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第 9 章
夕照疗养中心就是仿照娱乐商场建设的，规模很大，却增加了更多更高级的生活服务。
比如说私人医院，只为这里的会员服务，而且拥有最好的医疗设备，保证所有的检查都可以做。
比如说健身娱乐场，在里面配备了羽毛球场丶舞蹈室丶游泳池等等设施，还高价请来了国家级教练，保证来这里的人绝对可以找到一项活动来伸展身体，且科学健康合理。
再比如说阳光花园，全国各种珍奇的花草，甚至外国的观赏植物都被汇聚于此，每天都有专人伺候它们，把它们养的赏心悦目。会员们可以在这里办茶话会聊天，也可以组织户外讲座等等......
晏慕菡评价道：“夕照是三十多年前建设的，放在现在看，是稍微有些老，但环境和设备还是很不错的。”
沈文茵微微点头，表面赞同，心里却在想：
她跟着看了一路，只觉得夕照建筑风格像是西欧的城堡教堂，造型装饰都辉煌大气，哪里都是那么好看高级，没发现哪里“老”。
她们是不同的。
沈文茵再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恋人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此刻正是饭点，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就来到了自助餐厅。
说是自助餐厅，其实也不是沈文茵想象中的需要自己处理食材。
这里西餐丶中餐都有，品类丰富，她大部分都叫不上名字来。
“这里聘请的西餐厨师都是五星级的，中餐厨师则必须是祖上有名的正宗传人。”
晏慕菡随意给自己点了份意式披萨，给恋人介绍道。
厨房是开放式的，菜肴制作过程清晰可见，那披萨烤炉沈文茵第一次见。
餐厅配备了许多台最高配置的油烟机，还有人在专门弹舒缓的钢琴，掩盖了油烟机运转的声音。
空调也许是开到了23°，很凉爽。
“你要吃什么？”
沈文茵回了句「都行」，有些心不在焉。
她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女性长辈，她们穿着低调但可以看出整体都价格不菲。
晏慕菡似乎跟这里不少人都认识，她向她们点头示意。
“小菡啊，怎么没和蓁蓁一起来啊？”有位满头白发的奶奶问。
“蓁蓁今天有事，不方便。”
沈文茵听见恋人这样回答，她长长的眼睫落了下来，挡住了眼里的情绪。
原来晏慕菡经常和商蓁蓁一起来这里......
也对，裕景园别墅区离夕照这里并不远，商蓁蓁常来也正常，毕竟她是圈子里。
可是「蓁蓁今天有事不方便」这样的回答，就好像在说明晏慕菡和商蓁蓁有多亲密一样。
今天明明是特意带她来看，为什么还是提起了商蓁蓁。
沈文茵知道恋人不是故意的，只是她们两个人的关系没公开，人家问商蓁蓁，她回答相关的也是正常……
可是她还是有点难过，那个她触及不到的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晏慕菡跟商蓁蓁要好……
“哈哈，这倒是难得，平时都是蓁蓁说你忙，今天倒是反过来了！”
晏慕菡微笑：“蓁蓁快大学毕业了，这段时间是忙了些。以后我一定和她一起来看您们。”
“好丶好丶好，奶奶我一把年纪了，就喜欢你们这些小年轻来……”
“……”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披萨上来了，对话才结束。
“你尝尝。”晏慕菡自然地给沈文茵拿了一块披萨。
沈文茵接过，小口吃了起来。
“怎么样？”
沈文茵小声回答：“味道有点像香河肉饼。”
“是吗？”晏慕菡稍有停顿，也吃了一口品尝，“我还没吃过香河肉饼，你觉t得味道像可能是因为用了同一类肉，比如说这披萨就用了牛肉丶猪肉。”
“嗯，香河肉饼也是猪肉或者牛肉味的。”沈文茵点头。
“这披萨叫Garbage Pall，是蓁蓁建议厨师加的，听说是美国传过来的新潮流。”
晏慕菡说，“我更喜欢的是Alla Napoletana，更传统的一款披萨，里面的凤尾鱼很不错。”
这全是沈文茵的知识盲区，还又提到了商蓁蓁，她选择不吱声。
晏慕菡注意到恋人的那份披萨快吃完了，起身去给她拿了一份中餐和乌鸡汤。
“我记得你更喜欢中餐，还有这个乌鸡汤益气补血，适合你。”
“嗯。”
沈文茵知道她是指自己快来月经了，得补补。
晏慕菡又起身了。
过了一会儿，沈文茵看她拿了一盘辣子鸡丁和大份冰淇淋。
“冷热交替，肚子会不舒服的。”她犹豫着建议。
十年间，这种话沈文茵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她都有点烦了。
可每次吃饭，晏慕菡都非要冷饮或者冰淇淋就饭。
沈文茵一说她，后者就用那双美丽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她，还附带上一句「真的不可以嘛」，她只能败下阵来。
果然，晏慕菡又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望着她了。
碍于是外面，她没说那句话，可从眼神里明明白白地表达出了「真的不可以嘛」。
“算了，你高兴就好。”
沈文茵还是败下阵来，看着恋人大快朵颐，一口辣子鸡丁丶一口冰淇淋。
她真的很疑惑：这不会闹肚子吗？
*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两人洗了个极其缠绵丶伴随着玩弄的澡，才上床抱着睡觉。
临睡前，沈文茵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和系统打的赌。
……商蓁蓁明天真的回来公司吗？
她迷迷糊糊地想：不可能吧，她的幻听总不能真预知未来吧.......
