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罗带结未成
他低头啃咬着叶长洲耳边鬓发,一把撕开叶长洲罩甲。
叶长洲心里畅快,嘴里不断刺激他:“你就这点本事吗薛凌云……”
“呵……不够。”
“世子爷,你行不行?”
“你不行。”
“你好弱。”
“啊……你没吃饭吗?”
“你也不过如此。”……
薛凌云许多日没碰他,正憋得慌。年轻气盛哪经得起叶长洲如此挑拨,顿时血气喷涌,径直伸手将叶长洲腰间那缀着宝石珍贵鞶带扯下,三下两下缚住叶长洲双手,拉起就往岩壁上粗树根上绑。
“叶长洲,你这磨人的狐狸精。”薛凌云狠狠将他顶在岩壁上。
春雨下了一阵便停了,此时洞外悄然无声,一轮残月从乌云里露出半张脸,将清辉洒向金沙河。清澈的河水揉碎满河月光,洗去堆积一个冬天的暗沈。微风徐来,带着山间的清新与花香,拂过面颊,令人心旷神怡。风声丶水声丶虫鸣,交织成一曲悠扬的夜曲,令人陶醉其中。
叶长洲勉强站在地上,半躺半倚,双手被鞶带缚住绑在头顶粗树根上,身上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比那洞外的残月还要白皙一些。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脯上下起伏,挂着汗珠,浑身冒着热气,倒是一点也不冷了。
“薛凌云,放开我。”他有气无力喊道,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手疼。”
薛凌云也敞着衣衫,热得直冒汗,正坐在旁边裹身上的伤。一场酣畅淋漓彻底发泄不快和郁结。他径直过去将粗树根上鞶带取下,抱着站立不稳的叶长洲回到巨石坐下,却没将他手松开的意思。
“还不解开?”叶长洲双手还被鞶带紧紧绑着,手腕勒出红印子,举到他面前,撅嘴道,“发泄够了吧?”
“不够。你不是嫌我不行吗?呵,你也就只剩嘴硬了。”薛凌云抹了一把汗,像抱着珍宝似的将叶长洲拥入怀中,动情地贴着他脸颊,轻声道,“叶长洲,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狐狸精?”
温热的肌肤相贴,似空气里都多了几分甜蜜味道。嗅入鼻中的是对方带着皂味的气息,好生让人心安,足以令人放下所有警惕。叶长洲皱眉:“我不是狐狸精,狐狸精是形容女子的。”
薛凌云咧嘴一笑,揉搓着他腰腹:“你是男狐狸,更让人欲罢不能。”他把下巴放在叶长洲肩头,闭着眼睛道,“打一掌给颗糖,是你惯会的伎俩。”
叶长洲苦笑,看着自己被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还有被鞶带紧紧绑住的双手,问道:“这块糖,够大了吧?”
“不够。”薛凌云摇头道,“你这巴掌打狠了,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这块糖必须要能弥补对我的亏欠。”
叶长洲不满地问道:“这样还不够?我都快累死了。”
“不够。”薛凌云擡头看着他,无比认真地道,“往后,你要随时随地满足我,不论我怎么玩,都不许反抗。”
叶长洲不干了,直起身子反驳:“不行,我好歹是郡王,你让我在下人面前脸往哪里搁?”
薛凌云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道:“不当着别人。你想让人看着,我还舍不得呢。”他想起叶长洲醉酒后要自己绑他的事,擡头看着他,笑道,“而且,你明明也很欢喜的。”
叶长洲压根想不起月牙巷那事,红了脸反驳道:“你胡说!我……我哪里欢喜了?”
薛凌云挠了下他咯吱窝,随即想起这人没有痒痒肉便放弃了,偏要看他羞涩的样子:“那方才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也不怕叫刺客听见。”
叶长洲恼羞成怒,绑着手就推了薛凌云一下,急得都结巴了:“你……你胡说!我那是被你弄疼了!”
薛凌云被他推得往后倒了一点,见他羞成这样,更加来劲了,抱着他就用自己胡茬扎他,笑道:“刺客要是听见你那浪叫,要是把持不住喷鼻血而亡,还不用我动手了。”
“薛凌云!”叶长洲羞恼地叫起来,一边躲避着薛凌云扎人的胡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小十六你羞什么,方才浪成那样怎么没羞?”
“薛凌云,我再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我就一直缠着你……方才还景纯丶心肝丶世子爷的乱叫,怎么现在变成冷冰冷的薛凌云了?再叫来听听,我还想听你叫相公……”
“我就不叫!”
“叫一声好相公来听听。”
“就不!”
两人打闹成一团,直到都没力气了,瘫倒在地。薛凌云依旧把自己脸埋在叶长洲胸膛里,像依恋着母亲的胸怀。
叶长洲双手捧着他脸颊,趁着朦胧月色,轻声问道:“薛凌云,你还恨我么?”
