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熬过七月的燥热,八月的天变得凉爽,多地开始主持秋收事宜。
霍瑾瑜开始与兵部尚书商议如何进行军队改革。
现下安南那边经过两年的收拾,当地百姓已经趋于安分,除了一些小地方的叛乱,当地的守军基本能解除,百姓对官府的抗拒基本消失。
西南云贵地区的改土归流进展顺利,几次围剿叛乱土司的战斗好好给那些暗地里蠕动的蛇虫鼠蚁秀了肌肉,目前大多乖巧,虽然权利被夺惹人生气,但是与小命一比,大家就争先恐后地献上权利,积极推广“改土归流”,谁敢阻拦他们,就是和他们有仇。
日后七八年,国内估计都安稳,修养生机,现下奉行精兵简政,不能让军队懈怠了。
至于海外,目前水师规模别说在东海,就是在世界范围内,基本也是无敌的存在,但是霍瑾瑜清楚,现在不是骄傲的时候,要加大优势。
现在与国外的距离并不是天堑,她鼓励海贸,从另外一方面,也是海外发展的催化剂,西方的文艺覆兴丶工业革命可能会提前,谁也说不准。
未来时代更替是必然,但是这片土地不能被外族所践踏,不能因为一点风险,就将自己困在罩子里,最后只会制约住自己,对其他人没有影响。
八月初,霍瑾瑜颁布了鼓励工商业发展的圣旨。
民间商人狂喜,对于商人,有时候就是赚信息差的钱,对各种消息都十分敏锐,尤其朝廷相关政策。
同时霍瑾瑜进一步降低了农税,工商税不变,对关税的制定更加明细了。
关税的税率不再是根据船只重量来计算,而是根据物品的价格。
过往海关署的官员是根据船只重量,因为没有大型称重工具,判断重量是根据船只的大小丶吃水深浅,但是这种主观判断极为不准,关税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之前海贸规模较少,那点损失的钱霍瑾瑜不在意,毕竟要先将港口发展起来才行,现在都走上正轨了,相关政策也要跟上。
以前运出去一船粗陶和一船琉璃瓷器的税率都一样,造成了很大的浪费,现在就不是这种情况了。
现在将海关的各种货物按照价值来计算,而且分为出口税丶进口税两大类。
这两大类各种货物的税率也不尽相同,对于各种需求高的战略物资,比如硫磺丶硝石丶石油丶糖……等东西,进口税基本免税或者降低税率,但是对于一些于民生没有多大用的物资,比如海外的一些黄金制品丶宝石等东西,进口税则是采取高额税率。
她鼓励用一套瓷器从海外换回一船粮食或者银钱,绝对不想见到有人这样从她这里这样挖东西,但是又不能禁止,这样违背商业自由,只能两边都安装水龙头,控制放水速度。
不过以现在这个时代海运的速度和规模,应该没有人会卖粮食,再说以他们目前国内的规模,也没有奢侈到往海外卖粮食的地步。
而出口税方面,则是鼓励出口丝绸丶茶叶丶瓷器等本地特产作物,以及本土的各类工业品,比如各种玻璃器皿,这些都是给与免税丶减税政策。
有鼓励出口的,也有不想出口的丶或者禁止出口的,这些东西的出口关税就极高,甚至禁止出口,一旦被海关人员查到,轻则罚款,重则有牢狱之灾。
不鼓励出口甚至禁止出口的,则是各种涉及民生的物资,比如粮食丶糖丶硫磺丶硝石……这些东西你可以从海外买运到国内,但是从国内运出去,不允许。
严禁出口的还包括各种高技术产物,国内麒麟机以及相关产物都不允许流失到国外,还有火炮丶火枪这些都是严厉制止的。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根据时代和政策调整的,未来可能会有所改变,现在国内努力发展,其实工业产品还不算丰富,等未来发展更为迅速,一些含有技术的工业制品也能大量出口。
