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社会的温度
    “出血不是特别严重，但也不容乐观。如果二十四小时后，仍无法控制出血。我们将采取子宫摘除手术！”
    医生遗憾的告诉姜奇：“张小姐与我们签定的合约，我们有权根据情况，自行做出最优处置。
    我们选择尽量不摘除她的子宫，但这段期间，随时可能有更加严重的意外发生。
    作为张小姐唯一指定的孩子监护人，我们还是可以尊重姜先生的意见。
    子宫是立刻摘除，避免风险，还是再尝试止血看看？
    您需要预知的是，我们提前准备的血包，可能不足以支撑那么久。
    张小姐是O型血，这个血型，医疗需求非常大，血库储备可能也不多。”
    医生也非常为难，摘除子宫，对张帆将来的身体影响非常大。她本人醒来得知，心理上未必能承受得住。
    不摘除，医生承担的风险非常大。万一造成死亡，名誉和经济都会受损。
    如果这个时候，姜奇的回覆是立刻摘除子宫，那么这件事所有的责任人，就转移了。
    医生的意思姜奇明白，摘除子宫不仅仅是心理上，对张帆有重大的影响，生理上更是。
    切除子宫有可能要切除一部分阴道，影响可想而知。
    但这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
    她可能早衰！
    姜奇一直都知道，在他们的关系中，张帆很在意自己的年纪。
    如果再早衰，以她的性格，怕是会主动给他找老婆。
    生命是第一需要考虑的，但如果馀生都不快乐，活着就变成了一种煎熬。
    这样的决定，姜奇好为难。
    “如果血包充足，止血的成功率，能有多高？”
    他眼中带着期待，希望能听到一个比较高的概率。
    “这种时候，成功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医生的回答理智而又绝情：“就算百万分之一，只要碰上了，那就是百分之百。
    没有医生能对手术结果给予绝对的保证，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全力抢救。”
    姜奇的心在颤，当总裁以来，他做过很多决定，其中有不少是对集团发展有重大影响的。
    所有的决策，权衡利弊之后，他会果断决定。
    可现在，利弊清楚的摆在那里，他却不知道怎么选。
    “血包我来想办法，请你们务必尽力救治。实在情况紧急，再切除子宫！”
    姜奇决定赌一把，虽然是拿张帆的命在赌，但这赌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馀生呢？
    第一次，他滥用职权，号召整个姜氏集团的员工和姜氏家族成员，O型血，在城内的，紧急去指定血站献血。
    他提出了高额的补偿金额，黑市每400CC血液价格是一千到两千，他开到一万！
    以张帆现在的流血量，十个人献的血，她恐怕坚持不了一个小时。
    O型血并非稀有血型，集团那么多员工，三分之一去献血，保证二十四小时的输血用量，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姜奇的指令发出去后，即使面对高额的补偿，去献血的职员，寥寥无几。
    社畜都仇视老板，尤其最近姜奇名声不好。有不少人，甚至幸灾乐祸，希望需要输血的，是姜奇本人才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血库能够支援的血液有限，全城那么多医院，每时每刻都有用血需求，血库不能把血全部都调给张帆。
    采血站传回来的消息，让姜奇心寒，与此同时，张帆身边的医疗团队，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后，仍然无法有效控制出血量。
    时间拖得越久，风险越高。
    姜奇决定将金额提高到十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无论是集团员工，还是社会素人，都可以。
    血站却在此时传来了好消息，前来献血的人多了起来，第一批血包可以去取了。
    姜氏集团总裁，重金求血的消息，走漏得不可谓不快，张明泽得到消息后立刻有所行动。
    张帆可是他的金主，万一出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公司的领导者，未必能继续这么高薪用他。
    利用媒体关系，张明泽紧急包了城里各大电子屏，直播也开了，电视台那边也托了关系。
    整个娱乐公司的艺人全部出面，为张帆号召献血，并承诺将来会凭借献血资料，挨个登门道谢。
    偶像的号召力是强大的，有些人甚至没弄清楚，见到血站便撸起袖子去献血。
    张帆出事的消息，逐渐扩大化，全国“奇帆”福利院的院长，联合集体发声，为张帆祈福。
    甚至有市政领导，在电视会议上，感谢她对社会的贡献，希望有身体素质适宜的爱心人士，能够帮帮她。
    在如此强有力的号召下，全国的血站都迎来了献血长龙。
    无论是不是O型血，人们的爱心被点燃，都希望借此机会，回报社会，帮助需要帮助的伤者。
    张帆之前的社会知名度还是不错的，如今又因为生三胞胎，生命垂危，热度和噱头都有了。
    不少媒体仿佛闻见血腥的鲨鱼，用尽一切办法，查到了张帆的住址。
    一家出动，其他的也望风而行，一窝蜂堵在别墅区的门口，累得小区保安连上厕所都得请示着，小跑来回。
    可就算如此，张帆别墅的外景和信息还是被展现在媒体上。
    一股歪风陡然吹起：
    “工资三千的人，担心着工资三千万的人，闲不闲？”
    “住地下室的去救住独栋别墅的，人家能知道你是谁吗？”
    “这女的这么有钱，税交了吗？”
    “给女的献血，哗啦全给你流了，浪费！”
    “谁爱献谁献，我不献，对自己身体影响大得很！”
    ……
    什么样的言论都有，这些负面的东西，很快就被有正义感的网友，自发用事实怼回去。
    他们截图张帆公司的交税记录，张帆以公司名义做的各种公益。
    就连一年前，张帆给环卫工人送鞋的事情，也被人找出来。
    鞋店里的监控截图，向人们展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瘦弱女人形象。
    仅凭朴素和外形，张帆也受到不少肯定。
    姜清瑶的妈妈粉重拳出击，谁敢喷张帆，她们就毫不客气的喷回去。
    “你不是女人生的？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九死一生，凭什么就不配输血？”
    “人家有钱碍着你啦？偷你的，抢你的了？”
    “什么叫她住的别墅，有你的工资，脸咋那么大呢？谁逼着你看人家公司的剧了？”
    ……
    网络的世界，纷纷扰扰，身处舆论中心的张帆却对此一无所知。
    她游离在半空，看着医护人员紧张忙碌，看着她体内的血，不停往外流，看着姜奇，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站一白天，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