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楚磬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这件事上她却很纠结。
根源大概来自于穿越前的一次决策失误。
在闯荡游戏行业这件事上, 楚磬一直很幸运，几乎一帆风顺，所以才能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达成知名游戏设计者的成就。
也是因为这样，职业生涯中唯一一次失误, 让她始终铭记在心。
那次是公司的新游戏项目, 刚好碰到了另一家旗鼓相当的公司做了同类型的游戏项目。作为从前经历顺风顺水的主设计, 楚磬却根本没有将对手公司放在眼里。
在战胜对手已经迫在眉睫的状况下，她依旧启用了“创新模式”，开荒一样找了新的美术从业者。
——结果不算差, 但远没有达到楚磬和公司的最终预期。
新的美术风格固然让人眼前一亮，但是跟自带热度丶流水的美术风格相比，成绩上始终矮人一头。
那次的游戏，就成了楚磬职业生涯中最大的败笔，也成了她不管做什么游戏都致力于追求完美, 不敢轻易变动任何一个元素的原因所在。
现在制作的这款游戏，楚磬想过自己完成建模。
但这么做有前提：她的人物建模水准得先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很显然, 穿越过来这不到两年的时间, 楚磬不是在做游戏, 就是在做游戏的路上，能够提升自己人物建模水准的时间少之又少。
现在，她并不具备制作人物建模“出神入化”的水平。
楚磬忍不住低声自言自语：“茶花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不是在恭维我吗？”
【检测到您的焦虑指数突破了平均值, 是否需要我播放舒缓的音乐抚平您的情绪？】
楚磬吓了一跳, 停顿片刻才道：“不用了。”
角落里, 一台所有参数都只是初始值的全智能型机器人面带微笑, 顶着黑发黑眸，声音温和：【这段时间, 您一直处在高负荷工作状态里，按照您提前预定的工作计划，您无需这么做。这段时间的高效率，帮您节省出了更多的时间，我推荐您在这时候给自己放个小假。】
楚磬僵硬兮兮地盯着被阳光和阴影分割开侧脸的全智能型机器人，有点别扭。
【抱歉，看起来，是我让您更紧张了。请您继续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无需顾忌我给出的建议。介于我的表达让您感到不适，我将进入自我维护状态，整个过程大概需要15分钟，如果这段时间您需要我的帮助，请您随时打开智脑，中断我的自我维护状态。】
阳光与阴影齐聚的角落，黑发黑眸的智能机器人闭眼，温和无害的面孔显得更沈静温柔。
他侧颈处的智能环亮起微弱的红灯，昭示他正处于自我维护状态。如果忽视这处智能环，真的很难分辨出这个智能机器人和人类的具体区别。
红色光圈闪出呼吸灯的光晕，四周彻底安静下来。
楚磬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缓慢摄取糖分。
这个全智能型机器人，是她大概在一周前购置的。
当时《手艺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给出的解决方案福利，快速平息了事件。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检测和核对申请人是否符合标准，以及发放对方想要的福利到对应账号。
如果事情全要由楚磬本人来做，楚磬将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完全做不了别的。
于是楚磬想到，她可以租赁一名智能助理的作为帮手。
浏览着浏览着，楚磬忽然发现，比起租赁，购买似乎更划算，因为她还可以让智能助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兼任游戏客服。
继续浏览下去，楚磬又发现，购买一名只能在星网上存在的虚拟智能助理，性价比又比不过直接购买一个全智能型机器人。
因为全智能型机器人不只具有智能助理的功能，还拥有实体，可以同时帮主人处理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
看到这个介绍，楚磬立刻脑补出了自己衣来伸手丶饭来张口的生活废人美妙人生，二话不说，就斥两百万巨资购买了这位全智能型机器人。
刚购置完这名机器人后，楚磬感觉舒爽又愉悦，因为他不只能帮忙解决她工作上的需要，还能完美做到楚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想象。
但是时间稍微过得久一点，楚磬就开始不太自在了。
——因为，他真的太像人类了。
不只是外貌，还有对她心思变化的细微体察，以及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
这种科技水平，原生星际人很容易习惯，楚磬这个半路穿来的却忍不住觉得对方是真人。
好几次，她都感觉自己房子里的不是一个机器人，而是她的同居室友——甚至是她花钱购买的非法爱情（划掉）。