“还恨……可是,我好爱你,爱到骨子里……”薛凌云抱着他,将头埋在他胸口不肯出来,“我求了陛下恩典,若庆安国强要你去游学,我就做你贴身侍卫,你去哪我就去哪。”
叶长洲心头一颤,没想到薛凌云竟这般痴情,当即捧着他额头落下一吻,颤声道:“薛凌云,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傻的人?我何德何能,要你这般照护?”
薛凌云道:“我才不傻,我跟你去游学,便也摆脱了质子的身份。”
是啊,两个人,一个摆脱了质子身份,另一个就马上接上,还真是天生一对。叶长洲仰天苦笑,捏着薛凌云后颈,思前想后,洒脱一笑:“罢了,万般皆是命。有你陪着,总好过我独自一人去面对。”
“嗯。”薛凌云从鼻腔里轻声应道。
薛凌云抱着叶长洲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洞外渐渐明亮。经过一夜,那些刺客竟还没下到金沙河,不知是被抓了还是跑了。
趁着洞口亮光,叶长洲查看了下薛凌云背部和腿上的伤口,都不再流血,但没有治伤药,只怕时间长了伤口会恶化。
撩开洞口杂草和树叶一看,今日竟是和阴雨天,外面无比宁静,不知他那些兄弟们是否安好。尤其是十九叶明志,他身边有十几个护卫,应当无碍的吧?
叶长洲担心着其他人的情况,叹息一声,转头就见薛凌云靠在岩石上,一点精神气也没有。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想必他定饿得难受。
叶长洲擡头四望,发现那棵大麻柳树的树根处最为隐蔽,不仅可以藏身,树下那一汪河水说不定有鱼。
“薛凌云,你饿不饿?”叶长洲将鞶带束好,转头笑盈盈看着他。
“废话,当然饿了。我伤了腿,不然能用这铁弓射来猎物……”随即想到叶长洲是不食荤腥的,立时闭嘴,打了个哈哈,“哈哈……不吃也没事。”
叶长洲撩起衣袖,得意地道:“那就看我的本事。”说完竟轻手轻脚出了山洞,四下一看没有人,弯腰屈膝小跑到麻柳树下,用大树的庞大发达的根系为自己挡身。
薛凌云好奇地直起身子望着大树那边:叶长洲幼年流浪过十来年,且看他会用什么手段捉到吃的。
“不对啊……”薛凌云楞了下,“他不食荤腥,那……”那还如何猎杀和做熟?
薛凌云对他满心好奇。只见叶长洲撩起衣袖,折了许多麻柳树枝,拖回到树下,用一块小石头一点点将叶子捶打成浆,撒到前面那块水潭。
这水潭并不大,也不深,不知会不会有鱼。薛凌云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难道这麻柳树汁液还能抓鱼么?
可不由得他不信,麻柳树汁液撒到水潭里一刻钟的功夫,居然有鱼开始露出水面,翻出白肚皮。
薛凌云大喜,只见叶长洲脱了靴子下到水潭里,将被药翻的鱼一个个捡起来往岸上抛。刚开始翻的是小鱼小虾,还有螃蟹。到后面,居然后一两斤重的大鱼也翻上来了。叶长洲顿时有些捡不过来了。
薛凌云高兴坏了,撑着铁弓站起来,一瘸一拐过去帮他。两人欢快地捡鱼,捡了足足有五六斤,皆放到麻柳树下,用石头圈了一些水,权做鱼池。
“真有你的。”薛凌云搀着叶长洲回到麻柳树下,盯着池里的鱼,好奇地发现,大条些的鱼居然又活过来,一个个在小池子里游得欢快。
见他一副没见识的样子,叶长洲笑道:“麻柳树汁液有毒,能麻痹鱼。”
若是往年行军知道这个,何至于挨饿。薛凌云从皮靴内扣取下一把匕首,三两下将一条大鱼开膛破肚,在水里清洗干净,回头看着脸色已然不好的叶长洲,轻声道:“你回洞里歇着,我稍后便来寻你。”
叶长洲不食荤腥,也见不得杀鱼的血腥,勉强冲薛凌云微微一笑,转头便朝山洞里去。薛凌云叹了口气,如今在这野外又不敢生火,只能吃生的了。
以往在野外作战,生吃蚯蚓老鼠都是有过的,如今有这么肥美的大鱼,生吃自然不在话下。但他不能当着叶长洲的面吃,等叶长洲走远,便用匕首切开鱼皮,只选用鱼腹无刺处的肉。
一块新鲜至极的鱼肉下肚,虽有些腥,但能保命。薛凌云自嘲一笑:“嗯,鱼脍肥美,只是差点酱油和醋,最好再有些芥就更好了。”
吃了几口,腹中不再饥饿,薛凌云便站起来举目四望。自己皮糙肉厚,粗惨淡饭能管饱就行,可叶长洲就难伺候了。他不食荤腥,这时节又不是处处有可食的野菜,拿什么给他果腹?
