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在中午这短短的三个小时里，沈文茵与系统谈了许多。
    她的心路历程由一开始的伤心痛苦，变成了震惊迷惑，最后又回归了平静淡然。
    沈文茵伤心痛苦在于，晏慕菡无论如何都会和商蓁蓁在一起。
    就算她们俩的感情比海深，商蓁蓁也会一步一步进入她们的生活，无法抵挡。
    这与任何人的意志无关，命运就是如此安排的，所有的事情都会推着两位女主角在一起。
    但很不幸，沈文茵不是女主角。
    她又震惊迷惑在于，系统还告诉她，如果沈文茵一直阻止这件事情，她，还有她的家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她不怕死。
    可她不能看着家人死。
    沈文茵放弃挣扎了。
    晏慕菡是她爱了整整十年的人，现在，她要放弃她了。
    下了这个决定以后，沈文茵感到无比轻松，心情也平静下来。
    爱丶生和死，是人类永久的的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爱情比生命更可贵吗？
    有一首匈牙利诗歌很流行，它给出了答案。
    在《自由与爱情》中，它是这样写的：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抛后方知晓，
    如若没生命，爱情哪里找？
    沈文茵平静地想：生命不一定比爱情可贵，可如果是两条命呢？
    如果是她一个人的生命，她无所谓，她能做主。
    她会和命运战斗到底，她会拥护恋人到死。
    但沈文茵不能看着姥姥去死，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牺牲姥姥。
    姥姥是她的至亲。
    她和晏慕菡确实是在一起了十年，可她和姥姥也生活了二十三年。
    这是养她长大的人，沈文茵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看着姥姥死。
    她还没来得及报答姥姥呢，怎么能一切就结束在这里？
    “你说啊？”
    沈文茵半天没说话，晏慕菡催促起她。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想不明白？”
    “……没事了，我已经想清楚了。”沈文茵回过神，冲她笑了起来。
    “慕菡，我有些饿了，你吃饭了吗？”
    “没吃。”晏慕菡下意识回了她，思维又转回到了前面的话题，“文茵，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沈文茵已经决心不让恋人知晓，她只是含混过去，催着去吃饭。
    “我只是最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哎呀，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说吧，咱们现在去吃饭吧。”
    “好。你想吃什么？”晏慕菡果然不再刨根问底。
    沈文茵眸子中带着些期待：“我们去吃那家烧烤吧，我都收藏好久了。”
    不知道还有几天她就要离开了，她想和晏慕菡多去几个地方，不要留下遗憾。
    *
    烧烤店下午的时候并不火爆，菜品上的还算齐全。
    本就安静的烧烤店，现在因为两人的到来更加安静。
    来这里打发时间的大学生都变得稳重了些，店主不稀奇，她自己也被吸引了。
    只见烧烤店的角落坐着两位美女，她们一个马尾高高扎起，一个长发缓缓落下。
    风格略有不同，但无疑，这两位都是顶顶好看的漂亮女孩。
    他们自然就是晏慕菡和沈文茵t。
    晏慕菡偏爱吃辣和甜的，烤的肉串特地要多放辣和糖。
    沈文茵不爱吃辣，这次抱着体验的想法，她要了两串恋人口味的辣串。
    刚吃一口只觉得好吃，吃完一串辣味就蹿上来了。
    “嗬丶嗬！”
    她淡粉的嘴被辣的红润润，晏慕菡好笑地去拿冷饮给她。
    “吃不了辣就别吃了。”
    沈文茵大口喝着冷饮，辣得发蒙的脑袋才清醒一点。
    “我就尝尝嘛，我想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味道。”
    “现在你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就别尝试了。”晏慕菡劝她。
    “知道啦。”沈文茵放下冷饮，“还是我调的味道好吃。”
    本身两人的胃口就不大，肉也顶饱，断断续续吃了一个小时，两人就离开了。
    晏慕菡体谅恋人的疲惫，回家是她开的车。
    “上次你说的夕照疗养中心，我姥姥就不去了。”
    沈文茵突然想起来似的，跟她提了一嘴。
    “怎么，夕照不好吗？”
    “没有，挺好的。”沈文茵垂下眼睫，“只是不太适合我姥姥。”
    夕照疗养的人都非富即贵，环境是好，可是姥姥一生都很平凡，不一定能融入那个圈子。
    年轻时候都没到那个阶层，何苦让姥姥这个年纪闯来闯去。
    虽然现在网络上都说：五丶六十岁，正是该闯的年纪，但这只是一句笑谈，沈文茵还没那么无耻。
    提起姥姥，她就会顺着想到恋人的命运。
    “你找人替我吧，我要休息一段时间。”
    沈文茵一直没擡头，声音有些低落。
    晏慕菡在开车，不能转头看她的表情，心里犹豫了几秒才答应。
    “好吧，我会找人替你的。
    ......文茵，如果你累了，可以一直不工作，我早就说过我可以养你的。”
    沈文茵听见她这样说，并不意外。
    事实上，十年相恋中，只有前三年是高中专注学业时期。
    到了大学以后，晏慕菡就经常这样说了。
    因为那时沈文茵要打工赚钱，她心疼恋人，也觉得沈文茵打工赚的那点钱还不如在家陪她。
    沈文茵当然没有答应，但后来有很多次她打工遇到挫折时会想起这件事。
    一到那种时候，人就很脆弱，她难免会觉得要是答应让恋人养她就好了……
    不过沈文茵从来没表露过自己的软弱，晏慕菡被她拒绝多了以后，也很少提起这件事。
    到了大三，晏慕菡自己成立了公司，沈文茵也参与进去帮助她做了很多事，她就更不提养沈文茵这件事了。
    现在，她已经决定要离开晏慕菡。
    沈文茵想：还好她没让恋人养，不然连离开的底气都没有，也不知道离开以后自己能做什么了。
    “我倒是挺庆幸没让你养我。”
    “什么？”
    沈文茵说得含含糊糊，晏慕菡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事，我说谢谢你。”沈文茵敷衍过去。
    “谢谢我？”晏慕菡眉毛一挑，“和我说什么谢，真是的。”
    以往恋人这样的回应只让沈文茵暖心，可现在她已经再也不能开心起来。
    “我有点累了，睡一会儿。”
    沈文茵没什么气力地告诉她，立刻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好吧，午安。”
    睡吧，一切有我呢，宝宝。
    晏慕菡在心里说对恋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