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个约定心跳回忆(1)
季夏被绑架了。
事情说回林殊宇离开后的第一个礼拜,他回到临城,联系到张叔叔帮忙调查郑清业的底细,张叔叔很乐意帮这个忙,马上安排人手展开调查,有地头蛇的帮助,林殊宇很快就查到了郑清业早年在临城的任职记录,包括他调任去衡城的流程,不出意料,收获良多。
郑清业早年只是当地一个小小的检察官,没权没势,他左右逢源,结识过不少临城的高官,也成为了临城检察长眼中“最重视的后辈”,不过平日里也就打打杂,整理整理材料,并没有大用处。那年,林文雅的案子来得突然,因在临城边界,所以划为临城处理,案子最初不是由他负责的,那天晚上检察院连夜加班,组成了调查小组,针对这次事故开展调查,后来郑清业才听组长说,事故当事人的身份是衡城首富独女,这个案子关注度极高,稍有差错,以后都不好混了。上头不敢接手,郑清业就自荐接下了这个案子,解了组长的急,组长十分感激他,跟他说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那段时间,他上班,下班都被记者死死包围着,甚至有记者跟踪他到了家里,不管他查到了什么证据,都会有记者第一时间知道。
未检测的证据被公布于众,这是检察院最忌讳的事情。
但这很快就引来了白礼西。
白礼西邀请单独与他见面,在他梦寐以求的名利场里,白礼西同他说,林董事长的意思是林文雅毕竟是衡城人,这个案子还是要交给衡城查。
大概林董事长也怕有人从中做手脚,想在自己的掌控下调查这件事。
郑清业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自然知道面前这人算不上好人,他拿出事故当晚的监控画面问他:“虽然监控拍得很模糊,但从上高速后,就有一辆黑色的车一直跟在林总的车后,直到发生事故也未曾停下,而是没日没夜地开向了竹溪。我这边联合竹溪的警方,是不是能查到这个人的身份?”
白礼西也知道,郑清业既然没有直接交给上级,或是公布给媒体,就是想以此谋取自己的利益。
“那这个事估计一时半会儿都结不了案,林董事长知道后,估计得大发雷霆,后果就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这样吧,带着你的证据,和这个案子,一起来衡城如何?”
本就是一丘之貉,两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林文雅的案子很快以刹车失灵的由头结案,随后关于林文雅铺天盖地的丑闻传来,L&K股票大跌,使得林董事长没有时间再去伤感女儿的离世,他坐镇L&K,宣布林之栩将于高氏联姻,L&K将进军娱乐行业,拓展企业宏图,才稳住局面。
白礼西遵守自己的约定,在衡城四处帮忙打点,不出一年时间,郑清业就当上了衡城的检察长,三年后,又顺利晋升为检察院院长,他们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心照不宣,合作起来很愉快,白礼西也当自己培养了一个“新势力”。但在郑清业当上院长不久后,逐渐开始摆脱白礼西的控制,他所处的位置使他不甘心做一颗资本家的棋子,于是他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白礼西知道郑清业过河拆桥,却无可奈何,逐渐从“下棋人”变为了“别人的棋子”。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年,郑清业在两个城市间来回贪污洗钱的证据可不少。
林殊宇收集好这几年郑清业贪污的证据,一一举报,消息很快便传开。
林董事长本来身体就不好,知道这件事后,彻底住进了医院。
他开始回想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林家福薄,一直是单脉相传,加之妻子身体不好,生了林文雅后再难怀孕,好在女儿争气,从小到大都十分优秀,让他觉得女儿也能担起家族的重担。
一家三口原本十分幸福,不料妻子查出绝症,求医两年都无法医治,临终前她牵了林文雅和白礼西的红线,还告诉他,要好好照顾文雅。他心一软,认了这场婚事。白礼西有野心他是知道的,不过他纵容了他的野心,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白礼西再努力也不可能取代他的位置。
事实也确实如此。直到林文雅车祸去世,唯独留下三个孩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再也绷不住哭了,一夜之间,头发竟花白了许多。也是这时,白礼西奋力出击,巩固了在集团的位置。
当时郑清业新上任,为了彻查林文雅的案子,也为了获得检察院这边的势力,他没少拉拢这个政界新秀,结果是养虎为患,接连的打击,让他开始质疑身边的所有人。
“林秘书…”
林秘书十分惶恐。
