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谢少虞与徐于菟分开后,拿着折子去找了霍瑾瑜。
趁霍瑾瑜看折子的功夫,他不动声色地打对面的帝王。
仍然是一身月色华服,身姿翩翩,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世人都说他与徐于菟的相貌好,那是难见天颜。
徐于菟说陛下对洛平川起了心思,怎么可能!
谢少虞眉心微蹙,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担心若是提了此事,陛下反将一军,找他的“麻烦”怎么办。
“谢师侄有心事?”霍瑾瑜已经看完奏折,瞥见谢少虞表情,有些奇怪。
谢少虞稳定心神,“陛下,微臣来之前遇到徐于菟,与他聊了一些事,说起了其妹徐衔蝉,徐兄甚是担忧。”
“徐衔蝉与庞宽确实可惜了。”霍瑾瑜也叹了一口气。
刚刚徐于菟来时,她都没说这个。
谢少虞唇角扯起浅浅弧度,“徐兄担心徐姑娘会有心结,未来不想嫁人,短时间内,此事确实不好说。”
“徐衔蝉既然正式入伍,有了事情转移她的伤痛。”霍瑾瑜屈指敲了敲桌上的折子,“你提议关于内帑改革不错,这次回去后,朕与宣王商议一下。”
她一直觉得内帑与国库要分开,虽说是“家天下”,但是真不能将国库当内帑来用,国库的钱是天下的,内帑的财产才是皇室的,臣子不惦记内帑的钱,皇帝也别想着国库的钱。
谢少虞:“多谢陛下夸赞!”
霍瑾瑜上下打量他,双眸微眯,“谢师侄,你不是还有其他事?”
总感觉他今日心中似乎有事。
谢少虞擡眸,呼吸间是面前帝王身上特有的淡淡龙涎香,似乎还混杂着一丝冷香,与这飒爽的秋日格外相配。
“陛下,微臣听闻陛下在为洛平川的事情担忧。”谢少虞微微垂首,隐下眸中的深思。
“担忧?朕担忧什么?洛平川一不作奸犯科,二不贪赃枉法,有什么可担忧的。”霍瑾瑜故作不解道。
谢少虞声音低沈,带着一丝涩然,“陛下,臣听徐兄说,若是洛平川为女子,您有意纳其为后?”
霍瑾瑜听到这话,眼角微挑,唇角微微翘起,落在谢少虞身上的目光带着些许玩味,“怎么?你也与徐于菟一样反对,不满意这个?其实吧……”
她顿了一下,对上对方有些迷惑的眼神,话语中的笑意加深,“朕对你们一视同仁,若是你丶徐于菟也是女子,娶回去当皇后也不错哦!”
“……”谢少虞如玉的脸庞顿时呆滞。
旁边的韩植抿嘴忍笑。
霍瑾瑜见他被吓住,心情更加愉快了,慢悠悠道:“所以,师侄你务需吃醋,你们在朕这里一视同仁。”
“陛下。”谢少虞一时哭笑不得。
……
宣州府。
夜雨过后,更添几分凉意,天地灰蒙蒙的,旷野弥漫着淡淡地雾气。
天色微亮,宣州府大营擂鼓声响起,士卒列阵以待。
——陛下的銮舆已经到城外百里,马上就要到达宣州。
霍瑾瑜坐在銮驾上,观察官道两边的景色,一望无际的屯田丶时隐时现的村庄,还有孤零零的胡杨,“荒凉”二字一下子印在她的脑海。
能在这种地方扎根的人让人敬佩。
霍瑾瑜拿起一旁的画册,上面是她让翰林院弄得宣州建设图纸,宣州军民拼死保卫自己的城池,剩下的就是她这个皇帝的责任了。
