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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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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鬼
    *
    “老爷子见过世面, 在财经新闻里见过我们谢总吧?”陈彬浩非常和气。老头一出电梯,所有的摄像机就开始摆拍,闪光灯直闪。
    他们要多拍一些乐乾CEO和董事高管们亲切接待受害者家属与受害者家属和谐一片的画面。
    老头裂开干瘪的嘴微笑着, 很谦恭的。
    谢昭以前听过一个鬼故事,说有一个男人在他女朋友家住,女朋友的爷爷去世了, 把爷爷的遗照放在桌子上, 爷爷很讨厌这个男人。
    于是到了晚上, 遗照里的鬼就总爬出来骚扰他, 男人很害怕,于是就搬家了。
    搬家之后他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他想着远离了照片鬼再也找不到他了。
    没想到到了半夜,鬼老头依然站在他的床头,原来是他的女朋友偷偷地把照片带过来放在了衣橱里。
    阴魂不散,跨越二十九年, 跨越大半个地球,恶鬼依然追着她不放。
    鬼老头伸出干枯的手,要抓住谢昭的手。
    谢昭立刻躲开。
    见谢昭冷脸, 陈彬浩立刻叫停了摄像。
    “别拉拉扯扯的, 把我们谢总的衣服弄脏了。”
    她象牙色塔夫绸的袖子上已经沾上了一点黑手印,鬼的手印, 鬼标记了她。
    老头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憨憨地陪笑:“我见这闺女亲切,倒像是我自家的闺女嘞。”
    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老实样,周围的人都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谢昭, 意思是她这么目中无人,对一个穷苦的可怜老人家都这么傲慢, 连装都不装一下,也不知道在狂些什么。
    谢昭背脊挺直,并不理会他们的目光。
    “老爷子,这位谢董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可不是你村上的什么闺女。”旁边的助理扶着他,好心低声提醒,“你说话也得注意点,别闹笑话让人不高兴。”
    “大股东啊,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出息。”老头憨憨地笑着盯着她,“这姑娘的爹妈真是好福气哦。”
    他那双憨厚又带着贪婪的黑眼睛死死地咬住谢昭,咀嚼着,品鉴着她此时身上的恐惧。
    他在暗示什么?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立刻拆穿她的身份吗?
    你的父母是谁?你忘记了吗?你忘得了吗?老头贪得无厌的眼睛正冲着她微笑。
    19层办公区很安静,他无声的大笑刺痛了她的耳膜。
    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个老实巴交的,没见过世面的可怜老头。
    只有谢昭能看到他的真身是恶鬼。
    恶鬼正嘲讽地看着她。
    你如今是谢总,谢董事,大股东,那又如何?
    你满身高定,就以为自己是上等人了吗?你装什么呢?你的父母不是瑞士的医药企业家,你也不是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
    你身上流淌着卑贱之人的血脉,恶鬼的血脉。
    不管你在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不管你逃往何方,你与恶鬼的血脉相连,你逃不掉的。
    她衣服上被他碰到的那一点黑手印,就像一滴墨汁一样一下漫开,黑色的影子从地面上涌出来,像藤蔓一样将她缠住,要把她拖进地狱。
    老实的老头旁边站着老实的男孩,那是她生理学上的弟弟。
    他个头很高,乖顺地站着像小学生一样。
    这小孩也是魔鬼。
    谢昭忘不了这小孩以前是怎么欺压她的,她要做所有的家务,而她的弟弟总喜欢尖叫着把东西打翻,惹得爸妈来打她。
    她如果敢教训弟弟,就会被打得更厉害。
    她在家里就是最下等的奴婢,居然敢教训太子,岂不是翻了天了。
    有时候她压根就没有碰到他,但弟弟也会往地上一躺,大哭说姐姐欺负了他。
    这时宠孙子的爷爷奶奶就大骂她是贱人,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时隔多年再见到弟弟,她还是恨不得上去把这小孩头拧下来当球踢。
    但谢昭脸上风平浪静。
    “陈总千里迢迢地将受害者家属接过来,一定也是费了一番苦功夫。”她平静地扫视两个人。
    你们多半是伪造文书非法入境,我马上就打电话给移民局抓你们回去。
    “各位来一趟也不容易,那就好好参观一下我们企业,不要辜负了陈总的一番好意。”她礼貌地点头微笑。
    等着吧,一会儿就让你们驱逐出境。
    “对了,老爷子,你太太呢?”陈彬浩问。
    “她一个女人家懂什么,怕坏了事,没让她过来。”老头唯唯诺诺地说。
    “哎呀,不行,绝对不行。”陈彬浩急得直拍大腿,“她很重要,母亲的身份是非常重要的。”说实话,这老头和小孩不来都行,他们现在最需要一个女性来发言。
    “赶紧喊她过来,等她来了再一起拍。”他指挥其他人,“你们布置布置整理整理东西。我一会儿回来。”
    “谢总,我先送您下去。”陈彬浩亲自按了电梯,他和助理linda两人一左一右隔开电梯门,请谢昭先走进去。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那唯唯诺诺的老头站在人群中恭顺地看着谢昭,突然他的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笑来。