陪伴林董事长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林董事长是什么意思,不等林董事长明说,他坦然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我有恩的,一直是您和集团,如果您认为我现在离开L&K是最有利的,那么我会立刻提上离职信。”
现在正式集团用人的时候,林董事长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一些早有异心的人势必会冲上来攻击L&K,你要好好辅佐之遥。”
用人不疑,他愿意再相信一次。
林秘书接下担子,向他承诺:“我会尽我全力守住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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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郑清业没料到林殊宇竟直接掀了他的老底,他赶紧销毁手里的证据,命人联系车准备逃跑。
在他逃亡之前,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电话那头的人:“我说过我会留你一命,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杀了林殊宇,我会给你一笔钱,从此以后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黑衣人挂了电话,便开车驶往临城。
林殊宇才不会坐以待毙,衡城所有高速路段皆派出了警力,郑清业自然逃不出衡城,而他如此声势浩荡地做这些事,无非是想引起郑清业的行动。白礼西跟他说过,当时帮他办事的人背叛了他,倒戈向了郑清业,贪污的那些罪名,无非罚罚款,降降职,要让郑清业跟白礼西一样被关进监狱,还是要让他背上命案才行。
他自然知道白礼西是什么意图,他也好,林之遥也好,郑清业也好,最好都输了,他才会在牢里过得快活,但他确实认同白礼西的话,要让郑清业被关进监狱,得让他背上命案才行。
于是他计划了一场“谋杀”,他高调宣扬出自己要回衡城的行踪,在当晚便驾驶汽车驶往衡城,当他发现一辆衡城车牌的车在跟踪他时,他就知道,鱼儿上钩了。
他覆刻着当年父母回衡城的路线,向衡城驶去。他故意在拐弯点放慢速度,可是连过几个拐点,后车都没有任何动作,终于在一个休息站里,他假装下车加油,联合提前蹲点的警察,包围了那辆跟踪他得车。
车主却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说,有人花钱雇他跟踪这辆车,他财迷心窍,就跟了。
做完一些基础的调查,排除了他的嫌疑,可警察还是不放心,将这个人带回去做笔录。那个人被带走时,还哭喊着:“我把钱上交了,别抓我可以吗?”
林殊宇坐在车上,想不通为什么计划会失败,就在这时,季夏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之遥,听得出我是谁吗?你应该记得的吧,毕竟七年前,我替季恩齐接过你的电话。”
不是季夏的声音,林殊宇表情一滞。
“你真的要跟季恩齐的妹妹结婚吗?一个同性恋,还要骗婚,骗的还是初恋的妹妹,你说季恩齐知道了,会不会恨死你?”
“你不是想知道季恩齐怎么死的吗?来找我吧,我告诉你。”
“滴——”
电话被挂断。林殊宇还没理清那个人话里的含义,第一时间给林之遥打了过去。
“你跟季夏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电话接通,林殊宇单刀直入询问道。
林之遥握紧手机,支支吾吾:“你安心出差,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
好,那换个话题。
“季恩齐到底怎么死的?”
“小宇,这不关你的事。”
“那我告诉你,季夏现在有危险!她被人绑架了!是谁绑的?”
“我知道了,我会报警的。”
“林之遥,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她被绑架也是你们计划的一环吗?”
“交给警方处理好吗?小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季夏的下落。”
挂完电话,林殊宇想起前段时间季夏丢三落四,老是弄丢手机,便用他的手机植入了定位系统,方便她找手机。他查到季夏手机的位置,显示就在她租的那间公寓里。虽然有所怀疑,但林殊宇还是一路飙车去到季夏的公寓。
一路上,林殊宇多次给季夏打电话,都没打通。他催促着林之遥,问警察到没到现场。
林之遥却不认为季夏现在在家中,让警察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林殊宇手机一甩,将油门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