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舞台
直到那张淡雅又挺立的脸映入眼帘，路之礼看楞住了，真人比镜头前更好看。
一席白色西装犹如翩翩公子，清隽中散发着仙气，声线温柔：“大家好我是尹汀，你们接下来三个月的导师之一。”
尹汀最有魅力的就是他的反转魅力，台下温柔猫咪既视感，台上却是撩人于无形的野狼。
等他站定后江淮衍继续介绍一个个介绍导师入场，然后进入初舞台环节。
路之礼出场位置靠前，前面几组练习生在表演时身边每一次欢呼都给他强烈的心理压力。
台上每一次练习生表演成功都让他更加紧张，内心又为他们欢呼喝彩。
在他前面上场的三组中，导师已经发出了两个A班两个B班的评级，轮到他上场，万众期待。
路之礼紧张得吞咽口水，拳头都在不知不觉间攥紧，站定在台中，路之礼九十度鞠躬：
“导师们好，我是个人练习生路之礼。”
路之礼扫过一排导师，倏然对上江淮衍冰冷的视线，那双冷漠的眼眸中没有半分波澜，直视着他：“请开始你的表演。”
路之礼晃晃脑袋给自己加油打气，并且尽力不去在意江淮衍刺人的目光，深呼吸调整状态。
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加油，不要紧张。”路之礼循着声音擡头，尹汀给他比了加油的手势，并且刚刚放下麦。
偶像的力量很神奇，能支撑一个人去做很多事，能在人坠入无边黑暗时拉扯着人不至于堕落。
尹汀于他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说来也神奇，他喜欢尹汀不是因为男团而是画展，父亲刚成植物人那一年他很难熬，刚满18岁还很懵懂的年纪处处碰壁，没有钱没有饭吃。
偶然从医院出来路过一个画展，那时候已经很晚了，人家准备关门，当时他看见门口的概念宣传画就被深深吸引，站在门口楞住好久。
后来有一位小哥哥喊他进去看，还说等他看完再关门也来得及，就这样他认识了画家尹汀。
他最喜欢的画是一幅色调黑灰中夹杂着一抹金色的人物画，话中主人公占据最大空间，右眼角一滴泪滑落，用灰白色画成，人物瞳孔中倒映出花田，虚无缥缈若有似无。
最奇异的是人物的嘴角确实微微上扬的。
有一种奇异又诡异的平衡。
像是坠入黑暗的人看见一丝丝微弱的希望，又仿佛那个希望只是幻象。
那幅画在之后很长时间乃至现在，在他心里都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路之礼站在舞台中央缓缓放掉拳头，紧绷的弦忽然松开了。
前奏响起，路之礼快速进入状态，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他身上，他闭着眼睛屏蔽掉这些，直到麦克风拿起，开口唱出第一个字，睁开眼。
含情的桃花眼望着台下某一个点，清新干净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混响在棚内荡漾开来，令人如沐春风。
偶然音符转弯，路之礼毫不费劲做到了，再到真假音转换，他擡眉挑唇，也轻松漂亮的完成。
愉悦的嘴角挂着灿烂明媚的笑容，深深吸引着每一道目光，跟随着旋律律动路之礼缓缓动起来，略微笨手笨脚的肢体动作给他增添了可爱气息。
江淮衍冰冷的眸子直视着台中央的人，没有任何表情，眼底闪过的一抹诧异也很快被收回去。
他给资源时没有想到路之礼能力还不赖，尤其是唱歌上，天赋十足，可怕的是能路之礼的演唱上能听得出来没有技巧，也就是说这样的声音纯靠天赋，没有经过专业训练。
江淮衍仔细回忆当晚酒吧的记忆，想记起一些路之礼驻唱的画面和声音，然而完全没有印象。
可惜的是路之礼的肢体太过笨拙，手和脚跟离家出走似的，谁跟谁都不认识。
一曲表演结束，录制微喘着气定住，脸上保持着明媚的笑容。
“可以了。”
再次对上江淮衍的眼神，路之礼还是被吓了一跳，楞住半晌鞠躬道谢，台下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即使在台上路之礼都能听见江彬彬颇大嗓门的呐喊：“好好听啊！”被江淮衍一个回眸吓住了。
“你们在欢呼什么？”江淮衍发出疑问，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他回正身直勾勾盯着路之礼：“你认为自己的表演很好吗？”
沈重的气压让路之礼有些喘不过气，他呼出一口气，撞上江淮衍的目光：“江导师，我想知道您的看法。”
台下练习生倒吸一口气，竟然敢直接跟江导师对刚，真有种。
江淮衍直视着撞上自己的那道视线，那双深邃含情的眼睛里是带着淡然和坚定，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扬唇敛眸：“舞蹈我就不说了，有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出来有多差，唱歌方面，你的声线很好，可惜缺乏专业训练，养成了很多演唱上面的毛病，综合来看，显然你还完全不具备出道资格。”
现场鸦雀无声，其他导师也没有敢反驳江淮衍的，因为江淮衍说的是事实，路之礼毫不避讳江淮衍的目光，桃花眼中没有一点多馀的情感。
空气凝结几秒，路之礼拿起麦克风，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惹江淮衍不高兴，分分钟让他一轮游。
“谢谢江导师的评价，我会针对自己的短板努力练习，争取达到您心中出道资格的标准。”
呼……所有人松一大口气。
其他几位导师评价几句便过了，轮到尹汀时，大家明显放松下来，从前面尹汀的评价来看，这位导师非常和蔼亲切。
跟江淮衍有着极大区别。
“之礼，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尹汀声线温润柔和，没有一点攻击力：“你的歌声是我睡觉的时候会想听的，很舒服很自然。”
不得不说尹汀的发言很高情商，夸赞了路之礼的嗓音好，又不至于驳了江淮衍的面子，既给了路之礼鼓励又让现场氛围轻松不少。
路之礼荡漾起笑颜，深深鞠躬：“谢谢尹老师。”
“不客气。”
路之礼笑得更开心了。
这一幕落在江淮衍眼中，他微微蹙眉，凝视着那张笑得荡漾的脸。
呵。
真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