现在还是瓷器丶茶叶丶丝绸丶玻璃这些东西,既不影响民生,又不会担心技术外泄,还有高附加值。
朝中官员则是对霍瑾瑜的想法惊为天人,关税调整后虽然麻烦些,但是若是利用巧妙,能极大提高关税收入,对经济丶对民生很有益处。
各种赞赏如滔滔江水,最后霍瑾瑜被他们夸得都快麻木了。
当然政策制定了,也要执行到位,否则与废纸无异,这点户部尚书他们懂,在确定相关政策后,就派人去了广州等沿海地区,约谈当地的几个大海商,与他们详叙了朝廷的政策和期待。
中心思想就一样,朝廷现下鼓励商业丶海贸,你们也要配合朝廷的政策,别想着偷税漏税。
中秋过后,秋风一日比一日凉,霍瑾瑜还算轻松,各地最近都算平静,朝堂百官相处虽然称不上相亲相爱,也没有相看两厌的地步。
月底,又是一个普通的早朝时间。
现下天气凉爽丶温度适宜,说实话,霍瑾瑜坐在龙椅上久了,有时候还犯困。
开场半个时辰,她与众臣说了今年京畿周围的收成,因为没有重要的事情,大家看着也是一副应付上班的表情。
霍瑾瑜见状,就打算直接下朝。
谁知道都察院的熊御史一脸正色地走出队列,站在场中,气沈丹田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霍瑾瑜一下子精神了。
众臣也提起精神,目光纷纷看向熊御史。
好奇到底哪个官员惹到他了。
霍瑾瑜吞下快顶到嘴边的哈欠,眨了眨眼,“爱卿有何事?”
熊御史拱手道:“陛下,臣今日要参奏的是梁国公赵红曲。”
百官眼睛更大了。
尤其兵部那群人。
梁国公是谁,他是跟着先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朝廷的柱国大臣,还是兵部水师的祖宗,现下南海水师丶东海水师的建立都有他的手笔。
霍瑾瑜:“梁国公?”
梁国公现下可不在京城,而是在澎湖那边。
“是!”熊御史沈声道:“梁国公在澎湖奴役倭奴建造各种园子和殿宇,穷凶极奢,实属不敬,请陛下务必严惩。”
霍瑾瑜怔了一下,“熊爱卿,你说清楚,奴役什么?”
她听错了吧。
众人也是面带疑惑。
熊御史:“陛下,梁国公这些年利用海上剿寇,捕捉大量倭寇,还与琉球岛本地人勾结贩卖倭人,奴役他们修路丶开矿丶修宫殿丶修河渠,至今已经有将近三万倭人丧命。”
霍瑾瑜:……
徐于菟:“陛下,不如派人去澎湖看一下,看看澎湖是什么情况,也许是熊御史误会了。”
谢少虞:“陛下,微臣赞成徐大人的说法。”
霍瑾瑜想了想:“既然这样,熊爱卿与谢宰丹一起去澎湖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是真的好奇。
梁国公一声不响地给她弄了这么大的事情。
队列中的谢宰丹一听,连忙出来领旨。
熊御史瞥了瞥他,心中松了一口气,谢宰丹是谢少虞的表兄,也曾在顾问处,可以看出陛下还是挺重视梁国公这件事。
下朝后,霍瑾瑜回到乾清宫,吩咐道:“给梁国公送信,问他有什么需要自陈。”
……
梁国公的请罪折子也快,表示他确实在澎湖上利用那些倭奴盖了一些大房子,但是不敢有大不敬,只不过是看着好看,内里不值几个钱。
至于倭奴,一部分是之前收拾东夷的俘虏,来到澎湖后,日子过得好,就不愿意回去了,还有一部分,是之前琉球岛的东夷大地主贩卖的,他花了钱的……而且陛下不用担心,这些倭奴进了澎湖,不会被其他人看到。
而且他们死后,他还允许他们埋骨当地,没将他们抛尸大海,为此许多人感恩戴德……
霍瑾瑜:?
她信个鬼!
