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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莫向临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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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莫向临邛去
    刘忠奇躺在草丛里,怔怔地望着星河明灭的夜空,满脑子都是胡女临死前的凄惶绝望和依依不舍。他满身的伤,却感觉不到疼痛,仿佛灵魂已随胡女逝去,剩下的只是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胡女这一刀径直砍在刘忠奇致命部位,刻骨的伤,唯有腐肠之药方能医治。
    夜色中,只见一个黑衣人踉踉跄跄沿着白玉河往河滩处跑来,正是成功引开城门叛军的栾清平。他脸色苍白,脸颊多了一道血痕,捂着腹部的伤喘息着。见到大部队的一瞬间,他双膝一软,差点栽倒,连忙用断剑趁着地,半跪在地上。
    他的到来惊动了众人,大家纷纷起来。连忙有人过去搀扶他,关切地问道:“栾统领,您没事吧?”
    栾清平头发凌乱,盯着前方刚被惊醒的人群,焦急地道:“扶我去见殿下和世子。”
    薛凌云也被惊醒了,站起来低声对叶长洲道:“你坐着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好。”叶长洲见那边人群骚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依言坐着,下意识将包袱抱在怀里,以便随时跑路。
    薛凌云拨开人群走过去,见栾清平被人搀扶着一切一拐走过来,连忙快步过去一把搀住他胳膊,惊诧地问道:“你怎么逃出来的?其他人呢?”
    栾清平身上有伤,又带伤狂奔这么远,完全脱力了,见到薛凌云的瞬间一下软倒下去,努力用断剑趁着自己,喘息着道:“世子爷,他们……他们都战死了,末将拼死才得以逃脱……整个雁鸣城都陷落了,城门口已彻底封锁,严禁进出。”
    此话一出,众人都低头沈默。如今工匠们要靠士兵保护,士兵们要靠工匠们照料饮食医护,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敢死小队几十个人,一下全部丧命,这无论对士兵们还是对工匠们来说,都是个沈重的打击。
    沈默中,薛凌云搀扶着栾清平,沈声道:“战死的都是大盛好男儿,待回到大盛,殿下会上报上朝廷,给与嘉奖和抚恤。”他见众人神色凄然,鼓气朗声道,“好了,都抓紧时间歇息,天亮往长宇草场进发。”
    众人便又躺下歇息。薛凌云扶栾清平坐下,队医老陈立即上前为栾清平治伤。揭开栾清平的腹部衣衫,只腹部赫然一道皮肉翻飞的刀伤,长约三寸,深入皮肉,好在没有伤及内脏,但血流不止。
    不知他拖着这样重的伤,赶这么远的路,一路流了多少血。薛凌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的栾清平,声音都颤抖了:“栾清平,你还撑得住么?”
    老陈立即给栾清平伤口清创上药。栾清平疼得皱眉,一双眼睛却在四处搜寻着什么,嘴里有气无力地道:“世子爷,我撑得住……殿下无恙吧?”
    “无恙,你安心养伤。”薛凌云将手放在他肩头,见他还在四处找寻着,问道,“你想找谁?”
    “刘丶刘忠奇呢?”栾清平虚弱地问道。如果不是担心着刘忠奇,栾清平哪能撑到现在。
    “在那边,我扶你过去。”薛凌云连忙和老陈一起架起栾清平往刘忠奇那边走。
    刘忠奇还躺倒在地上,双眼失神地睁着。
    看到他的一瞬间,栾清平心头悬着大石头这才落地,被搀扶着躺在刘忠奇身边,才放心地闭了眼:“世子爷您去陪殿下吧,属下不会有事的。”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薛凌云默默叹了一口气。从京城带来的两个御卫军,竟都重伤至此。满地躺倒的士兵和工匠,人困马乏,亟需找到常慕远,好好休养生息。
    见薛凌云一脸沈重地走过来,叶长洲连忙坐起来问道:“栾清平还好吗?其他人呢?”