    他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只有谢昭能看懂他的口型。
    “夭夭。”
    老头在喊她的小名。
    她出生时是个女孩,他们都希望她去死,有点文化的爷爷就给她起名夭夭,意思是夭折,最好活不了。
    鬼在喊她的真名,在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从泥塘里爬出来,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高位,但他有能力把她从云端一下拽下来。
    他会在世人面前将她的精英面纱撕碎,一个出身卑贱的底层小女孩,竟敢伪造上流社会的家庭背景。
    夭夭,他无声地念着她的名字,这是威胁,这是挑衅。
    谢昭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的指示灯,但手指在乱颤,她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把这恶鬼给掐死。
    但是不能,她现在必须装作不认识他。
    电梯门彻底合上了。
    “这老头说话没个轻重,谢总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陈彬浩察觉到谢昭不高兴。
    “这老头啊,老不正经。”助理Linda说,“我看他一进来一直在看我们女员工的短裙,一个劲盯着人家露出来的腿看。”
    “陈总怎么想起来找这老头过来?他说话颠三倒四的,万一节外生枝可怎么办?”谢昭微笑问。
    “也没办法,这也是公关的意思。我们联系了所有受害者的家属,只有这燕燕的爹妈和弟弟肯配合我们。”陈彬浩,“谢总你可不知道,这家人确实不是好东西,贪得无厌得很。他们女儿死了,当时没少来讹我们的钱。”
    “当时哭天喊地地说他们的女儿死了,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经济损失,要我们一定要赔偿。”
    “说他一家老小就指着他女儿打工的钱活着呢,他女儿死了他们也活不下去了,尤其是他弟弟要没学上了。”
    陈彬浩摇头说,“谢总你讲句公道话,都说我们逼那可怜的女艺人□□易,又是说性贿赂罪名说的那么严重。但事实是什么样的,我们也是看她可怜啊,她需要钱,我们给她介绍点生意罢了,又不是没给钱。这都是互惠互利,自觉自愿的事,哪有媒体写的那么夸张。”
    谢昭一阵悲哀,亲爹妈都把自己的女儿当驴子当马,没有家人撑腰的女孩自然是更被人欺负。
    “最后他们讹多少钱呢?”她轻声问。
    “6万块。”陈彬浩嗤笑道,“6万块,他们就欢天喜地了,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6万块就是她姐姐的一条命,谢昭的指尖攥紧了袖口。
    “这老东西这次过来还狮子大开口,要我们给他儿子在美国找工作。”陈彬浩笑道,“据说他儿子之前还坐过牢,真有脸说出口的。”
    “请佛容易送佛难,对这种没有下限的人,还是谨慎些吧。”谢昭说。
    “不要紧的,你多虑了。不过是摆拍一下而已,显得我们关心弱势群体。让他们一家出面在公司录个视频,说一说他们女儿的死是个独立的悲剧,与我们父子没有关系。而我们又是如何照顾他们一家,给他们家乡捐款的。”陈彬浩说,“摆拍完就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电梯门开了。
    “谢总今天没带助理?司机来了吗?要不要我们安排车送你。”陈彬浩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
    “不用这么麻烦,我不过是上班的路上顺便来看一眼而已。”谢昭谢绝了他,“记得替我向您父亲问好,我们董事会再联系。”
    谢昭一路小跑着过街,江慈已经在车里等她多时了。
    “怎么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他有些担忧地看她。
    “见到鬼了。”谢昭脸色发白,她伸手扣安全带,几次都没有扣上。
    “打电话驱鬼。”她递手机给他。
    “打给谁?”江慈茫然,“神父吗?”
    “给海关移民局。”
    *
    “你确定现在去这里?”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前。“也许会被人看到。”江慈提醒她。
    “我就上去看她一眼,很快就走。”她想去看一下朱莉所说的那个因为舆论而自杀的受害者。
    文景现在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她头上,说所有的发言都是被她欺骗误导,谢昭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文景背叛她,她的爹妈又跳出来阴魂不散,谢昭现在心如浮萍,在水上飘飘荡荡,没有着落点。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谢昭戴着口罩走到了独立病房前。
    她走到门口又犹豫了,不敢往里看。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状况良好。”护士见她在这里转来转去,好心告诉她一声,“不过如果你没有预约的话,还是不要随便打扰病人了。”
    护士赶她走,谢昭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知道以什么表情去面对病房里的人。
    “没事就好。”她在募捐的地方留下了支票。
    谢昭正准备走。
    “你是来看望我们小秦的吗?”有一个面有倦容的中年太太喊住了她。
    “病人是您的女儿?”
