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帮你想想
光晕总是出现得措不及防,他的神色似乎没怎么变化,至少在她眼里,总是那样柔和。
指节圈住铁环转了两下,一串钥匙顺着惯性滑进包里,何夏苓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了好一会,直到连轺挥了挥手,她才迈开步子,迎光跑去。
何夏苓拉开前面的抽屉,把手中的纸袋放进去,拉好安全带,隐约闻见很淡的红酒香气,“你又抽我烟了?”
她侧过头,馀光瞥见旁边摆着一束花。
是白色的洋桔梗。
上面缠了一圈灯丝细线,暖黄色的光线点亮周围的花瓣,最外面裹着一层米白色塑料膜,不规则地折叠,中腰处被一条长丝带收紧,白滑的带子上印着几个英文字符。
何夏苓将花抱在怀里,低头闻了闻,把灯线的电源关了,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送我的吗?”
“嗯,”连轺将车掉头,看见挂篮的牛皮纸袋里装了五六支玫瑰,奶油灰粉色,略微透着紫。
他看了两秒,故作平常地问:“袋子里的花是别人送的?”
何夏苓勾着指尖抚过一片花瓣,偏头打量他的神情。
没有灯光晕染,周围只剩下了灰暗,乍一眼很难看出异常。
“不是呀,”何夏苓把花束放回旁边,看在花的份上,没打算戏弄他,“傍晚去医馆的时候,我在东街路口一处花摊买的,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
不加遮掩的情感表达,往往更容易触动人心。
何夏苓听他声音缓和了不少,脸上浮起很淡的笑。
原来他是这样容易安抚,对于她喜欢的东西,还从未见他说过不喜欢。
“你知道白色桔梗的花语吗?”她故意这样问。
连轺勾了勾唇,喉间溢出一声低笑,眉梢到眼尾都沾染了笑意,“不变的爱,只给你。”
声线低沈悦耳,混着加湿器的水雾在空气中散开,如浓香醇酒那般令人回味。
何夏苓侧倚着车门扶手,头靠在窗户上,外面的夜景一闪而过,商业街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的万家灯火,只隔了一层玻璃,是那样的近,可实际上又那样遥远。
“是这句啊。”车窗小幅度的振动让她有些怅然,她很庆幸这是在夜晚,所有的波澜都可以被黑暗完美隐藏。
连轺把车停好,何夏苓站在不远处等待,月光毫无阻挡地倾洒,他颀长的身形不断靠近,伸出一只手递在她面前,“袋子给我提吧。”
何夏苓“啊?”地擡头,一瞬间有点不明所以,等回过神,牛皮纸袋早被他接过,腾出的左手虚搂住她的腰,带着人往前走。
“以后少抽烟,”香甜的红酒气很淡,可贴近时仍有些扑鼻,她很认真地同连轺讲道理,“有害身体健康。”
“没抽,”踏进电梯,连轺按下楼层按钮,厚实的铁门隔了两秒才合上,镜面里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任何微小举动都能清晰看见。
连轺微低头,鼻尖恰好擦过她的发丝,“我只是在回忆你的味道。”
显示屏上的楼层越来越近,何夏苓用花挡了挡他的视线,小声嗫嚅:“我那烟很贵的。”
连轺垂眸,凭借身高优势,目光仍旧无阻,敛起笑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夏苓。”
“嗯?”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何夏苓把头埋低了些,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
“那让我帮你想想,”连轺虚扶的手掌贴合她的腰线,把人拉得更近,那抹熟悉的气息不禁放大了些,“第一次见面,那个沙滩,你吞云吐雾的样子。”
“很美。”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是琴键下的音符,在她心间敲打丶跳跃,有意扰乱她原本的节奏。
“这么说,你那时候就见色起意了?”
何夏苓把花束放低,抓住漏洞,含着笑瞧他,带着戏弄的眼神。
轿厢的门自动拉开,声控灯因两人急促的脚步瞬间闪亮,指纹解锁的铃声还没响完,门锁无声关合。
何夏苓被他禁锢在门前,后背紧贴着冷轧钢板。
尽管是夏季,一股寒意从腰背转移至全身各处,她的身体还是不自主地随之颤栗。
“是啊,”连轺把纸袋轻放在旁边的柜台,捞下她手里那束一并放了过去,紧接着抓起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右腿抵入,将她并拢的双脚分开。
“魂早被勾去了。”连轺压低了声线,擡起手将她贴着脸颊的长发别至耳后,观察她微小的表情变化。
肩上绳链一松,腰间的包跌落在地,何夏苓仰头,两眼直勾地看着他,舌尖舔过干燥的嘴唇,湿润晶莹的液体将唇色缀得更为动人。
连轺经不住她的撩拨,欺身压下,去吻她的眼睛,鼻子,经过唇角又猛地一个急转弯,去含住耳垂,舌尖轻轻舔扫,与膝盖的摩擦同频。
单手撩起她的正肩短袖,弹性面料刚好卡在胸口,连轺垂头看了一眼,不甚满意似的,直接套头脱了扔在地上。
黑色蕾丝与包裹的肌肤形成强烈视觉冲击,伴随着乱速的呼吸颤颤巍巍,他隔着丝织拢掌揉捏,塑成各种形状。
何夏苓整个人被他固定,根本无法动弹,被动感受着炽热的气息从耳畔迁至颈侧。
连轺在故意吊着她,次次在唇边徘徊,她扭头想吻住,可他下一秒就跑开了,鼻腔发出几声轻笑。
被勾得不上不下,燥热温度急剧攀升,周围的空气也变得闷热,一股酥麻伴着电流从腰间不停地上涌。
何夏苓心里有些赌气,左右扭动身体,在他锁骨咬了一口,“再故意玩坏,我就把你赶出去。”
连轺为了配合她,“嘶”了一声,绕去她身后的那只手恰好解开排扣。
掌心贴着她的皮肤,沿脊柱下移,又重新回到小腹,缓缓上攀,轻拢慢拈,将力气把控得刚刚好。
“对不起,”连轺从她颈窝处擡起头,眼里藏着笑,却显然没有半分的诚意,嗓音稍哑,“我的错。”
下一秒,何夏苓的唇被堵住了,连轺没再给她说话的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