正当犯难之际,一只硕大的鸟“咕咕”叫着飞回麻柳树上的窝里。薛凌云手叉腰,咧嘴一笑。
叶长洲回到岩洞等了片刻,腹中也是饥饿难耐。他砸了砸嘴,倚着岩石闭眼歇息。想着只要今日能走出皇家猎场,便有吃的了。
“小十六!”薛凌云在洞外兴奋地喊道。
“嗯?”叶长洲没睁眼,“你吃完了?”
“嗯。”薛凌云一瘸一拐爬进来,手背后,献宝似的在叶长洲面前神秘一笑,“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叶长洲脸色更差了些,睁眼看着他:“虾和蟹我也是不吃的。”
“不是。”薛凌云摇头,孩子气地看着他,“再猜,这是你能吃的。”
自己能吃的?这大冬天的野外能有?叶长洲笑了:“无妨,只要今日能走出去,我饿两顿没关系。”
薛凌云见他不猜,将背后的手伸到他面前展开:他手心里竟然是五颗鸟蛋。
是了,在暖阁里他见过自己吃鸡蛋羹。叶长洲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某处又是一动:这人对自己,可真是万分细致了。
“可是……”叶长洲心里感动,冲他一笑,“生的怎么吃?”
薛凌云捡了一旁的枯草和枯树枝很快搭在一起:“一点点火就能将鸟蛋烧熟,无妨。”说完掏出火折子点火。
叶长洲连忙将五颗珍贵的鸟蛋用地上薄沙盖起来,道:“把火移到这砂上,否则鸟蛋直接受热会爆炸。”
薛凌云依然照做,问道:“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叶长洲盯着燃烧的枯草,道:“当年跟着母亲逃难,鸟蛋可是最美味的食物,我怎会不知?”
薛凌云擡头看着他,眼里渐渐漫上怜悯:“那……麻柳树汁液毒鱼呢?你又不食荤腥,如何得知?”
叶长洲看着他真诚一笑:“我娘食荤腥呀。”随即,目光落在冒着火焰和烟雾的枯草上,“娘身体不好,我想尽各种办法给她补身体……可最终,我还是没能留住她,我八岁那年,她病死在庆州……”
薛凌云见他呆呆地看着火焰,眼中尽是哀戚,想必是想娘亲了。薛凌云心里一软,没再打扰他,连忙低头认真烧火。
他不敢烧太多,只烧了一把火,估摸着剩下的热灰能将薄沙下的鸟蛋烫熟,便将火灭了。等了片刻,用树枝拨开薄沙,原本白色的鸟蛋表皮已经烤得微黄,看样子是熟了。他忍着烫将鸟蛋拿起来,斯哈斯哈吹了灰,剥开一点点,香味顿时溢出来。
“好香!”薛凌云仔细将鸟蛋剥出来,递给叶长洲,“给。”
“嗯。”叶长洲接过剥开的蛋,慢慢吃起来。
“薛凌云,你说这次的刺客和天牢那波刺客,是同一个幕后主使吗?”叶长洲吃着蛋,偏头看着他。
薛凌云拍着蛋上的灰,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擡头直视叶长洲,坦言道,“两波刺客武功都不弱,而且用的都是军中常见搏击格斗术……但是有一点不同,劫杀天牢的刺客武器并非制式。”
叶长洲抱着胳膊道:“看来不是同一拨人。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在朝中有同党。”
薛凌云将剥好的蛋递给他:“天牢被劫后,牢狱司上上下下全部被革职下狱,连一条有用的大鱼都没抓到,这背后主使藏得够深。”
叶长洲拿着蛋,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说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薛凌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是我,行了吧?我活腻了,自己找一批刺客到天牢刺杀我,又把自己腿砍成这样。”
“嘶……”叶长洲一脸坏笑盯着他,“说不准呢,你薛大世子那么疯,万一疯起来自己都杀呢?”
薛凌云手指沾了灰,径直往他脸上抹:“那就拉着你同归于尽。”
叶长洲一个不防脸被他抹了黑灰,跟花猫一样,也坏笑着摸了一把灰,径直一掌糊在薛凌云脸上,顿时将他脸抹成黑色,连嘴里也进了灰。
“叶长洲!你个坏家夥!”薛凌云吐着嘴里的灰,一把摁过去,两人笑着打闹成一团,连日来的隔阂丶猜忌丶不满,皆在这一顿寒碜匆忙的早餐里消散无踪。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是随机掉落的小剧场哦~宝子们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