又收了起来，“看明白了吧？”

    “这是……”玉琳夫子迟疑一下，看向一旁的齐雅真仙，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的呆滞。

    哦对了，这位是才加入红叶岭的，不知情倒也正常。

    她思索一下发话，“虎人大尊的脚趾……你还真是出身于东盛？”

    不愧是书阁的夫子，眼光还是没有问题的。

    曲涧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伸手，“毒功呢？我知道书阁夫子算无遗策。”

    “给，”玉琳夫子摸出一块玉简放到桌上，“不得草菅人命，否则书阁因果放不过你。”

    “呵，”曲涧磊不以为意地一笑，“说起浩然正气，我懂的未必比你们少。”

    “那就……”玉琳夫子的话说到一半，猛地想起一件事。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出窍大尊的血肉，你如何收起来的？”

    带有大尊气息的物品，不是能随便收取的，起码苍梧界的储物装备很难直接收起。

    曲涧磊并不回答，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看她一眼，“还有别的好消息吗？”

    “你还真不见外，”玉琳夫子没好气地发话，“拿浩然正气的消息来换！”

    “浩然正气……”曲涧磊沉吟一下发话，“这个事情，我得整理一下。”

    玉琳夫子闻言，愕然地瞪大了双眼，“你还真有？”

    “咱们说的，未必是一回事，”曲涧磊硬着头皮回答，“比如说……浩然宗？”

    “你竟然知道浩然宗？”玉琳真仙噌地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难怪你要回上界。”

    身为书阁夫子的她，一向讲的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

    “不是吧？”曲涧磊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你们的道统？”

    他这话的灵感，似乎还是来自一本蓝星的……网络？

    “十有八九是，”玉琳夫子毫不犹豫地回答，“苍梧的传承是残缺的，上界有相关线索。”

    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了，相互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半天之后，曲涧磊才轻咳一声，“目前我首要的任务，还是护法。”

    “去吧，”玉琳夫子随意地点点头，“我等着你，顺便看看渡劫……中州也没人敢渡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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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