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越他又发病了?
拉住女孩手的画面非常突兀。
不说陶双慈了,简越自己都被自己冒然的举动惊到了。他楞了下,极快地放开,不自在的手指动了动。
“我刚有个问题想问陶同学”任何解释听起来都好像很拙劣,但简越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出口,“不过现在忘了。”
陶双慈神情还很恍然,被拉过的手上还残留着对方透过来的热度,在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原来他的手的触感是这样的,好温暖,能被这样的手握住的话她感觉她可以无视前方的一切艰难险阻。
因为真的会很安心。
可是限时的体验只有那恍惚错觉的两秒,陶双慈亲眼见对方收回了手,两人的距离又回到了原点。“啊,这样啊。”就像膨胀的气球被突然放空了里面的气体,气球干瘪了下来,她也是。
这时旁边的向惟清学长出声叫她,“我们走吧。”陶双慈笑着和对方道别,“那简越,我们先走了,再见。”
失态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即使是身体擅自违背了他的意志。他微颔首,和对方擦肩而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走的轨道,既定的轨道,就像两人的擦肩,那是不该交错的。
不过当时对此深信不疑的简越也想不到未来有一天他也会越轨行驶,只为了和对方接轨。话不要说太满,人毕竟不是被设定程序的列车,不可控制充满变数才是人类这种生物的迷人之处不是?
——
冬去春来,秋往夏至。热气蒸腾,火辣的光线透过窗镜倾洒进来,让人的体温又上升一个度。学生们纷纷换上了轻薄的夏季校服,在偌大的校园里,男孩女孩们无不洋溢着独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青春气息。
陶双慈托着腮,用笔冒戳着头。高二下半期像是正式揭开了高考这一战的序幕,大家迅速进入了备战状态。大家不仅在平时的课业里卷,回家还会挑灯夜卷,只为未来毕成功于一役。陶双慈和千千万万寄希望于高考的学生并没有不同,她也埋头苦读,也为破解一道难题而熬夜发愁。学习基本占据了她大半的时间,本就素质不怎样的身体像是在和她抗议,三天两头就闹点小毛病。
题解不出来,陶双慈放弃地趴在了课桌上。耳朵紧贴在桌面上,她静静地闭眼想要短暂的放空一下。一进入高二学期,邹柏薇就主动请缨,接手了篮球队经理的职务,另外一个经理助理是她们班的一个女生。高二了为什么她们还能分心去干别的事情啊,她简直想不通。不过据孙雪说,可能是因为简越高三要退队,专心准备出国事宜,能近距离看到简越打球的英姿的话也只有趁现在了吧。为青春不留遗憾吗虽然很多人可能不理解,会认为这样的女孩很傻,但是陶双慈能理解。女孩饱含情意的眼睛是最好的相机,能留下喜欢的人最美好的影像。谁不想留下这样的回忆呢,陶双慈也会憧憬以后想起时自己的青春是圆满的。
简越要出国的事,不是什么秘密。以前就有风声传出,所以陶双慈一直都有心理准备。相遇即是上上签,能同班能一起度过一个夏天更是有缘,手中的流沙越来越少,每一天能窥觑到一眼,便是幸运。
其实陶双慈一直都有偷偷的去看简越的比赛,每一场,只要简越会上场,她基本上都会在。除了实在无法来的理由,但即使这样,她下来一个人都会遗憾好久。她的勇气不多,使用一次就要给自己充好久的电才能再次满格,周而覆始,她总是在这条路上跑的很辛苦,无数次想要放弃,又要自我折磨。
她有挤在人群里,成为渺小的一个点,围观主角的人生一样默默地看着邹柏薇给简越递毛巾递水;她有站在角落,变为灰色的阴影,凸显着闪亮人物的彩色世界是多么缤纷,邹柏薇光照耀人,在球队被所有球员当成团宠;她有匿藏在黑暗中,化为一名隐匿者,澎湃的爱意只能封藏,生怕见了光被人嘲笑不配,与立于光下的一对璧人作对比。
想都没想过的事,是临近放暑假的时候发生的。班上在篮球队做邹柏薇助理的同学找上了自己,拜托自己接替她助理的工作。篮球队最后的一场重要比赛她无法参加,那一段时间她都无法分出时间去做助理的工作,所以她只能找人替她成为经理助理,辅助邹柏薇给这个夏天做出最完美的收尾。
这个同学陶双慈确定没与她有过私交,除了偶尔遇到会相□□头打个招呼外几乎没有其他交谈,所以当听到她找上自己去替她时,她真的很惊诧。为什么?为什么会找上她呢?满脑袋的问号让陶双慈还以为对方是在整蛊她。
“为什么是我啊?”
女孩倒是很大方,理由直接明了,“因为我听过你的传言,你不是很喜欢简越吗?还追他到过更衣室。我很欣赏你,所以觉得这个接替人非你莫属。”青春靓丽的脸上扬起明丽的笑容,女孩豪不扭捏地自爆,“我也喜欢简越,小学时我和他一起参加过比赛,一见钟情。虽然他是一点都不记得我,但我已经努力了,努力把他留在我的人生记忆里了,我的夏天没有遗憾了。”
女孩认为陶双慈和她一样,所以惺惺相惜。
“可是...........”陶双慈犹豫道,她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疑问,“即使没有助理,但经理在啊,我相信以邹柏薇的能力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能完美操办大赛的相关事宜的,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没有助理应该问题不大吧?”