面对别人时，楚磬始终是一副游刃有馀的姿态，但坦白说，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她的营业状态，非营业状态下，她其实不太适应别人对她体贴入微的关怀。
尤其是，只要她表现出一丁点儿不自在或不满意，对方都会立刻根据她的表现调整自己。
这对于一个常年没有亲人关爱的孩子来说，实在太叫人受宠若惊了点儿。
楚磬深呼吸了一下，调整自己的心态：“做人不要太缺爱，仔细想想，他可是你花200万星币买来的，做到这种程度有什么不对？那可是200万星币啊。”
提到对方的具体价值，楚磬那种别扭的心情，总算是消退了。
到晚上，很久不跟她联系的石原优子忽然发来一条消息。
第1条是张照片，拍摄的内容是研究基地中土豆相关的那片地区。
第2条是文字，中心思想就是她现在很犹豫，因为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土豆的块茎仍然含有毒素，并且个头始终保持在比大豆大不了多少的程度。
第3条也是照片，是真·土豆，也就是植物块茎的特写。
——当然，在石原优子口中，这种植物还不叫土豆，仍然叫它在星际原来的名字，小圆茄。
仔细看了看照片，楚磬觉得，这跟她之前了解到土豆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土豆的中间态长得很相似。
这是发掘出土豆最终形态的必经之路。
楚磬：“你现在方便拍摄一段全息视频吗？如果可以的话，能闻闻气味，品尝一下煮熟的块茎就更好了。”
所谓全息视频，自然只能在全息舱中观看。同时，观看者可以感受到视频中的全部内容，包括样子丶气味丶味道丶声音丶触感等。
“方便方便，我现在就在研究基地呢！”
很快，一段全息视频成功发送出来。
楚磬进入全息舱，开始体验视频中的内容。
模样：缩小版土豆√
气味：正儿八经土豆那股淀粉味√
触感：土豆硬邦邦还带一点涩手汁液的触感√
味道：软软糯糯绵绵的土豆√
“我感觉，你的方向应该没什么问题。”
石原优子抿唇，叹口气：“其实您说的对，是我太急躁丶太不自信了。导师把盯着这个项目的活给了我，把另一些项目给了其他人。他们的项目都比较简单，现在已经能看到肉眼可见的进展了。”
“我明明知道我的项目比他们覆杂很多，短时间内看不到进展是很正常的，可还是忍不住着急……所以其实按照现在的进程推下去，其实完全没问题，对吧？”
看着对方愁眉苦脸又小心翼翼的表情，楚磬忽然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笑道：“这件事上你比我更专业，你没必要询问我的意见。我想，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一瞬间，石原优子仿佛金光照顶，顿时被点醒了。
她投来感激的目光：“谢谢您愿意接二连三的开导我。”
“不客气。”
通讯结束。
被外来事件打断简单打断的想法后，楚磬感觉心思清明了一点，但是一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要决策究竟是“继续让茶花做建模”，还是“自己完成剩馀的建模”，那种迷茫感重新上涌。
晚上，楚磬躺在睡眠舱中，没有启用睡眠状态，只躺在里面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您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黑发黑眸的青年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到楚磬身边。
楚磬怔了怔，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如果您不想听，那就先把这杯热牛奶喝了吧，这可以帮助您更好的进入睡眠。】
青年将热牛奶放到楚磬手边的柜子上，停顿片刻，见楚磬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等等。”
在青年即将走到角落里时，楚磬叫住了他。
青年转过身，轻声微笑：【您现在想听了？】
楚磬坐起身来，幅度很小地上下晃动了一下脑袋。
【您现在的状态，就像您下午时安慰的石原女士。】
楚磬缓慢地眨了下眼，抓着牛奶杯子的手在杯壁上轻击两下，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您没有必要纠结。就像石原女士作为农学人，心里其实了解这种植株目前的状态是否正常，您作为资深游戏人，具备相当高的审美水平，心里其实也了解，您制作的建模水平是否优秀。】
是……这样吗？
楚磬缓慢地喝完牛奶，将杯子递给青年，又起身清洁了一次牙齿，重新躺回睡眠舱里。
……
当天晚上，楚磬没有借助睡眠舱的“睡眠模式”，依旧睡了个安稳的觉。
第二天清晨，她联系茶花。
楚磬神清气爽，声音意外坚定：“这款游戏的建模由我来做，你作为顾问指点，这样的合作方式，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茶花一贯高冷的脸上难得浮起笑：“当然没问题，楚制作人终于想明白了，恭喜。”
一天半的小插曲过后，游戏制作继续。
.
.