    “是的,多谢你们这些好心人捐款。”太太疲惫地一笑,“请你进来坐一下吧。”
    “不必了,嗯,我还有事,我我要先走了。”谢昭几乎是落荒而逃。
    “进来看她一下吧,她需要看到有人在支持她。”太太哀求道。
    谢昭腿脚僵硬地跟着她进入了单间病房。
    病人沈睡着,盖着纯白色的被子,长发散开。太太走到窗口,拉开了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床头柜上摆着几个水果,还有香蕉皮,她喜欢吃香蕉。
    马克杯里有半杯水,杯子上印着小孩的画,是她女儿画的。
    谢昭缓慢地挪到床头柜前,上面立着病人的照片。
    一个健康阳光的女人搂着她的小女儿正在对着镜头大笑。
    照片里她的笑容太刺目,谢昭不敢直视。
    这一件一件拥有生活气息的小物件,无不再提醒谢昭,被伤害的,被牺牲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她也有母亲,有自己的女儿,有自己的家庭,她不是谢昭脑海里财务报表中沈没成本那一栏的一项数据。
    太太正在削苹果给她的女儿。
    谢昭后退,不想在这里久留,病房里散发着苹果香气的空气几乎让她窒息。
    “您喝水吗?”太太站起身去饮水机那里接水。
    “不用了,不麻烦了。”谢昭坐立难安。
    “妈,给客人泡点咖啡吧。”病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谢昭想要逃跑。
    但是太太的咖啡拦住了她。
    “当心烫。”谢昭接过纸杯有些手足无措。
    她猛喝了一口,舌头烫得发痛,她赶紧把它放下来。
    见病人正盯着她看,谢昭又把杯子端起来。
    该说什么呢?不要在意舆论,不要寻短见,这不是你的错误。
    谢昭知道她本来是很有前途的女主播,她也是主动站出来发声揭露上司性骚扰而被报覆性辞退的。
    她有家庭,有自己的丈夫,而她的上司也有。
    于是最终演变成了她上司的太太站出来说她是小三,主动勾引了她老公。
    维权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地鸡毛,舆论的恶意像箭一样差点射死她。
    谢昭想,这其中侵害她的乐乾有罪,颠倒黑白辱骂她的人有罪,夸大其词将她的隐私暴露的文景有罪。
    而她呢,为了自己的利益并没有保护他们,反而将他们推上风口浪尖自然也有罪。
    病人躺着,手上全是针孔,这种视觉上的直接冲击,与之前朱莉单薄的语言描述不一样,
    谢昭垂下了眼睛。
    也许,也许她不该指责他们不勇敢,不坚强,受不了辱骂就寻短见。
    谢昭的手上不断地在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她的魂魄飘飘浮浮,难以回归肉身。
    “谢谢你。”病人突然开口了。
    “不。”这句谢谢太沈重,谢昭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论你是谁,不论之前怎么样,现在此时此刻你能过来,你能支持我,我就很感谢。”她握住谢昭的手。
    阳光透过格子窗玻璃投在了洁白的床单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十字型阴影。
    她的发丝在金色的阳光下燃烧。
    谢昭半跪在她的病床前。
    我犯过错误,谢昭心想。
    病人伸出苍白的手,切下苹果分给谢昭。
    她的眼睛在光下呈浅色,慈悲的神像般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谢昭。
    马太福音里,耶稣在受难前在最后的晚餐递给自己的门徒面包,告诉他们这是他的身体,又递给他们酒,让他们喝下,告诉他们这是他立约的血。
    神为多人流血,使他们的罪过得以赦免。
    阳光流淌在他们身上,谢昭伸出双手虔诚地接过苹果如同圣餐。
    吃下圣餐,信徒与神建立了连接,所有罪孽可以被赦免。
    “你好好休息,不要在意别的声音。”谢昭站起身。
    “不,我很感谢你们捐款,我要坚持法律诉讼。”
    “你知道这很困难。我必须说一句实话,你在和最有权势的媒体公司之一对抗。要赢律诉讼是一条非常艰难,非常漫长的路。”谢昭说,从前她会竭力鼓动所有人去集体诉讼,但现在她只想劝他们谨慎考虑。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没有任何可失去的。”她说,“我只需要你的支持,精神上的支持。”
    谢昭沈默了一会儿。
    “那么你会得到我的支持。”
    江慈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等她,玫瑰色的天空在玻璃窗外展开。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手机,垂着眼看着屏幕。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散漫的眼神荡过来。
