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糟糠夫
三个月前, 冥界幽门,年轻的冥王站在高处,底下狱中关押着相似脸庞的执融, 他已被心魔侵蚀。
枢阳脸上挂着灿烂笑,
“好爹爹, 你瞧,这是谁。”
锦佑被他做成了一颗肉球, 身体全部挤在在一起, 砸在地上弹跳到了执融面前。
本就分散的眼睛转动,见到入了魔的执融惊恐叫骂,
“枢阳你个狗杂种,快放我出去!”
身上满是锁链的执融被声音吵到,擡起头看见丑陋肉球, 他瞳孔凝视,
“污眼。”
空间切割肉球,瞬间成碎肉, 惨叫鲜血齐齐爆出。
枢阳呵呵笑,
“爹爹, 这可是你可爱的小儿子。”
执融此刻神志清醒, 那张森白俊美脸露出一丝阴冷笑,
“枢阳, 你还真像本王。”
地上散落成的肉块见枢阳走下来,高亢尖叫,
“杂种,滚开!”
声音充满了惊惧, 枢阳嫌脏,下属立即用水冲干净, 肉块分得更散了。
“爹爹,你的冥后改嫁了,嫁得可真不错,本王替你出气,把他们全屠了,你高不高兴。”
执融勾起唇,笑容惊艳,
“高兴,干得真不错。”
“可本王不高兴,本王的娘也改嫁了,没人替本王去屠干净。”
执融眼神玩味,
“她改嫁谁,你不敢惹。”
枢阳脸上笑容消失,变得孩子气,脸颊鼓起来,
“爹爹,她嫁得可高了,嫁进十二律,我们都是她丢掉的垃圾。”
执融挑眉,
“这次眼光变高了。”
随即他又说,
“本王只是个被不孝子囚禁的可怜父亲,她要改嫁谁,本王可管不了。”
枢阳一脚踩在他肩上,让他跪地,居高临下笑盈盈,
“好爹爹,你希望本王怎么孝敬,喂你吃霍虫可好。”
执融眼眯起,突然诡异笑起来,
“枢阳,你耿耿于怀她不承认你这个耻种。”
枢阳语调懒散,
“本王可是你们爱的结晶。”
“私生子而已。”
知子莫若父,往枢阳最在意的地方捅。
枢阳笑容越发灿烂,脚往他喉咙踩,
“可真是本王的好爹娘!”
许久之后,枢阳离开幽门,无支祁向他禀报,
“冥王,最近惨死的幽魂全部被饕餮抽去了精魄,来的都是痴傻废物。”
“废物就净化成养料,饕餮怎么回事?”
“轮回门被打开了。”
“谁。”
“罗蓉。”
有魔从枢阳的影子里钻出来,声音暗哑,
“主上,罗蓉是舜帝后代,吃了她或许能觉醒舜帝血脉力量。”
冥界,以前叫魔界,枢阳身上的这只魔名烈,拥有先辈们的记忆,枢阳神魔混血吸引了他寄生,但反被制服为仆。
枢阳听了感兴趣,
“罗蓉在哪里?”
无支祁回答,
“天庭附近。”
一会儿后,枢阳好心情下命令,
“去抓。”
饕餮被放出,从壑市一路吃到天庭附近,肚子无底洞又永不满足。
朝梦玉率领天兵围剿饕餮,有计谋的引它入陷阱,将那张贪嘴封住,最后捕获时刻,罗蓉出现打断。
她一身黑色劲衣,带半截面具,手中神器冰魄千丝引破坏封印,饕餮张大嘴要把周遭全部吞噬。
天兵折损严重,朝梦玉也陷入困境,罗蓉手中的冰魄千丝引难对付。
吐出的冰寒丝可防可攻,生出芒刺散发寒气,稍不慎被寒气碰到,血肉凝成冰晶。
生死之际,朝梦玉向饕餮嘴里扔大剂量爆破符,炸了它满嘴血,牙全崩了。
谁能想到,贪吃嘴饕餮没了牙当场嚎哭,哭得罗蓉烦躁。
最后,朝梦玉满身是血倒在地,身下被寒冰覆住,罗容威胁他想办法让饕餮闭嘴。
朝梦玉呼出寒气,对饕餮说,
“别哭了,可以给你装假牙。”
饕餮的眼睛被眉遮住,听力极佳,听他说能装假牙,停止哭,打了个哭嗝熏臭残活生命。
饕餮和罗蓉跟着朝梦玉回天庭,途中迎来了冥王枢阳。
他屠灭灵山十巫一事早已传出,如今明昭昭出现在天庭附近,朝梦玉问他何事。
他们两个打过多次交道,枢阳笑容无害,
“把罗蓉交给本王。”
朝梦玉狐疑看他,然后退到一旁,
“请便。”
上赶着挨打,自然成全。
朝梦玉太爽快,枢阳只当他不知罗蓉身份。
年轻的冥王,连连胜仗心想事成,正处春风得意,不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交上手,枢阳自知轻敌了,冰魄千丝引着实难对付,他放出魔。
魔最爱钻神的身体,一旦被钻入很难驱除,并且这魔因为有主,身体虚实可变黑雾,根本打不死。
冰寒丝防住了魔,没能盯住枢阳,冥蝶穿过丝线,附在罗蓉身上自燃冥火焚烧。
寒冰丝护主将她包裹成蚕灭火,殊不知枢阳就等这一刻,他要切割了罗蓉吃掉。
但空间刃只切溅出了一臂血肉块,饕餮快一步把罗蓉吞肚保护,尾巴推朝梦玉出去御敌。
枢阳咽下罗蓉的血肉,魔回到他身边,说够了。
枢阳擦去嘴边血,明媚笑容出现,和朝梦玉寒暄,仿佛刚才恶鬼吃血肉的模样是错觉。
“玉叔,最近如何,要不要再婚,本王给你介绍。”
“你还是留着给你爹。”
枢阳听了也不恼,笑着离开。
留下朝梦玉和饕餮商量,
“罗蓉被冥火灼伤,治好她。”
“女人我可不带回家。”
“她长得很漂亮。”
“关我什么事。”
“你可以有想法,她最近失恋了。”
“我对你比较有想法。”
饕餮吐出被冰寒丝包裹的罗蓉,缩成小兽,憨脸问,
“管吃吗?”