此次她打算将宣州城扩建,那些被察合台骑兵摧毁的城池将重新拔地而起,这里终将繁华起来。
她又看了眼画册,然后将其插在一旁的纸筒中,拿起了另外一张图纸,是关于西域各个汗国的势力图。
对于此次西征,虽然民间一些人时有微词,叫嚣着“穷兵黩武”警告,不过朝廷的勋贵可是兴奋的嗷嗷叫。
现下大多勋贵都是开国功臣,实打实军功立身,原以为收拾完鞑靼后,他们这些勋贵就要没落了,只能过着锦衣玉食的“摆烂”生活,谁知道现下陛下要西征,不仅要将西域全域那下,还要将那些汗国赶往西亚。
这一波军功再抢不到,日后就没有机会了,他们这群人什么都有了,但是儿子丶孙子这些也要刷军功啊!光靠着祖辈的荫庇腰杆硬不了多久。
这也是为什么霍瑾瑜让军事学院三年级以上的学子入伍,他们也只能心中吐槽,不敢反对。
如果敢退缩,回去迎接他们的就是长辈们的铁拳。
霍瑾瑜现下手中真不缺人打仗,也不缺钱。
“陛下!还有十里就到宣州了。”韩植轻声提醒道。
霍瑾瑜将图纸和笔拨拉一边,随手拿起一块牛肉干嚼着。
等一会儿到了宣州城,有许多事要做,一时半夥是吃不到饭了,先垫一下肚子。
……
辰时正,朝阳初升,霞光四射。
霍永安与洛平川带着宣州军民一起迎接霍瑾瑜的銮舆。
霍瑾瑜下了銮驾,望着面前荒凉残破的城门,心生酸涩,“尔等辛苦了。”
霍永安抱拳道:“是臣无能,未能保护好宣州的百姓。”
霍瑾瑜摆摆手,缓步与众臣一起走进城内。
城内一些坍塌烧毁的房屋还在,就静静地伫立在角落里,仍能看见上面凝固的鲜血,仿佛在向霍瑾瑜控诉她的失责。
霍瑾瑜带着众人走上高处,举目眺望,黯淡的建筑七零八落地站在城中,若说京城是璀璨耀眼的华服,宣州就是衣衫褴褛的布衣。
对于边城,对于许多百姓来说,他们比起繁华,更想要安稳,不管是华服还是灰扑扑的布衣,他们都愿意守护,为止付出生命,可惜察合台五万骑兵袭击后,宣州这身布衣又添了不少补丁。
霍瑾瑜看完以后,与众人刚下来,就被一群百姓堵住了,数百佝偻瘦弱的百姓伏地叩拜,满是补丁的灰扑扑衣服快要与地上的泥沙混在一起,看着卑微又心殇。
……
“陛下,我们宣州还有出路吗?”
“陛下,您要给我儿子报仇啊!”
“陛下,我家八口人,最剩下我和小孙子,您要杀了那群孙子!”
“陛下啊!身边好多人不是没了命,就是走了,宣州城以后还能安稳吗?”
……
“陛下!”随行的羽林卫指挥使挡在她面前。
宣州本地的官员则是大惊失色,这不在他们的安排中,到底是谁安排的。
即使没人安排,这么多百姓挤到陛下面前如此哭诉,也是他们的过错。
霍永安脸色微沈,深吸一口气,直接跪下,“陛下,此事是我未安抚好,还请您降罪!”
洛平川眉心微蹙,上前一步,同样请罪道:“陛下,未能护好宣州,是臣无能!”
宣州的大小官吏一看,也纷纷跪下,“请陛下降罪!是我等无能!”
前方的百姓将官员丶霍永安都跪了下来,也不敢大声嚷嚷了,只是低声啜泣。
霍瑾瑜看着身边跪了一地的百姓和官员,心中倒没有怒气,只是觉得无奈。
“尔等都起身吧!”她温声道。
百姓擡头,看着在皇帝身侧跪下的本地官员,不敢动。
官员见对面的百姓不动,他们也不起。
霍瑾瑜沈眉一扫,就知道缘由,轻咳一声,沈声高喝:“起身!”