合着熊御史说的是真的。
梁国公这般配合,让霍瑾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了想,霍瑾瑜暂时训斥了他一番,打算等到熊御史丶谢宰丹从澎湖调查归来后,再看看对梁国公如何处置。
至于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梁国公身为一等公爵,肯定不能因为御史弹劾就随意定罪,谁提出丶谁举证。
是故出发前往澎湖的熊御史丶谢宰丹在船只慢悠悠行驶到广州时,又接到了霍瑾瑜的命令,让他们清查广州第一造船厂在飓风中消失的两艘大船。
有人曾经在吕宋岛附近发现一艘没有编号的第一造船厂出场的大船,怀疑是第一造船厂有人勾结外人,走私大船。
这么大的船使出港口,不止官府,就连海关署也有人照应,所以霍瑾瑜让其详查,同时顺便调查第二造船厂损坏的那艘船是否还有残骸。
熊御史:……
陛下是否忘了他还要去赶去澎湖调查。
谢宰丹摇着扇子,笑道:“既然是陛下的吩咐,我等就现在广州停留,然后再去澎湖,难道熊大人还担心梁国公反了?”
“这倒不是。”熊御史眉心紧锁,“在下只是担心,时间再晚一些,澎湖岛上的倭奴就看不见了。”
谢宰丹不在意道:“看不见没什么担心的,到时候熊大人给梁国公赔礼道歉就可以。”
熊御史顿时横眉,“我又不在乎那些倭奴,而是澎湖远离内陆,梁国公掌控水师,手里又有许多船,若是起了歹意,到时候就是百姓遭殃。”
若是到了澎湖岛上,见到被他奴役的那些倭奴,从他们口中肯定能知道一些隐秘。
谢宰丹笑了笑,“梁国公的孙子丶世子都在京城,熊大人看开些,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下陛下富有四海,不管是安南还是新疆都臣服,就连罗刹国也拿陛下没办法,梁国公若是敢反,第一个兴奋的就是蔡国公他们。”
现在天下太平,对于武勋子弟,要想拿军功不容易,如果梁国公敢造反,响应他的不多,不过估计倒有不少想用他项上人头换军功的人。
而且梁国公也五六十了,估计再过些日子,陛下就将他召回。
熊御史叹气,站在甲板上,负手看着两岸的景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哦!”
现下陛下拦着他们,还是想保梁国公。
等到他们忙完广州的事情,再去澎湖,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
趁熊御史他们在广州,霍瑾瑜宣召梁国公进京,以万寿节的名义。
她觉得要和梁国公开诚布公说一下,防止他下次再出事。
梁国公也爽快,正好他的小外孙最近三周岁生辰,他许久没见了,吩咐手下人管好手底下的倭奴,拆了两间花里胡哨的宫殿,改成库房和书舍,算是给熊御史丶谢宰丹面子……
就这样,在熊御史与谢宰丹还在广州时,梁国公已经到京城了。
霍瑾瑜当天没宣他进宫,让他先休息一日,想好措辞。
第二日下朝后,霍瑾瑜宣召梁国公进宫。
梁国公虽然鬓发已经雪白,说话仍然中气十足。
霍瑾瑜让其坐下,开门见山问了熊御史弹劾之事。
梁国公大掌挠了挠头,“那个熊御史真是熊,老夫在澎湖又没有劳民伤财,干嘛骂我。”
霍瑾瑜:……
梁国公:“陛下,您不是想要去澎湖视察,我现在手底下还有三四万倭奴,让他们给您盖一座大大的行宫。”
“别!”霍瑾瑜擡手止住他的话,“先打住。朕不想要!梁国公,你此番回去后,那些倭奴安置好后,莫要再干这种事了,朕担心你晚节不抱。”
梁国公拧眉道:“其实若不是姓熊的弹劾我,旁人肯定不知道这事。”
霍瑾瑜斜眼道:“熊御史在京诚,与你也并无过节。梁国公,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后要注意。”
“知晓,知晓,老臣记住了。”见霍瑾瑜并不责备他,梁国公笑的脸上都是褶子。
最后霍瑾瑜好奇道:“梁国公,你为何这般嫌弃倭奴?”
