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第 96 章
    底下的人或站或坐, 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一个居士脖子脑门憋得暴起青筋，哆哆嗦嗦地指着小春，“你对大无相佛不敬，胆敢阻碍修行重伤圣僧, 一定会下地狱的。”
    杏子看着她扫了一眼手中的刀, 她的声音听起来不耐烦又冰冷, “你认同佛门的人祭行为？”
    刀剑指向他的鼻尖, 居士声线颤抖, “他们是在修行，为我佛献出身体和灵魂才有资格得到大无相佛的渡化。只要是大无相佛的意愿，我可以献上一切。”
    话音刚落，他的一淜热血就溅到身边人的衣服上。尸体旁边的人早就不敢老老实实坐着，挺身跪地板板正正。
    紧邻门口的地方传来悲哀的咆哮, “邪魔！你这样滥杀，和他们有什么两样？”
    一众人抖如筛糠，墙角的圣僧们坐姿歪斜，惊恐地睁大双眼。
    杏子强忍着恐惧，在她的目光中, 大堂中央的姑娘嘴角上扬, 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笑了出来。
    难道她真的是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
    这个人在死者的衣服上拭干净自己的刀, 漫不经心地开口，“或许你们中有人还不知道木叶建国的消息, 不过，无论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我今天可以说清楚。”
    “木叶正在展开对宗教的治理工作, 尤其注重捣毁邪教。只要参与相关活动，威胁平民生命财产安全的都可以当场处决丶从严处置。”
    “也就是说。。。”她微微弯下腰, 探出脖子看向坐在地上的门众，“你们很可能作为从犯被处决。”
    她一个一个看过去，“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你。”
    刚才还对她怒目而视的僧人纷纷躲避她的视线，一股无名的压力在大堂中弥散开来。
    直到小春的视线和杏子对上，杏子一个激灵。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把花子当作什么人对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花子。于是一幅像哭又像笑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好在“花子”很快收回了视线。她直起腰，态度轻松亲切地看着面前的人们，“我是木叶派来大无相佛门进行调查和管理工作的忍者。如果你们能够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能争取宽大处理。”
    很多人一听她的来历和身份就绝望了，木叶来的忍者哪里是他们这种边境荒城的普通人能够抵抗的。
    小春顺利地接管了这座寺庙。她把潜伏期发现的品行老实忠厚的人们挑出来编入手下，圣僧们和佛门居士都被羁押起来挨个录口供。
    他们关押人，从他们身上取祭品的地方最终成为了自己的囚禁之所。
    杏子加入后佛门时期的管理队伍时非常懵。“花子”在大堂中连唬带吓，搞地她以为踏进了佛门就算有罪，只有等待审判的权力罢了。
    没想到她和一些同修的僧人。。。现在应该叫同事，一夜之间爬上了佛门的最高层。
    那个她永远达不到的高度，那些她以为永远追不上的人，都要对她交代罪行。这还不算完，等她拿着小春派发的录音设备做完一场审讯后，很多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下磕头，求她饶自己一命。
    还有人求她跟“花子大人”说说好话，从今以后一定和佛门划清界限。
    杏子对过去秩序的依赖在短短几天里淡化。
    她看着一张张扭曲恐惧的脸，这些人曾在佛门中战战兢兢安身用尽全力往上爬，有的也曾摆出虔诚的姿态背地里坏事做尽。
    他们一环扣一环丶一层接一层构建出佛门中人的关系锁链，最后都在小春掀起的浪潮中断裂。
    第一版审讯结果很快到了小春手里。她听着，时而笑开，时而皱眉，杏子安静地坐在旁边。
    普通僧人的构成非常覆杂，有深度参与对别人的迫害的，有外围的搬运工等打杂的，有知情但态度热情到想亲自当祭品的，有抓不到自己身上就当不知道的。。。当然也有还不知情的。
    小春提拔出来的一队人中就包含一部分不知情的和一部分反对者，还有一些迫于佛门压力参与但给受害者悄悄开绿灯的。
    她那天在大堂中杀鸡儆猴的效果很好，这些人的口供显然有隐瞒，但是吐露出的实情比她的预期更多。