一觉睡到天亮，沈文茵醒的时候，晏慕菡已经煎好了鸡蛋。
“吃早饭吧。”她摘下围裙，“待会儿我先送你去公司，然后我去一趟寰宇集团。”
“哦——”沈文茵还有些沈浸在梦里的迟钝，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好。”
到了公司，她照常工作。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沈文茵就接到了前台小妹的电话，她似乎遇到了麻烦，不知道怎么处理，说话吞吞吐吐的。
“总监，商蓁蓁来了，她丶她说她是客户，这......？”
听到这个名字，沈文茵心里一咯噔，此刻血液都要凝固了。
幻听没说话，她却感觉自己听到了嘲笑的声音。
商蓁蓁来了。
幻听丶哦不，系统赌赢了。
沈文茵脑子空空，凭着本能机械地回覆了前台小妹：“我马上出来。”
她们公司包下了商业大厦这一整层的地方，沈文茵走了两分钟才到前台。
商蓁蓁今天穿了一条粉色小洋裙，脚踩了一双高跟鞋，长长的头发被编成了极为精美的辫子。
沈文茵不知道她这身的价格，但想必是不会低于五位数。
她站在那里，看起来软糯可爱，像一团粉色的棉花糖。
沈文茵却只觉得她真阴魂不散。
粉色棉花糖说话了，张口就是质问：“沈总监，怎么客户来了，你们还拦着不让进呢？”
扬起一抹职业假笑，沈文茵打了个圆场：“商小姐，您先前来过，她是把您当作一家人呢。何况，一般客户来的话，咱们都是要做个登记的。”
她迅速赶紧转移了话题，“请跟我来，咱们到里面去聊吧。”
商蓁蓁嘟囔了句「行吧」，反正她的目的也不在于此，就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经过员工位置时，沈文茵扬声叫了彭柯一起。
进了办公室，她指着办公室的沙发招呼商蓁蓁落座，彭柯打点着茶水。
商蓁蓁面对彭柯毫不尴尬，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把人删除的事情了，使唤起来是一点不带虚的：
“给我一杯拿铁，再加半份奶，两份糖。”
彭柯应「好的」，擡头眼神示意自家总监。
沈文茵：“给我照常来杯水就行，你去吧。”
待彭柯出去以后，沈文茵问道：“商小姐，请问您来我司是想谈合作吗？”
“当然，菡姐姐没跟总监说嘛？”商蓁蓁躺在沙发里瞥她，“商家已经和你们公司决定合作了，项目负责人是我，你们这边谁负责？”
沈文茵根本没收到消息，晏慕菡提都没提。
她没说话，商蓁蓁从她的神色察觉到了些异样，转了转眼睛，满脸笑容地为难人：
“沈总监，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难道咱们的项目还没开始？”
“商小姐说笑了。”沈文茵再次扬起职业假笑，掩盖了自己的情绪。
“晏总当然已经通知过我，只是咱们合作的事情刚刚一两天，项目组正在搜集资料。”
“噢？”商蓁蓁扬起下巴，高傲中透着半信半疑。
沈文茵语气更加沈稳：“资料全面，才可以万无一失。项目组也是为了咱们的合作更加牢固，如果商小姐真的着急的话，那准备工作可以暂缓，今天就可以开始。”
“那倒也不用今天就开始。”商蓁蓁听到今天就要工作，赶紧回绝了。
沈文茵松了一口气，终于糊弄过去了。
“我今天来就是看看合作进度。”商蓁蓁开始刺探，“对了，你们晏总不在吗？”
沈文茵回「晏总出差了，您有事情可以跟我说，回头我帮您转达」，商蓁蓁撅了撅嘴，不太高兴。
“扣扣扣。”外面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