“看陛下说的,您问问天下人,尤其沿海的民众有谁不讨厌倭寇的,我也是……用陛下的话怎么说来着……这叫废物利用。能给我这个国公干活,也是他们的福气!”梁国公拍了拍胸脯道。
霍瑾瑜眼皮微跳,扶额头疼中。
两人说话时,龙凤胎如风一般跑进来,看到梁国公这种又老,脾气又大的陌生官员也不怕。
“你是谁?”霍月浅今日与弟弟穿的都是红色小骑装,像个秀气的小侍卫。
霍云深上前抱住霍瑾瑜的大腿,“娘,你饿不饿,我饿了。”
“参见两位小殿下!”梁国公向霍月浅丶霍云深拱了拱手,笑眯眯道。
“老爷爷好!”霍云深丶霍月浅下意识学着他的样子回了礼。
梁国公顿时心满意足道:“陛下,您家这两个可比我家那几个小孙子乖多了,见了老夫就跟见了老虎一样,吓得直缩头。”
不愧是陛下生的崽子,这机灵劲丶这气度,果然让人喜欢。
霍瑾瑜摸了摸两个小家夥的头,温声道:“你常年不在府中,他们对你陌生也正常,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多待一段时间与他们相处。”
“陛下说得对。”梁国公面上点头,心底里却不在意。
小家夥忘性大,就是相处再长时间,他离开了还是忘记。
因为时间太早,霍瑾瑜没继续留梁国公用午膳。
梁国公带着赏赐出了宫。
听说回府的路上,与蔡国公撞上,若不是两家下人拉的及时,这两个老人要当街打起来,让百姓看到有些失望。
……
“梁国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居然没与蔡国公打起来。”
“别说,梁国公在外这么多年,看起来比蔡国公年轻许多。”
“年轻?从哪里看出来的,两人都老成褶子精了,说实话,幸亏没打起来,否则我真担心他们一起躺下了。”
“这也没办法,当年梁国公抢祖宗没抢过蔡国公,这可不闹出矛盾。”
“不过现在陛下重视水师,梁国公可是春风得意,不是蔡国公能比的。”
“不管如何,现在两人都老了,这天下还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现在也都是为后辈拼搏。”
“啧……这种地位越是拼,越是危险,你们知不知道梁国公这次回来是因为何事吗?”
听到这话的百姓纷纷摇头,难道还有猫腻,没听到消息啊!
说话的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梁国公因为功高盖主,被人弹劾了,这次他估计要老死在京中了。”
“胡说,陛下才不是那种人,我听说是因为梁国公在澎湖那边干了不得了的事情,欺压倭寇,被人弹劾?”
“还有人给倭寇叫屈,是哪个家夥,景元四年,我们一家七口被倭寇杀了五口,我带着妹妹藏在水缸里才没被发现,谁替倭寇说话,我要吐他一口唾沫。”
“胡说什么呢?我听我小舅子的二姨夫说,是梁国公私自扣押奴役倭奴建造宫殿,所以才被御史弹劾了。”
“什么倭奴丶倭寇,不都是一样,敢奴役倭寇,梁国公真爷们,我家闺女前段时间出嫁,挖出来的女儿红没喝完,明日送到梁国公府上,请他尝尝。”
“不知道这次陛下会不会怪罪梁国公……”
“应该不会吧。”
“说不定,即使陛下是女子,功高盖主还是要忌惮的。”
“唉!”
……
对于京中的传言,霍瑾瑜有所耳闻,也不怎么在意。
当皇帝就别想成圣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脚踏两只船的技术普通人把握不住,太累人。
不过梁国公这事,她还是要给些反应。
次日扣了梁国公半年的俸禄。
梁国公也老实认错,表示以后再也不乱折腾了。
……
听到消息丶仍在广州处理第一造船厂腐败案的熊御史:……
他们现下还未去澎湖,陛下已经定性,他们这波去澎湖是游玩的吗?