既然说软话不行,那就换硬话。
众人听出陛下话语中的脾气,迟疑了一下,见霍永安丶洛平川起身了,他们也断断续续起来。
对面的百姓见状也起身了。
霍瑾瑜环顾四周,面色肃然,“诸位,朕知晓尔等此次的战斗中所付出的牺牲,所做的努力,朕与你们保证,宣城的仇朕一直记在心上,朕会让察合台汗国付出代价,宣州亦会重新建设,不负你们的守卫。”
“陛下,以后宣州在发生不好的事,您会嫌弃我们吗?”一名拄拐的灰衫老者颤颤巍巍问道。
边陲苦寒,除了被流放的罪官还有世代被困在这里的人,很少有人愿意过来。
他们宣州先前发生天花,紧接着又被人袭击,本来发展就落后其他边城,若是以后宣州再遭遇几波天灾人祸,怕是陛下会嫌弃。
霍瑾瑜面色一时愕然,再次打量了面前的百姓。
原来是担心这个。
她唇角勾起一个和煦的弧度,温声道:“不会,朕向你们保证,朕不能保证宣州以后风调雨顺,但是朕向你们承诺,不会抛弃宣州的百姓。”
老者面上顿时松了一口气,颤抖着腿就要给霍瑾瑜重新跪下,被一旁的侍卫给扯住了。
之后,霍瑾瑜带着众人又去了城郊的宣州军营阅兵,这些结束后,已经到了午时,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午膳过后,霍瑾瑜午休了半个时辰。
醒来后,檀菱递来凉帕,“陛下,刚刚御北郡王来了,听闻陛下在午休,就离开了。”
霍瑾瑜擦了擦脸,随口问道:“来干什么?”
檀菱:“送来两筐瓜果,说是给陛下尝鲜。”
霍瑾瑜叹笑:“还有这孝心?”
檀菱替她整理了一下袍子,“奴婢让人在井水中泡着了,虽说宣州地处边塞,但是这里的水好,吃着没有涩味。”
霍瑾瑜尝了尝送上的瓜果,果然不错。
不过,下午的时候,霍瑾瑜就知道这两筐瓜果的来历了。
辽王的五公子向霍瑾瑜哭诉,控告霍永安蛮横嚣张,说他抢了他们辽王府上供给霍瑾瑜的瓜果。
霍瑾瑜看着下方哭的凄凉的五公子,目光落到案上水灵灵的葡萄丶石榴,此物居然还是“赃物”,顿时嘴角微抽。
现下是秋日,就算宣州贫苦,也不至于连两筐瓜果就要抢吧。
“宣御北郡王!”霍瑾瑜扶额道。
……
霍永安接到宣召,很快就到了。
五公子一见他,又瘫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霍永安嫌弃地瞥了他一言,路过他时,还故意给了他一脚。
霍瑾瑜见状,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永安,霍浩刚刚控诉你抢了辽王府的贡品,你怎么说?”
“陛下!”霍永安跪下,一脸无辜道:“微臣没做过。”
五公子闻言,也忘记哭了,激动道:“陛下,王府的管事和长史都能作证,御北郡王不止抢了东西,还揍了微臣。”
霍永安解释道:“那是你挡路了,不小心踩到你的,还有我给钱了。”
“五两银子,郡王殿下,那可是送给陛下的东西,你觉得够吗?还有我当时已经躲了你三次,你一直追着我,我到底挡了哪个神仙的路。”五公子捶胸顿足,眼泪哗啦啦流。
霍瑾瑜眼睛微眯,沈声警告:“霍永安!”
欺负人也不背着人,看来胆子真是大了。
霍永安慢吞吞道:“五公子,原来你也知道那两筐瓜果五两银子不够,可是你从百姓硬抢时,只给了一两银币,还打断了老汉的一条腿,本王花了五两银子,还觉得亏了,你反手一卖,赚了五倍还不知足。”
“……你胡说什么?”五公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一开始以为霍永安是故意折辱他们辽王府,可是现在经霍永安一番说道,倒是他们辽王府仗势欺人,他霍永安见义勇为。
霍永安:“反正本郡王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说,我也将那些瓜果送与陛下,反正都是给陛下吃的,你还赚了四两银子,不应该开心吗?”
“郡王,陛下明镜高悬,你不要强词夺理。”五公子被他这话气的快要吐血。
这人说的怪好听,他送的与他们辽王府送与陛下的能一样吗?
霍永安两手一摊:“可是我说的是事实!”
