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新成员(二更)
姜竹在, 沈青越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蛇皮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激灵, 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这条蛇最终被家俊拎下山,变成一顿美味蛇羹。
家业还把沈青越的话记上了,等节后上课,他真跑去找江宏亮,好奇地问他童子尿丶锅底灰也是药吗,他要不要。
整个端午都在码头学药材的江宏亮:“???”
“你是不是又拐着弯骂我?”
家业:“没有啊, 我就问你要不要尿。”
江宏亮:“你才要!”
姜江之争再起争端,已经一年多没打架的两个小孩儿乒铃乓啷就打起来了。
片刻后,他们俩和参与打架的通通被赵先生罚站了一上午,赵先生临时改课, 给他们念了一上午医书。
小孩儿们这才知道,原来锅底灰和童子尿竟然真的是药!
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能入药。
连石头丶骨头丶毒药用对了都能治病救人。
江宏亮也是懵逼的。
他还没学到这儿, 只知道码头有人收毒蛇丶蟾蜍之类的, 但不知道锅底灰什么的。
赵先生让他们俩相互道歉握手言和, 江宏亮还有点儿别扭, 家业倒是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还怕怕地问他:“你以后也要收这些吗?”
江宏亮打了个哆嗦, 怒道:“我才不收!”
而姜竹和江宏明这次进山赶集, 也像捅了蛇窝似的, 有好几个猎人带了蛇过来问他们要不要。
其中一半还是毒蛇。
毒蛇身上最值钱的是蛇胆, 蛇死了蛇胆不新鲜价格还要打折扣, 他们收蛇得尽快卖掉。
可如果不收, 猎人就得去镇上或者县城卖,那也没必要在他们的集市买东西了。
姜竹还是收了。
不过和江宏明一条一条仔细看是不是毒蛇,活着还是死了, 或者是装死的。
吃蛇他们会。
但怎么加工成药他们都不会,为了早点儿拿去卖掉,他们比平时还早一些收摊,回到村子时,村里很多人还没睡觉呢。
沈青越怕蛇,姜竹不敢把蛇拿回家,江宏明娘其实也有点儿怕蛇。
姜竹说要不然先放他家作坊,但这些毒蛇压了他们好些钱,不看着江宏明不放心,还是拿回家了。
姜竹到家时沈青越还没睡呢,说好了他今晚会回来,傍晚沈青越就让石生和家业回去了,他刚刚点上灯还没想好要做点儿什么打发时间,姜竹就回来了。
沈青越提着灯出门接人。
要是家业在,他总是多个能说话的人,家业还是个小话痨。
只剩他一个人,晚上每秒都变长了,这时候他无比怀念网络,至少可以打发时间。
天黑下来,寂寞感会随着黑暗一起压过来,密不透风的,沈青越简直无法想象从前姜竹是怎么一个人在山上住了好几年的。
对姜竹而言,其实夜晚的山上不算太黑。
今天是个晴天,月亮很明亮。
虽然还不到十五最圆的时候,但已经有大半个月亮,把山路照得一片银白。
尤其是走在梯田和快到家门前时候,道边树影消失了,入眼的是开阔的月下景色。
而沈青越就提着灯站在院子里,比天上的月亮还亮。
姜竹从酱酱背上翻下来,一天的疲惫都要消散了。
沈青越:“来,抱抱。”
姜竹大步跑过去,又一个急转弯,“我去洗漱!”
这个季节没什么野味猎物交换,不过钻山路说不定衣服上沾了什么动物的毛。
何况他今天还抓蛇了。
洗漱间浴桶里已经有一半凉水,是沈青越帮他准备好的。
天气已经转暖了,姜竹懒得去厨房烧水,脱了衣服往身上泼凉水适应一下,跨进去快速洗。
沈青越把床重新铺了下,刚点开歌听了没两首,姜竹就一身寒意地跑过来了。
“洗完了?”
姜竹披了件里衣,扣子都没系,“嗯”一声跳上床,冰地沈青越一个激灵。
“神经病!”沈青越笑骂,连忙躲开,拽过被子盖他身上,拿准备好的毛巾给他擦头发,“给你拿了衣服不穿,你怎么不裸奔过来呢?”
姜竹拽开毛巾,压到沈青越身上乱啃一气,“我想你了。”
沈青越顿时不动了,放松身体抱住他后背低头亲了亲姜竹,“我也想你了,天黑了就特别想你。”
姜竹笑着擡头,关掉了灯,把沈青越还在放歌的手机也推远点儿,熟练地从枕边摸到孙大夫给他的改良过的药膏。
沈青越揉着他还有些潮湿的脑袋,擡腿绕过来压到姜竹腿上。
凉冰冰的身体很快就火热起来,热得沈青越有些透不过气,连歌声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一夜好眠,沈青越睡醒已经天光大亮。
依稀记得姜竹好像叫他了,他“嗯嗯”了两声又睡了,睁开眼,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昨晚弄乱的被褥衣服毛巾都收拾干净了,他还躺在他习惯的老位置,要不是姜竹给他留了张纸条说要去码头送药材,昨晚都像做了场梦。
沈青越打着哈切爬起来,厨房果然给他留饭了。
不过他睡得太久,饭已经不热了,米也有些泡过头了。
吃上去烂乎乎的。
沈青越“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好难吃,在我爷爷家都没混这么凄惨过,要不是看在你辛辛苦苦做的份儿上……”
正往城里的姜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们先把药材和蛇送到码头,马五不在,他留的管事也不会处理蛇,让他们先送到县城那家合作的药铺去处理,到那边记账等马五爷过来结账也行,直接卖到那家药铺也行。
好在最近难民少了,进城盘查不像去年那么严,蛇用布口袋捆好再装在篓子里,城卫也没怎么查看。
到了那家药铺,他们把篓子拎进后院帮着夥计把蛇分类装好。
问过价,直接卖到铺子里他们能赚个三四两,要是先记账等马五来收,还能多个一两半两的。
江宏明不太想压钱,他们就直接卖了。
反正就是倒手一下,能赚钱就行。
他们俩分了钱,找了个面摊子吃饭。
早上出来的急,他们都没吃饭,跑了一上午,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沈默地猛吃一碗面后,江宏明问:“酱酱是在县城买的对吧?”