霍瑾瑜一时忘了熊御史丶谢宰丹的事情。
梁国公想着既然陛下将事情解决了,给手下传信,让他们好好招待熊御史丶谢宰丹两人,好好领略一下澎湖的风光。
梁国公在京中待了两个月,专门去了麒麟院,看了他们褚青霞他们研究的蒸汽发动机,亲眼见到后,啧啧称奇。
陛下不愧是陛下,原先他一直以为陛下摆弄蒸汽机,是当做工具摆脱对人力丶畜力的依赖,没想到还能用在交通工具。
这种蒸汽发动机若是研究成功,他无法想象,未来他们景朝的船在海面上的行驶速度有多快,到时候不用炮弹,他们船的本身已经化身炮弹了。
梁国公回到澎湖时,正好熊御史丶谢宰丹他们结束广州事宜,也到了澎湖。
双方见面时还算和善。
梁国公主动带他们参观了澎湖的景色,给他们看了能看的地方。
熊御史看了看岛上的建筑,发现没有违反规制的地方,也就不计较。
他这些日子也算了解了一些梁国公,打水仗是一把好手,大概因为出身草莽,性子猖狂,带着武将的鲁莽和嚣张,与先帝性子有些像。
住宫殿的胆子有,但是造反的胆子现在估计没有。
至于岛上的倭奴,熊御史连看都没看。
又不干涉朝政,不影响本地民众,他也没心思看那些东西。
等熊御史丶谢宰丹离开,梁国公哼着小曲,提笔给琉球王室写了信,想卖给他一部分倭奴。
既然熊御史都参奏他了,他也要改一下,让熊御史能宽慰些,以后说他一些好话。
琉球王室:……
梁国公私底下与那些人的折腾,他装作看不见,不代表他愿意接手那些麻烦,可是他也不想得罪梁国公。
琉球国王想了想,在幕僚的建议下,联系上高丽王,问他愿不愿意做这个生意,就这样梁国公就将一部分倭奴卖给琉球,琉球使者后脚就送到高丽,连船只都没有卸下,还是澎湖的。
梁国公装作不知道。
霍瑾瑜后来听说这项二手倒卖生意,写信将梁国公训了一顿,让他以后好好守好澎湖就行,别折腾这些事了。
梁国公面上答应的挺好的。
至于私底下是什么情况,霍瑾瑜只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
九月,徐衔蝉诞下一名男孩,四公主取名霍康,不求他未来有什么大出息,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安一生。
霍瑾瑜听到消息,也给徐衔蝉送去了赏赐。
同时,也是这月,霍瑾瑜打算给龙凤胎接种牛痘,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通知朝野。
她让钦天监选了吉日,在前一日,带着霍月浅丶霍云深两个小家夥去了太庙祭拜先祖,让九泉之下的老霍头和邓皇后保佑两个小家夥。
太庙中,霍瑾瑜看着供台上的牌位,脑海中想起小时候与父皇丶母后生活的一幕幕。
虽然她不信鬼神,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么多传统不一定有错,走个程序也让大家心安。
霍瑾瑜:“父皇丶母后,明日月月丶云云要接种牛痘,还请你们保佑他们!”
两个小家夥学着她的样子叩拜,奶声奶气道:“皇祖父丶皇祖母,我给你们磕头了!是乖孩子!”
霍瑾瑜忍笑。
大家出来时,看到外面漫天霞光,越觉得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两个小家夥张大嘴巴,看着这震撼的一幕。
“娘,那个好像马丶那一片好像狗,那是兔子!”霍月浅瞪大眼睛。
霍云深扶着谢少虞的腿,垫脚指着头顶的云,“娘,爹!你们看,那里好像站着两个人看着我们!”
霍瑾瑜闻言擡头,顺着他的方向,看到西南一角,在一片五彩斑斓的晚霞笼罩中,看着确实像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嗯,是皇祖父丶皇祖母看着你们呢。”霍瑾瑜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
“哇——”小家夥们激动地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