“够了。”霍瑾瑜打断两人的话。
霍永安丶五公子连忙请罪。
霍瑾瑜示意内侍将五公子扶起来,开口道:“霍浩,此事永安有些过分,朕一会儿就训他,你退下吧。韩植,你送一下他。”
五公子见状,瞥了霍永安一眼,眸光带着些许得意。
此人就是当面告状又如何,陛下还是看重他们辽王府。
霍永安舔了舔齿缝,想给此人一脚。
之前他以为此人是个安分性子,谁曾想日子久了,也是个短视轻浮的,就是胆子不够大,否则就能在先前察合台那件事上将他给收拾了。
等五公子离开,霍瑾瑜淡淡瞅了他一眼,“说吧,还有什么没说的。”
霍永安见状,往前蹦了一步,腆着脸道:“果然还是陛下英明,霍浩他自己长得丑,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骚扰徐衔蝉,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哪是看上徐衔蝉,就是想趁机搭上徐大人。”
霍瑾瑜没想到此时还牵扯到徐衔蝉。
“你就算看他不顺眼,就不能私底下套麻袋。就算这些忍不住,朕走了再动手就不行。”霍瑾瑜背着手,绕着他转了一圈,看着他脑袋越来越低,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
“臣记清楚了,等陛下走后再动手!”霍永安讪讪道。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按照惯例,写一份五百字的检讨吧。”霍瑾瑜回座,掐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对了,既然谢少虞也在,让他也莫忘了给先皇写一首悼念诗。”
霍永安纳闷:“为什么?老师做了什么错事?”
霍瑾瑜擡眸:“你犯了错,他既然在,就逃不了,若是他不想写,可以也写一份五百字检讨。”
霍永安表情裂开。
他倒是不怕写检讨书,但是牵连到老师,自己肯定要被老师收拾了。
……
午后半晌,御北郡王府偏院。
霍永安尴尬地看着谢少虞,“老师,是陛下让您写的,不是我。”
“哦?这么说,你想要我找陛下算账。”谢少虞随手折了花坛中一截杏枝,撇去分枝,手腕用力,发出“咻咻”的破空声。
听得人头皮发麻。
霍永安后退两步,干笑道:“陛下说,您若是不想悼念先皇,也可以与我一样,写检讨。”
谢少虞闻言,眉角轻轻一扬,嘴角温和的笑看着有些渗人,“我觉得我若是揍你一顿,再给先皇写诗,陛下会更高兴。”
“……”霍永安一下子跃起,顾不得说其他。
谢少虞见状,眉梢一挑,将长袍掖在腰间,快步追了上去。
……
晚上,属于宣州军营的篝火夜宴开始。
上首的霍瑾瑜起身,众人不敢坐下,也纷纷起身。
场中篝火随风摇曳,月明星稀。
霍瑾瑜扫视众人,举起酒杯,高声道:“今日第一杯酒敬在此宣城战亡的将士与百姓!”
说完,清亮的酒水倾斜而下。
众人见状,也举起酒杯,学着霍瑾瑜倒在身前的草地上,大声道:“敬战亡的将士与百姓!”
一旁的韩植再次给霍瑾瑜斟酒。
霍瑾瑜:“与诸君共饮此杯,感谢尔等驻守边关!保家卫国!”
说完一饮而尽。
喝完两杯酒后,此次篝火夜宴就算是开始了。
酒过三巡,现场气氛正酣,尤其对于参加宴会的宣州将士,他们不仅得到了赏赐,而且受到陛下当面的嘉奖,怎么能不开心。
随行的大臣虽然自持身份,举止略有拘谨,不过看到身边人恣意潇洒,大口喝酒吃肉的模样,也不由得受影响,放开了不少。
霍瑾瑜安静吃着烤肉,她的酒量不好不坏,这种场面若是失态,会影响她的威严。
……
洛平川那边有些热闹。
霍瑾瑜瞅见不少官员给他灌酒,原以为洛平川能解决。
等霍瑾瑜与身边人谈完话,发现徐衔蝉正在“英雄救美”,替洛平川挡酒。
徐衔蝉加入后,不止官员这边,就连将士也开始起哄,端着酒碗排着队。
……
“洛大人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别欺负他,否则我不客气。”徐衔蝉看着有些醉意了,两腮仿佛染了胭脂一般,气势汹汹地看着周围的人。
洛平川想要夺过她手上的酒碗,奈何对方力气惊人,压根动不了。
“洛大人,这是我的酒,你别不能抢。”徐衔蝉单手搂住对方,扬手正要将碗中酒一饮而下,忽而手腕一麻,大手一抖,酒水洒了一身,全部喂了她的衣服。
众人看着出手之人,惊诧道:“郡王殿下。”
洛平川见霍永安来了,松了一口气,正想要开口,忽而脚下踉跄起来,原来是徐衔蝉拉着她往场中跑。
她连忙用力,想要扯住她,“小猫,你清醒点,别惹事,今天陛下还在。”
徐衔蝉回头,在篝火的映照下,满脸红晕,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被火靠烤的,眸光满是认真,“洛大人,那群人这么欺负人,我看不下去了,今天我要为你做主,让大家看看你是个真爷们!”