    “你今天能过来,我认为很勇敢。”江慈轻声说。
    “我犯过错误。我今天才真正意识到。”谢昭看向窗外玫瑰色的云。
    “我们都会犯错,你再强大也是肉体凡胎的人,而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你不能预判所有的事情,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内心纯白无瑕。”
    “人总是会逃避,不敢正视自己的问题。但是你很勇敢,你直面了问题。”他垂眼看她,低声说。
    “我要坚持支持他们法律诉讼。”谢昭说,“不是为了拖住乐乾,不是为了收购。我们必须要赢,必须还给这些敢站出来发声的女性一个公道。”
    “当然,你应该坚持做你认为对的事。”江慈说。
    他低眼望进她的眼睛。
    江慈在心中感叹,她的眼睛非常美丽,此刻浓雾散去,澄澈明亮。
    充满决心的眼睛。
    *
    谢昭和江慈一同回到基金公司的时候,简立刻上前在她耳边耳语说有个老头在等她。
    谢昭一听就知道恶鬼又缠过来了。
    “不见,不要什么流浪汉都往公司里拉,让保安把他赶走就是了。安保是怎么回事?不要让莫名其妙的人靠近。”谢昭蹙眉。
    “不太合适,如果赶他那个老头就胡言乱语,在门口说一些胡话。”简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胡话。”
    “他说,他说。”简不敢讲,“他说你们公司的ceo是他的女儿。他说谢总,您是他的女儿。”
    “有多少人听到这疯子乱说了?”谢昭压着怒火。
    “没事,他说的中文,这里的员工大多也听不懂。”简赶紧安抚她,“我们就立刻把他拉到休息室,让他不要乱讲了。”
    “你们就应该第一时间报警的。”
    “当然当然,但是他好像有一些什么照片,我们担心他在门口乱发。”简赶紧说。
    “我们还是先别刺激他。”江慈对谢昭说。
    谢昭强压怒意。
    现在的确不是跟他鱼死网破的时候,如果闹大了,这死老头到陈彬浩那里乱讲那就有大麻烦。
    “他现在过来,无非是想搞点敲诈勒索,在没搞成之前是不会暴露我的。”只要拖一拖时间,等移民局把他给撵走,这事情就算完了。谢昭说:“行,那就看看这个老畜牲到底想搞什么。”
    “对了,把所有摄像头关闭。让不相干的人绝对不要靠近休息室。”她吩咐简。
    老畜生和小畜生正坐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东摸摸西摸摸。
    谢昭让保镖们站在外面,让江慈陪她进去确保她的安全。
    她不带保镖进去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窥探到自己的隐私。
    “谢董。”老头见谢昭进来了,非常恭敬地站起来,又拍了拍自己的儿子给谢昭鞠躬。
    谢昭看他们这恶心人的样子就一阵厌烦。
    “长话短说,两位有何贵干。”江慈开口了。
    “我们的女儿燕燕是乐乾的员工,她出了事,我们想得到应有的赔偿。”
    “乐乾集团的陈总不是已经给过你们赔偿了吗?具体赔偿的事情你们可以跟他商量啊。”江慈说。
    “没错,陈总的赔偿给过了,不过谢总的赔偿还没有给。”老头嘿嘿笑着看着谢昭。
    “我凭什么要给?”
    “您会自觉自愿的给的。毕竟您和燕燕的关系,应当不想让陈总知道吧?”老头那双看似老实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
    “你这畜生是怎么有脸提她的名字的?”谢昭冷笑。
    “你说谁畜生呢?”小畜生一下跳起来护在他爹前面。
    是的,他自幼在姐姐面前横惯了,现在居然也不把谢昭放在眼里。
    “就说你爹呢。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了钱把自己亲女儿卖了,还为杀人犯辩护。”谢昭说,“趁我喊保镖进来把你们打死之前,最好自觉点赶紧滚。”
    “你姐姐是为了供你上学才出去卖的,你要讲良心。”老头站起身,他背也不装驮了。
    “你说谁卖呢?”谢昭勃然大怒。
    “你姐姐辛辛苦苦卖身供你到国外来。这是你欠我们家的,现在你发达了,可不能忘本。”
    老头嬉皮笑脸的耍无赖。
    “你现在当大老板了,就在你公司里给你弟弟谋个职位呗。”
    “听说你是什么大股东了,那肯定有很多钱吧,再给你弟弟买一栋房子给他娶媳妇。”
    “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前爸是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百善孝为先,天下哪有做子女的不孝顺父母呢?”
    谢昭怒极反笑:“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们狗命留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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