“笨蛋!”女孩唾沫星子一下喷向她,声音猛地提高,咬牙切齿,“没问题个屁,问题大了。邹柏薇要练琴哪里有时间,她和简越一样都是要出国的,学力又比不上简越,更要早做准备。”她吐槽道,“她只是徒有虚名,其实在做事的都是我好不好,她只会在需要时来打一趟,联系联系重要人物,我怕我要是真走了,她找些空心架子来接替我,最后把场子砸了,让我前期流的血汗浪费,我倒可是真的会吐血。”
“所以啰,还不如让我自己来找放心点。”
“可是......我也没做过啊”陶双慈脸色为难道,“你这么相信我?我要是也搞砸了怎么办?”她最怕对不起别人的期待了,也害怕自己做不好。
直爽女孩也就是裴娜娜,她刚才想起了对方的名字,她说,“你能做好的。有心的人不会做不好。”
“而且虽然我们没有怎么说过话,但我对你好奇私底下有观察过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裴娜娜笑了下,“一个打扫卫生愿意最后走的人,我想是可以相信她的责任心的。”
“听我说真的是很好的机会哦,可以近距离看到男神和他说话的机会,你确定不要?”对方循循善诱,朝她抛了个你要是错过你就是傻瓜的眼神,“你确定你确定你确定不接!?”
“我.........”陶双慈纠结的眉头打结,回覆的声音都有点虚,“我考虑看看吧,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啊,拜托!你有什么顾虑吗?有什么不会的到时可以和我打电话啊!”说着手极快的夺过陶双慈的手机,啪啪按下自己的手机号,“这样,我把我的手机号存在你联系人里了,有不懂的就问我,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那.......好的”陶双慈就是很难拒绝那种非常强势的人,像她妈妈或者裴娜娜,气势排山倒海而来,她很容易就会被对方的强大自信而折服。
“我试试看吧。”陶双慈应的毫无底气。
“okok,我看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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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裴娜娜的半强扭下,陶双慈内心忐忑地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为了篮球队的新经理助理。她被裴娜娜大步拉着和篮球队的诸位见了面,队员里有两人对她名字还有点印象,耐人寻味地多瞅了她两眼。简越还好,他一般都是惯于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的,除非你能听见他的心声,不然你都摸不清他的想法。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刚才盯她的那一眼时间有点长。邹柏薇对于她的到来反应最大,不过裴娜娜力挺她,邹柏薇说一句,她能说十句反驳她,毕竟她才是一直做事的那个人,真争执起来,邹柏薇面子上肯定不好看。而且,她也确实需要又一个工具人替她做队里这些事,邹柏薇心里膈应,也忍了,面上得体的朝陶双慈温柔假笑,以示欢迎。
虽然在职时间只有那么长,但陶双慈既然接了,就要把它做好。一开始不熟悉,她做的磕磕碰碰,引得别人在背后说她别有目的,不是诚心做事。但她一心想做好,被别人说也不反驳,沈住气,有不懂的就多问,在电话里请教裴娜娜,渐渐地也做的有模有样了。
这时候邹柏薇就会出来收割美名了,对外说都是她不留馀力的指导她,她才能做的那么好的,众人一听对她的钦佩又多几分。虚名对陶双慈来说不甚重要,她看重的只有简越的心思,她做得好了,他会不会又多认识她一点,对她改观呢,认为她还不错?
因此她越发的投入,想要做的更好。记录每一场比赛数据,每一个上场球员的出手,得分,失误,犯规情况,手速要快,尽可能的做到记录详细。还有比赛的录像,最后一场大赛之前的每一场练习赛友谊赛都是宝贵的经验,她要找好角度,记录下每一场的录像以帮助球员在赛后覆盘比赛。
其他的后勤事务就不说了,简单的医疗支持还有各方面的协调联络,事多繁杂,你要按照轻重缓急地去安排好。
她本来是个缩在壳里的蜗牛,但为了不留遗憾,决心在这个夏天释放出自己最大的力量。很累很辛苦,幸好最后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裁判最后的吹哨声响起时,我方赢得了最后的比赛胜利!
大胜!陶双慈激动地跳了起来,向他们跑过去,所有的队员大汗淋漓的,疲惫但兴奋不减分毫,开心地围住她把她抛起来。
“我们胜利了!冠军!”
狂喜的吼叫响彻体育场,男孩们的青春也在炎炎夏日里有了最好的收尾。陶双慈被气氛感染也忍不住流泪,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最后她的努力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和认同。她知晓他们运动的强度,也知晓他们对篮球的热爱,他们都没有辜负自己的青春,她由衷地为自己和他们感到开心。
简越作为出力最多的主力,今日狂砍分数力气耗尽,教练话一说完就倒在休息室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冥冥中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搭了一条柔软的毯子。
咕噜咕噜,简越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深海里下沈,逐渐丧失意识。
陶双慈一直守着他,所有人都走完了,她怕留他一个人在休息室里会发生什么意外,就没走。突然的“哐当”一声巨响,把打瞌睡的陶双慈震了起来。
她像猫炸毛一样,四处张望,“怎么?怎么了?”
简越从沈睡中苏醒,矫健的伸展身躯打了个呵欠。听到女孩的声音,他懒洋洋地瞥了过来,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正经的笑。荷尔蒙爆棚的身躯一步步朝陶双慈紧逼,利用身材优势把她抵在背后的柜子上。
陶双慈只听到耳边低沈磁性的声音在侵犯自己的耳朵,说,“嘿,陶双慈,你的嘴肉肉的,蛮带感的,你看起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然后她感觉到对方灼热的视线又游移到自己的脖颈处,光洁的脖颈白的亮眼,陶双慈恍惚听到对方暗自吞咽的声音。
她听到他在乞求,眼神渴望,他说,“我现在好饿,请问可以喝一点你的血吗?”
脑子轰地一声,陶双慈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的人。
简越他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