洛平川楞了一下,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旁边的将士听到这话,纷纷高声起哄。
“洛大人连个娘们都干不过,是不是爷们啊!”
“徐千户,您要怎么证实洛大人是真爷们,难道还要当众扒衣服。”
“哈哈哈!这可不行,我看洛大人柔柔弱弱的,如果让我们徐千户负责怎么办。”
“喔喔喔!真爷们!真爷们!”
……
谢少虞脸色微变,霍永安三步化作两步,一把扯住徐衔蝉的手臂,想要将人拉回去,“徐衔蝉,你冷静一些。”
“是你冷静些。”徐衔蝉按住他的肩膀,手臂一用力。
“砰!”的一声。
众人就见霍永安被徐衔蝉一下子甩过肩,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然后躺在地上。
“徐衔蝉,你故意的!”霍永安感受到草地上的凉意,咬牙切齿道。
旁边的人发出爆笑声。
霍瑾瑜嘴角微抽,可惜徐衔蝉距离她比较远,在夜色下,也不好观察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不过看霍永安的样子,即使没醉,也应该是上头了。
韩植凑到霍瑾瑜耳边,低声担忧道:“陛下,真让徐衔蝉这样闹吗?若是……”
霍瑾瑜:“你没看到跟着我出来的那些官员虎视眈眈吗?今日若是没有结果,他们不会罢休的。”
唉!这些人不懂,洛平川的身份不揭露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最好。
韩植见她这么说,心中有了准备。
此时,徐衔蝉拉着洛平川已经走到场中。
徐衔蝉十分爽快地双膝跪地,“陛下,我有事想要求你。”
洛平川面色焦急,“还请陛下恕罪,徐衔蝉现下喝醉了,臣这就拉她回去。”
霍瑾瑜轻抿了一口茶,笑道:“不用,朕知道她的性子。”
“陛下!”徐衔蝉直起身子,双眸亮晶晶,高声道:“陛下,我心仪洛大人,想嫁他为妻!求您成全我们吧!”
洛平川惊骇:……
“咳……”霍瑾瑜一下子被茶水呛住。
“咳咳……咳!”谢少虞那边也被吓到,正好被酒水呛住了。
赶过来的霍永安脚下一歪,直挺挺地砸到草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砰!”的一声。
众人下意识寻找,就见一个身影硬邦邦地躺在场中。
众人:……
徐衔蝉这句话的威力有些大啊!
贾拓等人不忍直视,默默遮住了眼。
一些官员面上错愕,难道他们猜错了,洛平川与徐于菟一样,只是不如他幸运,虽然男生女相,但是身姿高大,而洛平川有些倒霉,长得没那么高大。
要不然若是徐衔蝉嫁给了一名女子,以徐于菟的脾气,怕是不会放过洛平川。
“陛下,徐衔蝉喝醉容易发酒疯,您看在徐大人的份上,原谅他一回。”霍永安从地上爬起来,连脸上的草根泥土都来不及清理,连忙解释道。
顺便给徐衔蝉使了个眼色,让其清醒一些。
“陛下,我想的很清楚。”徐衔蝉一点都不配合,“洛大人三元及第,等我与他生个娃,说不定能青出于蓝,弄个六元及第。”
反正她不打算嫁人了,正好帮洛大人一把,至于孩子,抱养一个就行。
霍瑾瑜更加无语了,她目光落到一旁的霍永安身上,有些意味深长。
看来她这个外甥知道的事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