五个月后。
还是β-001星球，[星盟游戏]总部所在的地方，制作人设计大赛的帷幕，缓缓拉开。
比赛一共分为三个环节。
一：现场试玩，观众投票。
二：评委试玩，评委投票。
三：在星网上报名参加星网评委的网友中随机抽取千人，公众投票。
三轮的比分，按照0.5:1.2:1的比例转化分值，按照得分高低，排出名次，现场公示。
第一天晚上是制作人见面会，由[星盟游戏]带头，让制作人们先熟络起来。
由于大家本身都是竞争者，相处起来难免有矛盾和摩擦。所以这个环节，一度在星网上被称为“激化矛盾”环节。
穿越前，楚磬参加过的类似场合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举着酒杯，站在点心台旁边轻松愉快地吃吃喝喝，显得游刃有馀。
面对偶尔想要上前挑衅的人，楚磬也很轻易就能四两拨千斤地将对方说得哑口无言丶黯然离场。
依文妮咽下嘴巴里的小蛋糕，一脸兴奋：“偶像真的好厉害，一整个晚上，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能在您这儿讨到便宜！”
楚磬一脸淡然，装x装得风轻云淡：“不是我太厉害，是他们太没有自知之明。”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但归根结底还是偶像厉害！”说完，依文妮还点点头，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总结。
片刻，依文妮又道：“对了，偶像方不方便透露一下这次做的游戏类型啊？我听说过好多你要做的游戏类型了，但是哪个听起来都不像真的。”
自从楚磬要参加这个比赛的消息传出去，星网上到处都是在猜测楚磬要制作的游戏类型的消息。
有的说的信誓旦旦，跟真的一样，但其实楚磬从始至终始都没透露过。
楚磬有点恶趣味：“那你觉得，那些类型里面，哪些最像是我想做的？”
“含有古蓝星华夏风的休闲游戏吧？”
楚磬给她个欣赏表情：“对了一半。”
依文妮想要知道结果的心情一下被推到最高峰，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睛里光芒亮闪闪的：“是哪一半？”
“明天你就知道了。”
说完，楚磬异常潇洒地走了。
依文妮：“……”
不是，把人家的好奇心吊起来就直接走了，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依文妮苦着脸，表情跟要吐血似的。
好半天，她才找到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算了，这两个元素，好歹都是她期待的，不管有哪个都是好的。
.
隔天，比赛正式开始。
场地用的是跟上次优秀游戏制作人颁奖的同一个场馆。
看得出来，最近[星盟游戏]财大气粗，整个场地都重新布置了，配备了最高性能的全息舱共一百台。
由于试玩事件非常消耗精力和时间的事，场地还配备了免费供应星能量补充剂的区域，以及供观众丶评委吃饭休息的区域。
除了之前提到的那些，比赛还有额外的要求，比如，你想要拿来参加比赛的游戏，必须在你正式报名，将你用来制作游戏的全息舱，跟[星盟游戏]的主机全息舱链接后，才可以开始制作。
这一切操作，都是为了防止选手作弊。
当游戏制作并调试完成后，参赛选手在自己的全息舱上选择[是]，制作的游戏就自动被上传到了[星盟游戏]的主机全息舱里。
到这里，面对评委和观众们，这个比赛只是刚刚开始。但是选手们能够左右的部分，已经全部完成了。
所有参赛选手们能够做的，只有等待。
上午8点，来自场地的最后一声倒计时落下，主持人开始邀请观众入场，在安保机器人的协助下，让他们有序进入属于自己的全息游戏舱。
中川和南茜是一对情侣。
他们通过游戏结缘，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年一度的游戏盛事。巧的是，两人被安排到了同一个全息舱，站在同一个队伍里，等待排在前面的人体验游戏。
中川：“你想好这次排队要体验的游戏了吗？”
南茜：“当然。”
“哪款？”
南茜语气调侃：“当然是楚磬制作的游戏《人与魔》了，跟我在一起了这么久，你就这么不了解我？”
“亲爱的，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考虑一下。我理解你对楚磬的信任，但是这款游戏，不是她之前推出过的任何一种类型，甚至连元素都不沾边儿——而且，茫茫星际，这么大的游戏场，没有一款游戏跟这个游戏类似，你不觉得她翻车的概率很大吗？”
南茜挑眉，反唇相讥：“完全不觉得。这款游戏的元素，明明有很深厚的华夏背景，怎么能说她跟之前楚磬之作的游戏一点都不沾边儿？”
