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野泽空山无罪释放。
玉渊和伏黑甚尔也因为异能特务科的原因从警视厅离开。
在走之前玉渊看着松田阵平说道：“你身上的气很奇怪，恐怕不久之后你会有性命之忧，自己多加注意。”
松田阵平：“啊……哦……好的。”
警察们目送两人离开。
伊达航默默的开口：“医药费谁付？”
目暮警部转头就和对方对上的双眼，“异能特务科，我看他们想要招揽对方是真心的。”
“啊……”
“不过上面说明天可能要让你们加训了……”
“啊？”
“上面很不满你们平均下来一秒钟都没有撑到的战绩。”
“不是！他们有病是吧！那可是一能力者，正常人谁有那么快的速度和力道？”小松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目暮警官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这意味着他们的决定无法更改了。
“你要去横滨吗？”
伏黑甚尔和玉渊肩并肩走着，太阳缓缓的爬上来照在两人的身上，拉出了两条长长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横滨对玉渊来说确实是更好的去处，那里更加混乱，更能让乾坤镜积蓄力量，等到它得到更多的力量的时候，自己就能够离开……
离开……
玉渊停下了脚步，他看向前面人的背影，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包围了他，他站定在路边轻轻喘了两口气。
冬季的气温比较低，白色的雾气从他口中扩散开。
“怎么了？”伏黑甚尔转头看向玉渊，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不舒服么？”
他回头向对方走去……
“我……我不知道。”玉渊摸了摸胸口，“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练功出岔子了吧。”
伏黑甚尔嘴角微微勾起，用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了温柔表情看着对方。
“难道不是因为你偷偷溜走还被警察审讯一个晚上的原因吗？”
玉渊盯着他的笑容，感觉自己的心脏再次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他垂下眼回答道：“并没有打算溜走。”
“啊？那你说说你大半夜离开是要去干嘛？”
“我……我只是……心绪杂乱，不利于修行。”
“心绪杂乱？”伏黑甚尔身体微微倾向对方，“嗯？”
难以抑制的羞怯之感涌上心头，玉渊洁白的耳垂都染上红色，那颜色又侵染进脖颈中。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那个梦境所以才不敢面对对方，只好连夜离开吧。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撒谎……
玉渊知道自己在撒谎……
做这种事情对于以前的自己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他就像是被人类同化了一般……
原本纯然的灵魂似乎染上了一丝尘埃。
比起玉渊的低落，伏黑甚尔好像很高兴。
他追问，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
伏黑甚尔好像有点不对劲，玉渊能够感觉到，却又找不出那里不对。
他最后还是选择一个人回到店里，伏黑甚尔在自己身边他会不可避免的陷入一些难以启齿的想象中。
伏黑没有阻止他，似乎之前那个咄咄逼人的，不停要求自己说出爱语的人不是他一般。
两人分开前对方只是露出一个微笑，让玉渊不寒而栗，他的牙齿就像鲨鱼一样闪闪发光，而自己就好像是玻璃缸中的金鱼，虽然有玻璃可以作为阻挡，不过这条鲨鱼耐心极好，悠然自得的游过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出凶狠的獠牙。
如果他是敌人要的是自己的性命，那么他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对敌办法。
可对方明显另有所图。
“喂，你都快把这个毛绒抱枕薅秃了，真不喜欢的话就丢掉吧。”
聒噪的声音又回来了，他这次有些感激对方醒来的正是时候，可以帮自己转移注意力。
玉渊淡淡的扫视对方一眼并未回覆对方。
乾坤镜一个人说的起劲，从各种战略角度表示横滨是个积蓄力量的好地方。
“你怎么这么没干劲！不想回去了吗？”
当然想回去，想回去杀死玄辰，终结他对修仙界的□□。
“我知道，我会去的。”他当然答应下来。
“不对劲……”乾坤镜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如果那个圆滚滚的部位真的是他的下巴的话。
“你不对劲……”它飞到玉渊面前开始打量起对方。
“不对，不对。”
玉渊有些不耐的说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竟然不嫌弃我了？”
玉渊懒得理他，径直上了床。
“你到底怎么了？”
乾坤镜锲而不舍的问道。
“闭嘴，我要休息。”
对方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又是那个梦，梦境变的更加真实了，湿热裹挟着两人的气息。
“玉渊！”
一个声音将他惊醒，玉渊猛然坐了起来，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下来，他连身上都有汗湿的痕迹。