    “木叶宗教管理部门的战斗小队很快就会赶到这里带走重犯进行二次审讯了，我很快也要离开，你有什么打算吗？”
    杏子楞了楞，她最近在小春面前的姿态总是很拘束。对她来说，小春从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眨眼间变成了她生命中出现过的最强大的人，成为了她的顶头上司。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一个字。她早就习惯了被安排丶被命运推着走，小春一个问题下来，她下意识认为小春就快不需要她了。
    “。。。花子大人。。。我。。。”
    小春早就知道她是个没主见的，这不稀奇。这个时代的平民，尤其是女人基本都没有看见机会苗头就争取的意识，顺从才是对她们的要求。
    就算是六十年后的木叶，大多数女忍者的人生态度也是被动等待，工作上主要做一些后勤类和人际关系润滑油的内容。
    明明是最危险血腥的工作，环境居然允许小时候的女忍者大范围沈溺于恋爱丶桃花丶男神。
    脑袋拴在裤腰上的忍者都这样，普通人更不用说。
    小春很清楚是社会塑造了这样的她们。她在这里很难遇到前世那样，一发布管理岗的空缺就积极给她提交材料丶找她谈话争取的姑娘，也很难遇到给自己企业做宣传拓渠道找到她头上的姑娘。
    不过没关系，她总能等到。玲也不就主动找她规划自己的前途了吗？
    杏子既不会坚定地对她说：“我不跟你走了，我打算。。。”，也不会说：“我想继续跟你一起做事。”
    她在原地支支吾吾，小春娴熟地安抚，“你不要紧张，还有几天时间，你慢慢考虑以后。”
    “如果你打算为木叶工作，我可以雇佣你。接下来我打算去铁之国办事，需要一些人手。”
    “如果你有自己的计划，我可以给你结算这段时间的工作报酬。”
    小春按照惯例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她知道说不说没什么区别，杏子听到第二句的时候就两眼放光，左眼写着“我可以”，右眼写着“我愿意”。
    “真的。。。能跟您一起。。。”她捂着嘴，看起来要落泪。
    小春点点头，“虽然没办法短期内全都告诉你，不过简而言之，我部福利待遇很好，在木叶也是独一档的。”
    杏子破涕为笑，“能跟着花子大人吃饱饭喝足水，我就很幸福了。说起来，这段时间的食物是花子大人从哪里带来的呢？我们这么多人会不会很快就吃没了？难道饭菜也能像水一样通过忍术变出来吗？”
    当然不能。小春抿嘴转移话题，从军需储备这个敏感领域擦边而过，“说起来，我有一件重要的大事告诉你。”
    杏子被她严肃的态度唬住，凝神看着她，“其实我不叫花子，我叫小春。花子是外出潜伏行动的化名。”
    杏子的手抓紧自己膝盖上的衣料，把真实身* 份信息说出来，自己这是得到信任了吧。
    “小春大人，我一定会好好服侍您的！”
    这个撒嘛成功让小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还有这个拿出献身精神做下属的态度。她很想说，就算你用舍命的态度打工，她作为老板也拿不出买命钱。
    小春挤出一个笑脸，“小春就好，小春就好，咱们木叶不兴这个。也不用伺候我，做好工作就可以，有时间拿报酬出去玩玩。”
    杏子脚步轻快地走了。
    小春使出逐个约谈的惯用方法，正式雇佣了一批经互会雇员，留下一部分犯罪情节相对较轻的僧人给小队做力工进行劳改。
    木叶的忍者部队压着重犯交给扉间处理，小春带着她的新队伍赶赴铁之国。
    行程中，普通人从看着她结印就吓一跳，到稀奇于一股白烟过后食物丶淡水丶帐篷等物资就会出现，简直应有尽有。
    进入铁之国以后，每次她结起熟悉的印，人们就会围上来。显然，美好的吃饭时光或休息时间来临了。
    小春看着扉间最近给她的传书，书中的内容很简单。火之国初定，忍者和各种利益集团已经忍不住动作起来，想要重新划分利益。
    第二个五年计划确实确定了战后建设的大方向，可具体的分润计划可还没定呢。太多人想从中撕咬下一块肥肉。
    对于小春来说，问题很简单。她自己能积累多少东西？她的班子——经互会能获得多少利润？她的靠山，木叶的权力中枢，柱斑扉要将木叶带领向什么方向？
    小春提笔开始写她的边境自贸区计划丶土地政策改革第二版丶对雷之国白皮书。
    她来这里的时候就考虑到铁之国丶汤之国的生产能力和自然资源，还有这座古城的旅游和贸易潜能。
    自贸区和旅游相结合，这块区域大有潜能，可以更近一步奠定经互会在经济上的力量和经济政策领域的权力。
    土改则是梳理火之国利益集团的良好切入点。对雷之国的政策设想最为庞大覆杂，小春看着自己写下的思路，果然还是找扉间面谈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