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伏黑甚尔怀中抱着的人在微微颤抖，玉渊比想象中的更加主动更加热情，就连他也吓了一跳。
不妙啊，他不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伏黑甚尔心中有些疑虑。
那自己算不算是趁虚而入？他一边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如伏黑甚尔梦中的一样，冰肌玉骨，微凉的触感与玉渊脸上的红晕产生微妙的反差。
他的手逐渐顺着对方的腰划入水中。
“呜……”一声略显尖锐的声音从对方的口中传出，但是立刻止住了，尾音堵在了喉咙中。
随后玉渊一口咬在了伏黑甚尔的肩膀上。
“嘶……”伏黑甚尔轻轻倒抽了一口气，“这么用力？”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以他的身体素质能被别人啃出血来，足以表明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过伏黑甚尔连眉头都没有皱起，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他的手缓缓动起来。
玉渊的喉头发出小兽一般的呻，吟，他咬的更加用力了，放在伏黑肩膀的双手也不自然的用力，就连关节都因此而隐隐发白。
灰色的双眼无机质的看向前方，时而变成金色的兽瞳，眼下隐隐浮现出银白色闪着光亮的鳞片。
他从没有过这么激烈的感觉，连呼吸都忘记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热量都集中在了某一点，那里像是即将喷涌而出的岩浆。
“住手。”微弱的从牙齿间挤出的声音，没有能动摇伏黑甚尔。
玉渊想要逃离，逃离这个深渊，他知道一旦自己真的踏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感觉伏黑甚尔的手已经完全掌控住了他的一切，压抑多时的东西，就像是决堤的洪水，连神明都无能为力。
好可怕啊，真的好可怕啊！为什么情，欲这种东西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呢？
伏黑甚尔感觉到自己肩头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喂，你不是吧？因为这种事情哭泣？”他稍微推开玉渊一点，抽回手时不小心剐蹭了一下对方脆弱的地方，玉渊再次哆嗦了一下。
他用手擡起对方的脸颊，看到了他金色的眸子，还有从眼下一直蔓延到脖颈的鳞片，银白色在灯光的照射下又反射出其他斑斓的色彩，美丽的让人不能呼吸。
“这是什么？”伏黑甚尔伸出手抚摸对方的鳞片，那是如同坚冰一般的手感，那些鳞片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手放上来时全部一起合紧了一下。
玉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根本没有听见对方的话，因为潮水一般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了。
那种令人恐惧的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以后，身体中燥热再次席卷全身，他就像是走在钢丝之上，两边都是悬崖，现在就看他会落入那一边而已。
伏黑甚尔今天才发现原来之前对于他的猜测或许根本就是错误的，什么大家少爷，什么中洲的□□，那都是旁人强加给他的一些身份。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有怎样的势力，又是怎么沦落到横滨，只知他是从中洲而来。
但光看他显现出的这些特征，不难想到，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是妖怪吗？”他喃喃道。
禅院家的的武器库或许不会给他们所认为的下贱之人开启，但是藏书室却能随便进出。
伏黑甚尔记得当年自己在禅院家的时候经常躲进藏书室偷懒，也无意间瞄过一些藏书，似乎讲的就是中洲的妖怪们。
除了图集之外，还有一些收伏妖怪的故事，有媚骨天成的狐妖，也有睚眦必报的蛇妖，他只当是文学作品来看的。
伏黑甚尔是听说过有除妖师或者阴阳师，但对于天与咒缚来讲没有灵力也没有咒力的他注定与这一切无缘，可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见到一位。
玉渊根本没听他说话，只是挣脱了他的手掌，再一次拥抱住他，仿佛有肌肤饥，渴症一样。
伏黑甚尔轻笑一声，“我用手你又不肯，现在难受了？”
玉渊这会没有用力咬对方，而是用自己长出来的尖牙慢慢的磨着对方锁骨的皮肉，让他又痛又痒。
伏黑的碧绿色瞳孔暗了下去像侵染了墨的绿宝石。
“我不会再停手了，你等会可不要哭啊。”
玉渊不知道当天晚上究竟是怎么过去的，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在天空中御气飞行一样，站立不稳时就会摔落下来，但还好总归被人接住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大海中的一条微末的小鱼，只能跟随着大海的漩涡无助的起伏。
直到最后一刻脑中炸开了烟花，空白！还是空白！席卷了他的全部大脑，只有伏黑甚尔看到了他身上的鳞片再次扩大，缝隙之间还隐隐约约有着金色的光芒，那样的景象让人一生都难以忘怀。
当玉渊睁开眼睛时，他的意识还没有回来，有些发楞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生物。