乾坤镜漂浮在半空中认真观察着这个有些日子没见过的主人。
“你……”
“闭嘴。”
玉渊自暴自弃的起身去洗澡，没有人告诉他遇到这种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做。
身体中的火焰被肉身紧紧包裹着，默默的在内部燃烧。
他把自己埋在冷水中，让它们完全包裹着自己，拂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当当当。”
乾坤镜还是非常有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当然没有人回覆，它倒是很自觉的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你是不是生病了？”
玉渊又将自己埋的更深了一些，只露出眼睛，他披散着的大部分黑发都随着水波荡开。
“你究竟怎么了？不是炼化了魔气吗？”
玉渊不答当然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禅院会每每入梦。
“你说说自己的症状，我帮你想想办法，毕竟我也属于你师尊的一部分。”
乾坤镜来到玉渊身边。
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尊，他以捉弄任何人为乐，尤其是玉渊是他的亲传弟子当然会被他更加特殊的照顾一下。
自己从有记忆起就一直跟随师尊了，师尊还总是提起他还是一颗蛋的时候。
比如，“玉渊长大以后都不可爱了，以前还是蛋的时候多亲师父啊，就算师父用毛笔在上面画脸你也不会生气呢。”
“……”
他看到玉渊无语的表情之后就会更开心。
然后师尊会用自己看不懂的表情注视着自己，“玉渊真的什么都不懂呢。”
“我每门科目都是满分。”
“不是这个啦，不是这个，是人情世故啊，你真是一点也不懂。”
“等我下山就会懂了。”
“是吗？”师父嘴角擒着笑意。
后来他飞升了。
再后来玉渊也有徒弟了，玄辰也对着自己说，“师尊真是的什么都不懂呢。”
玉渊被师尊这样说，他就下山降妖除魔造福一方，可百年后玄辰也说出了同样的话，他不明白红尘历练有什么难的，只要守住本心不就好了。
现在他方才知晓，原来入世并不是自己曾经想的那么简单。
他从没像现在一样与人类有那么多的纠缠。
也能在帮助他们的过程中了解到他们的内心。
是爱或者是恨，是生或者是死，人类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们寿命短暂，却能在短暂的人生中有如此浓烈的情感。
听到乾坤镜这么说，玉渊不得不承认，他就算已经百岁只要在师尊面前就还是曾经的小弟子。
师尊，弟子想你了。
玉渊转头看向它，讲述了这些天以来的纠结，以及梦境。
当然他也并没有没有详细描述，只是草草带过。
乾坤镜一动不动，似乎因为这消息被镇住了。
“你……”
也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乾坤镜才干巴巴的开口：“我们都知道你的来历。”
玉渊点点头。
“是龙的话，作为兽类是有发情期的。”
比刚才更震惊的是乾坤镜现在说的话。
就像一道惊雷劈在玉渊的脑袋上，让他惊的头晕目眩，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产生了某种幻觉……
“你说……你说什么？”他直起身子，担心是不是刚才浴缸中的水流入自己的耳朵，以至于听岔了。
乾坤镜干巴巴的继续开口道：“恭喜你啊，终于长大了。”
“这……荒谬！”玉渊斥责着，手上也没闲着，一道光咒朝着乾坤镜飞去。
对方躲的很及时，而后大声说道：“我是说真的！这很正常，你不要恼羞成怒啊。”
玉渊：“吾等修道之人，怎能让你羞辱。”
“不是……”
“休要狡辩！”玉渊从水中站了起来，就是一副药好好修理对方的样子。
乾坤镜吓的想跑出去，却被玉渊的结界封住。
“这是龙的天性，跟修不修道没什么关系，而且那种事情也很正常吧！你看咱们掌门不但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
它一边躲避着玉渊的攻击，一边快速的解释。
“强词夺理！”在玉渊听来，乾坤镜明明说的是两码事情，竟然还敢混淆欺骗他。
就知道不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对方。
玉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气的脸颊上都带着一些粉色。
在连续不断的光咒攻击之下，乾坤镜子还是被击中了。
它一下子僵住了，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玉渊这才停手，不过浴室的东西被零零碎碎的毁坏了一点，这种咒法能够封住灵器的五感和灵魂，让它们陷入沈睡之中。
他坐回浴缸中，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姿势，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
眼眶不知是生气还是羞愤变的红彤彤，可还好没有流下眼泪来。
浴室中安静的只剩下他发梢上水滴滴落的声音。
他保持这样的姿势似乎很久了，玉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在发呆吧。
直到外面出现了一些响动。
“怎么不接电话。”
男人一把推开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