    薛凌云沈着脸在他身边坐下,重重叹了口气,摇头道:“就剩他一人了,失血过多,只怕要养上一阵子。”
    栾清平是除薛凌云外,叶长洲最倚重之人,如今他受了重伤,叶长洲心里也不好过,便道:“让他好好歇息,队伍有你亲自带,我放心。”
    “嗯。”薛凌云说着拉他躺下,用胳膊给他做枕头,“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众人疲惫不堪,不消片刻河滩上便沈寂无声,除了此起彼伏的微鼾和水流声。老陈为栾清平缝合完伤口,叮嘱道:“栾统领失血过多,一定要好好歇息。”
    “多谢。”栾清平冲老陈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去。
    人都睡了,栾清平伤口疼得睡不着。见刘忠奇背对着他,也不知睡着没有,便凑过去轻声唤道:“刘忠奇,你睡着了么?”
    刘忠奇一声不吭,但见他身子缓缓起伏,呼吸轻缓,便知他没睡,只是不想理会栾清平。约莫他心里,还惦记着那胡人女子吧。栾清平叹了一口气,侧躺下去,也背对着刘忠奇,闭眼休憩。
    腹部的伤痛得无法入睡,昏昏沈沈中,栾清平脑中反覆忆起暴雨夜,在雁鸣城街头,他和薛凌云遇到叶长洲的情形。只是疾风苦雨中,那浑身湿透丶脸青嘴白被冻僵的人,忽而就变成了刘忠奇的模样。
    那一刻,栾清平手中的伞,毫不犹豫地伸过去为那人遮住风雨,也如薛凌云一般,一把将那人揽入怀中,抱着他冻僵的身子。
    看着那人欺负得背影,栾清平轻声解释道:“世子爷要立军威,你便是他树威的最佳人选。为救你命,我只得狠狠打你,你明白我的苦心吗?”
    刘忠奇只是直直地望着黑暗,面无表情,眼中却蕴着恨意。
    罢了,你懂不懂我的苦心,都没关系。栾清平轻轻叹息一声,微微挪了下身子,轻轻靠着刘忠奇的背,确认他在安然在身边躺着,才放心睡去。
    天刚露出一丝亮光,河滩上过夜的众人都尚未睡醒,薛凌云却猛地睁眼,一把放开叶长洲,几乎是手快过脑地抓起地上的战刀,弓腰屈膝警戒起来。
    河滩被晨雾笼罩起来,氤氲着水汽的浓雾中,只听“轰隆隆”一阵遥远而沈闷的行军声,似有千军万马践踏着大地,朝四面八方围过来。不仅薛凌云听到异响,队伍中有行军打仗经验的士兵也机警地站起来,手持武器警戒着。
    四周浓雾遮挡,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何人的队伍围过来。薛凌云听到越来越近的轰隆声,大喝一声:“敌袭!”
    叶长洲连忙站起来,十分默契地紧跟在薛凌云身后,也拿着战刀警戒着他身后,两人互为犄角。
    就在众人着急忙慌起身应对的瞬间,四周雷鸣般的马蹄声已经围了过来。只见浓雾中冲出无数庆安国骑兵,皆身着铠甲,密密麻麻围过来,将河滩上叶长洲一行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薛凌云看到庆安国骑兵的瞬间,眼里的光迅速破灭:被如此多的庆安国骑兵围困,自己这区区几百人,只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被碾压殆尽。他快如闪电拉着叶长洲退至白玉河边,口中喝道:“撤退!”
    众人连忙跟着他退至白玉河边,叶长洲望着滔滔河水,脸色煞白:若庆安国人步步紧逼,只怕自己等人只有强行渡河了。看这河水如此湍急,不知其深几许。
    下去了,还有命活吗?
    天要亡我。叶长洲绝望地闭了眼。
    正当他心如死灰之际,突然听到庆安国骑兵里一声清脆的喊声:“十六皇兄!是我!”是叶文月!