不得不承认伏黑甚尔的身体确实很漂亮，每一块肌肉都带着野性的力量，只是为什么自己一睁眼会对着他的身体呢？
他微微挪动身体，伏黑的一只手环绕过他的脊背搭在他的肩头，完全将他圈在怀中。
玉渊明明记得昨天和这人分开了才对？而他为什么会在自己身边？
还有，自己为什么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还用不上，如同所有力量被耗尽。
他慢慢移开对方手，坐了起来，房间乱糟糟的，伏黑甚尔的裤子随意扔在沙发背上。
玉渊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没有穿一件遮羞的衣服，他双手紧握被子，昨天的记忆缓慢的从大脑中拼凑出一些真相。
乾坤镜说的话，以及伏黑甚尔的闯入，而后就只剩下沈浮的快乐，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双腿发软。
玉渊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把自己埋进眼前的被子里，他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伏黑，自己意志不坚定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放任自己投入欲，望的洪流之中。
他没能规劝住自己，又怎么能限制住别人呢。
玉渊在懊悔的情绪中反省自己，完全没注意伏黑甚尔也醒了，他从对方身后环绕住他劲瘦的腰身，轻柔的在他耳后落下一个吻。
他吓了一跳，浑身上下又因为这个吻而酥软。
“别……别。”玉渊挣扎一下没有用什么力气，事实上他也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五百年的光阴只有修为的增长，情爱方面他完全就是空白中的空白，一点也没有沾染过，他不曾尝试过心动的感觉。
然而现在，在他心动之前，他先尝到了作为龙族困扰的一面。
普通龙族算不得上神，有一丝神血，只能说拥有更高的灵性，并且比起其他所有种族来说更容易得道飞升而已。
所以他当然拥有兽类的一些特性，不然也不会有龙生九子的传说了，那些龙不也是因为需要繁衍才出生的吗？
等到成为真正的上神之时所有尘世中的欲都会随之消散了，只有只有大道才是他们追求的一切。
以前总觉得同族过于安逸躺平，有这么一副天生的修道之身，却只懂享乐。
现在他才明白，没有谁比谁修道更加容易，在成仙的这条道途上每个种族所经历的困难不尽相同而已。
人类无法克服短寿与天分的桎梏。
龙族则无法克服兽类的天性。
伏黑甚尔的吻一个接着一个的从他的耳后印在了他的肩膀上，背上，如果可以他想将自己的吻印在他身上的每一处。
因为玉渊本身就是完美的造物。
他低落的情绪被伏黑甚尔所捕捉到，对方停下了亲吻，看着陷入苦恼和自我怀疑中的玉渊。
心中却浮现出一丝隐秘的快乐。
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伏黑甚尔的心中就在大声咆哮着，就是他，将他污染，让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如此一来他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他离不离开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伏黑甚尔又想到。
自己只是看不惯对方那副圣人模样，真将自己当做神明吗？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却为何对方不曾救救自己呢？
带着如同恶作剧一般的心思接近了对方，他竟然还想着要改变自己吗？
太多人想这么干了，但每次都会被伏黑甚尔气跑，然后他就会想，看，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渣滓，谁也忍受不了。
人类总有个毛病，就是想劝风尘从良，拉良家入水。
他们两人姑且都犯了这个毛病吧，只不过玉渊的手段确实厉害，能让伏黑甚尔暂时从赌桌前离开，那么他的所有注意力自然而然的就回到了玉渊的身上。
伏黑发现对方是真的在用心做一些善事，并且从不计较得失，他好似完全没有生气这种感情一样，于是惹怒他也变成了自己的乐趣。
带着一些怒意的玉渊，眼睛更加明亮，显得他整个人都非常生动，伏黑甚尔喜欢看他像个人类，而不是一个神像。
现在他终于被自己污染了，虽然只有一部分，但伏黑甚尔已经很满意了，他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淡粉色的吻从他后颈一直往下没入被中。
“是我不好。”
玉渊突然开口说道。
“我不应该放任自己的，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吧。”
伏黑甚尔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一丝隐秘的快乐一瞬间消失殆尽，他脸颊上的肌肉轻颤了一下，“到此结束？”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本意是规劝你向善，可是我现在深陷泥潭，分身乏术。”
是吗？所以你也要和其他人一样要走？因为发现我是个无药可救的卑贱的人类？
“我……”
伏黑甚尔现在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了，他用力吻住了他的嘴唇，不让他说出更加绝情的话来。
因为他发现他以前可以笑着看所有的枕边人崩溃离开的模样，但他唯独不想看到玉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