“嗯,西边的牲口市。”
“你下午有事吗?正好来县城了,要是没事,跟我一起去看看骡子?”
“你想买骡子?”
“早就想买了。”江宏明笑,他小时候他们家是有头骡子的,他还骑过,后来老死了,他爹在的时候就想再买一头,骑上骡子也方便进山。
沈青越的午饭姜竹不用担心,出来前他到四伯家让四嫂中午做沈青越的饭,家业送石生上山画画时候会给沈青越带上。
他不用急着回去。
姜竹想了想,“行,我们先去看看,有觉得合适的再去衙门那儿喊姜树。”
衙门有人,确实好办事多了。
他们俩选好了看中的骡子,姜竹到衙门口请站岗的差役替他们喊姜树出来,姜树跟他们跑了一趟市场,又帮着砍了半两银子的价,连文书丶手续也帮他们一并跑下来。
姜竹都诧异:“这么快?”他买酱酱时候办手续可没这么快。
姜树:“那是,我能白在这儿混这么久吗?等你什么时候再想买牲口了,我给你办得更快!”
再买牲口?
姜竹莫名就想起了刚刚在市场看到的一头和酱酱差不多高的骡子。
江宏明也挺喜欢,但是那头要价贵,最后还是选了稍微矮一点,脾气更温顺的这一头。
姜竹一路琢磨着,拎着给沈青越买的零嘴点心和一笼包子回了家,先问沈青越:“咱们要再买头骡子吗?”
沈青越:“嗯?给酱酱作伴吗?”
“不是,”姜竹看看他,“咱们俩,可以一人骑一头,我带你去山上转转,想去那儿也更快。”
从他们家往山上走,除了他经常砍柴的那片林子,更高的地方很荒,山路也不太好走,沈青越都和他住了一年了,还没上过他们家山顶呢。
姜竹:“咱们去山顶看看……野餐。”
沈青越想的确是,他们俩并肩骑着“马”,一起在山道丶田间丶林子里跑,好像是要一起浪迹天涯,“好,买!”
揣上银子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跑去买骡子了。
姜竹去找姜树,姜树都大吃一惊。
说下次帮忙,这下次也来得太快了吧?!
姜树不理解:“不是,你们俩干嘛要再买一头骡子啊?”
沈青越:“进山能多带点儿东西啊。”
姜树:“那买驴啊,一头骡子够买两头好驴了,背的东西还多,耐力也好。”
沈青越:“不,我就喜欢骡子。”
姜树:“……”
行吧。
反正不是他掏钱。
自从知道沈青越一张竹帘大概卖多少钱,一天工钱要发多少钱,一天能编几张竹席后,他就对沈青越的财力有新的认知了。
买头骡子骑怎么了?
就是想买头骡子吃,他也管不着,沈青越也吃得起。
姜树偷偷腹诽,心里又酸又羡慕,羡慕完了还挺佩服。
他怎么就赚不到这么多钱呢?
不过他也是实在想不明白,沈青越都这么有钱了竟然还窝在他们村不出来,难不成他是想超过江大爷,争做姜家村第一财主爷吗?
不理解。
赚那么多钱不到县里花,天天窝在山上吃野菜有什么劲?
他不理解。
村里人也不理解。
怎么出去一趟,姜竹和沈青越一人骑着一头骡子回来了?
最有意思的是,他们用两头骡子拉着车,结果谁也不坐车,非得骑着骡子往回跑。
“坐车不比骑骡子舒服么?”
跑远了确实是坐车更舒服。
但是骑骡子更快啊!
他们家新骡子还特别快。
跑起来不管不顾地疯跑,颠得他屁股疼,跑了没一会儿他和姜竹就换过来了。
路上他还给新骡子起了名字——
二十两。
买它花了二十两,这二十两就像打了水漂。
看上去多俊俏的骡子啊,比酱酱还高一点儿呢,在市场时候怎么看怎么稳重,一跑起来和稳重一点儿不沾边。
让它拉车,沈青越都怕它把车甩进沟里。
就这,据说它爹还是匹军马呢。
贼能跑那种。
姜竹倒是喜欢,一路上和二十两磨合,他们回家速度比只有酱酱时快了将近一半。
连听话的酱酱都被带疯了点儿。
进了村,说几句话的功夫这祖宗就把别人家伸出墙外的梨树给啃了。
沈青越:“别叫二十两了,叫闯祸精吧。”
姜竹不愿意。
自己想了一天,给二十两闯祸精想了个拉风的新名字——
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