    叶长洲死去的心顿时又活了过来,欣喜地睁开眼,只见叶文月穿过浓雾,双手拨开人群,哭着朝自己跑来。
    她一身鹅黄衣衫,发髻简单却精致,只插着日常珠钗,虽哭着,跑得倒是挺快。看样子这些日子得到精心照料,背部的伤好了许多,她身后则跟着刚下马的常慕远。常慕远生怕她激动过度跑摔倒,将马缰绳递给洛桑便追着叶文月跑,嘴里担心地唤道:“月儿,慢点!”
    方才草木皆兵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叶长洲望着奔跑哭泣的幼妹展开双臂,悲喜交加唤道:“月儿!”
    叶文月扑到叶长洲怀里,抱着他“呜呜”放声大哭:“皇兄,我好想你……”
    叶长洲抱着叶文月也是湿了眼眶,连忙拍着她背哄道:“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
    兄妹二人喜极相拥,队伍里那几个陪嫁宫人也冲出来围着叶文月,跪下去哭得不能自抑:“公主……”尤其是秋菊,她自小与叶文月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叶文月被常慕远带走后她常以泪洗面,如今再次相逢,她便是死也不肯离开叶文月了。
    见叶长洲兄妹相逢,薛凌云收了战刀,冲着追过来的常慕远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庆安国皇叔,在下大盛煜王世子,薛凌云。”
    常慕远一双眼睛都在叶文月身上,见他们兄妹相拥喜极而泣,也是一脸戚然双眼湿濡,似乎跟兄长团聚的不是叶文月,而是他。见薛凌云出来,他连忙也学着薛凌云拱手道:“原是煜王世子,久仰大名。我早不是什么皇叔啦,就叫我名字好了。”
    这人果然洒脱不羁,也不端架子,薛凌云放下手便笑道:“您说笑了。”他环视了下甲胄完备的庆安国骑兵,偏明知故问道,“王爷您这般阵仗,是要进京勤王?”
    说到正事,常慕远这才收了心神。他倒是毫不客气自来熟地一把搂过薛凌云肩膀,拉着他就往一旁走:“他们兄妹重逢定有许多话说,凌云兄,你来。”
    看来他已从叶文月口中得知叶长洲如何倚重薛凌云的事,径直拉着他到一旁,才皱眉道:“小舅爷既然已逃出雁鸣城,想必你们也都宫里知道发生何事。我本欲带月儿回长宇草场,惊闻常河山谋反,便召集兄弟们进京。常河山狼子野心,他一心与西潘勾结,若叫他坐了庆安国江山,那对庆安国和大盛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小舅爷?薛凌云疑惑只是一下,便明白了他说的是叶长洲。
    叶长洲果然猜中常慕远的心思。薛凌云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叔礼贤下士称我一声兄,那我倒有几句肺腑之言想对您说。”
    那边,叶文月终于收住了眼泪。她陡然离开母妃,跟着叶长洲一路颠簸九死一生,却又无奈分离。此刻重逢,终于见到亲人,她心里对叶长洲的已是万分思念和依赖。
    “皇兄,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啊……”叶文月离开叶长洲怀抱,可看到叶长洲如此憔悴,一身狼狈,又忍不住哭起来。
    她哪能想象得到与兄长分离后,叶长洲都经历了些什么。叶长洲伸手抹去她脸颊的泪,红了眼睛道:“好了,不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见叶文月低头抹泪,叶长洲瞥了一眼远处正与薛凌云聊天的常慕远,低声问道:“这废皇叔人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
    叶文月红了脸摇摇头,抽泣得不能出声。叶长洲见她双髻垂髫,还是未婚少女的发髻,猜测常慕远宠溺将就她,并没有强迫她,便轻声哄道:“好了,不哭了。你如今都是嫁人的大姑娘了,可不许动不动就哭鼻子。”
    叶文月眼红红望着他,巴巴拉着他衣袖道:“皇兄,跟我们走,我叫他护着你,再不要受人欺负了,好不好?”
    叶长洲苦笑了一下,擡手轻轻刮了下她鼻梁,宠溺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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