中川出现了短暂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开口：“这只能算是背景元素，又不能算是核心游戏元素。”
“可宣传册子上说了，楚磬这款《人与魔》，是剧情RPG游戏，背景在游戏中占据相当的地位。”
两人唇枪舌剑丶你来我往，就这样硬生生怼到南茜都排到号了，还没争出个高下来。
进入游戏舱之前，南茜冷冰冰地瞪了中川一眼：“等着吧，等我体验完这款游戏，真正领略到它的好，再把它的优点一条条拆出来，每天晚上都在你耳边说三遍！”
南茜冷酷无情地进入了全息舱，留下一脸不屑的中川。
舱内，游戏选择界面上，赫然排列着十几个图标，南茜看都没看，就在一众图标中选择了她心中最耀眼的《人与魔》。
游戏图标很有趣，采用的是纯文字图标，字是暗红色，文字使用的似乎是古蓝星华夏传统文字，分别取了“人”和“魔”字的半边，拼凑成了一个字。
南茜是楚磬第二款游戏《神奇餐馆》入坑的。
对于华夏文化，她已经有了独到的见解。只是看到这个字，她就已经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这款游戏的波澜壮阔。
开始游戏，片头是开场动画的内容。
首先惹人注意的，是一阵壮烈急促的背景音乐。
南茜一下就被带到了情境当中，下意识想去搜寻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人紧张的事。
最中央是一道深黑色的湍急河流，右半边是看起来就跟人类模样不同的生物，他们有的美艳丶有的丑陋，有的在人类身形的基础上多出了不属于人类的部分，比如人身鸟翅丶马身人头。
左半边的生物看起来跟人类没有两样，只是他们身边萦绕着普通人身上不可能会有的浅淡荧光，还有的或身前飘着古琴，或手中握着长剑。
南茜立刻想到游戏的标题，人与魔。
想必，左半边的生物是人，而右半边的生物就是魔了。
忽地一瞬，不知道是谁，亦或是哪边忽然一声令下，一道幽色光束直冲天际，而后急转直下，直直地朝河对岸冲去。
双方的战意就此燃点，人类方利用法宝法器跟妖魔方对抗，纠缠之下，火光冲天，狰狞声与叫喊声愈演愈烈，从让南茜有超强的代入感，变成了让她头痛欲裂。
“停下！够了！”
南茜忽然大叫出声。
一瞬间，她耳边的声音停止了，眼前的画面也像碎片一样斑驳掉落，变成了一间简陋的木屋屋顶。
南茜楞了楞，忽然一下子坐起来。
这场景……好像跟《神奇餐馆》初始餐馆的装修风格很相似？是类似的时代背景，古华夏架空？
“师姐！就知道你又在睡懒觉，快起来收拾一下吧，师父叫你过去呢。”
反应了一下，南茜才意识到，刚才的画面，应该是主人公的梦境。
将开场动画和梦境合二为一，又让玩家自发地中断梦境，这样的想法，真是既有创意，又让玩家有代入感。
定了定神，南茜意识到另一件事：不过这游戏，没有新手指引的吗？
南茜目光茫然的盯着身前这个穿着紫纹斜襟白袍的活泼小少年，内心喃喃：如果不是我玩过《滚滚》，解锁过相关词条，“师父”丶“师姐”这几个词，都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要是让其他完全没接触过这类说法的玩家玩到，岂不是要吃大亏？
“师姐，你还楞着干什么，该不会是睡傻了吧？算了，看在师姐平时对我那么好的份儿上，我就翘了早课，御剑带你去找师父好了。”
说完，小师弟拉着她走出门。
门外是蓝天白云丶绿草如茵，小师弟手指捏出个诀，“唰”一下，一柄剑就不知道从哪边飞了过来，悬停在师弟脚下。
师弟踩了上去，回身跟南茜招手：“来啊师姐，师父难得叫你，就别这么磨蹭了。”
南茜跟着踩了上去，抓住师弟的衣襟。
“师姐，坐稳了！”
话音刚落，南茜就感觉脚下一晃，眨眼的功夫，她脚下那把剑就离开了地面，承托着两个人的重量，升到了半空中。
南茜整个人都楞住了，心脏狂跳，呼啸的风声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乱了她的脑袋。
这这这这这也太刺激了吧？
站在剑上飞行，身边没有任何用来保护的器具——哪怕是游戏，这种直观的感官刺激，也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虽然说他们已经是星际人了，乘坐过的各种飞行载具比蓝星人多得多，但没有哪一种飞行载具是这样，让人直面天空的！
直到飞剑落到地上，南茜心脏还在嘭嘭直跳。
好半天，她终于回过神来，大口喘着粗气，心想：果然不愧是楚磬出品的游戏，开局上来的内容就这么王炸。这一下子，别说什么听得懂丶听不懂了，就这种体验，还有哪个游戏做出来过？这不得一下子就让人记住这款游戏。
南茜一下子就对楚磬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