“你可以跟着我去吃敌人,每次少说也有万数。”
“主上。”
饕餮讨好舔他手,回天庭的路上,把罗蓉身份全给漏给他听,还趁她不能动,弄了一块血肉给他吃。
“快吃,万一能觉醒舜帝的力量,发了。”
罗蓉怒骂,
“死饕餮,你敢背叛我!”
饕餮尾巴扫脸,
“你又不是本君主,哪里来的背叛。”
“要不是我,你能出来!”
“都过去的事了,老提有什么意思。”
罗蓉简直想宰了它,忘恩负义的东西。
一点血肉不算伤,她的身体被同属性的幽寒冥火灼伤,暂不能动。
得知她身份吃她血肉的神不在少数,但那个幸运万一从来没有发生过。
罗蓉被安置在清虚宫外区,饕餮陪着她治疗,
“瞧,本君给你找了户多好的人家,你也别惦记天驷了,试试别人。”
被冥火灼烧过后,罗蓉浑身焦皮,被婢女涂抹了药汁包裹不能动,她闭眼不理会饕餮。
在她养伤期间,隔壁院子似乎有了住客。
罗蓉恢覆那日,她那张清丽冷脸露出来,饕餮在她面前炫耀一口闪亮金石牙。
罗蓉被俗闪到,翻白眼出去透气,躺了多日身体酸。
没想到出院子会遇到镜云清鸢,想起仇怨,二话不说打了起来,触动警报铃,屋顶喷射出高强压水柱,对准了不安分的住客。
元英赶来,被三个女人目光射杀,他吹了记口哨,
“都很大。”
湿身的女人曲线毕露,元英被揍了。
黎被元英喊来,他才逃过一劫。对着俊美异性,再凶悍的女人也会收敛拳头。
元英和黎调停她们,等离开要打要杀随便,在清虚宫就得安分,否则赔偿损失。
他们报价被毁坏的高昂数字,三个女人暂时相安无事。
女豪杰,囊中多羞涩,她们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赚金币,够用就行。
罗蓉受了情伤,又被挖走饕餮,心情不佳,时常找朝梦玉打他发泄 ,有一次,被他划去脸,怔住问,
“我不好看吗?”
朝梦玉沈浸在对战中,
“没注意。”
他这回答,迎来罗蓉被天驷一直忽略的怒意,她毫不留情地攻击他鞭笞他。
“你个无用男人,为什么不看好叶绯,为什么让她和天驷在一起,我要宰了你!”
祸心枪突破冰寒丝,正刺罗蓉眉心前,朝梦玉眼神寒,
“再提一句叶绯,杀了你。”
罗蓉冷硬惯了,她不惧偏要说,
“你留不住她,让她抢走驷哥,你不是无能是什么。”
尖锐刺进了眉心,抵达神魂边缘,而冰魄千丝引也让朝梦玉身上结出冰晶。
朝梦玉根本不在乎身体是否会残伤,要杀了她。
饕餮及时阻止才避免了两败俱伤。
朝梦玉离开前嘲讽她,
“你身上没丁点女人味,我是天驷,也不会选你。”
罗蓉听了又要去宰他,饕餮拼命拉住,
“消气消气,你只是失恋,他可是丢了娘子。”
罗蓉眼剐它,
“他可看不出来丢了娘子难过。”
“阿玉感情内敛,你别再刺激他。”
“是他先划我脸。”
“这么过分,是他不对,本君说他。”
朝梦玉心情差透了,被指着说他无能,留不住叶绯。
身体泡在浴池中,也静不下心。
沐浴后,他来到叶绯房间的屋顶,夜空中硕大圆月似乎擡手可摘,可真擡起来,有着不可触碰的距离。
清风阵阵拂面,他望着月问,
“我真的很差劲,让你不喜欢吗。”
风带走了他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传达。
黎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两坛酒,
“师父,喝酒吗。”
朝梦玉拔了塞子仰头喝,黎坐在旁边,
“师父,既然爱得痛苦,能不能就放下算了。”
黎开始劝,
“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得往前看。”
朝梦玉喝得大口,酒液来不及全部咽下,从唇角流下沾湿衣襟,等放下酒坛,已经是空。
他没有回答黎,而是盯着那轮月中心,那里有个黑点影。
在黎失语的目光中,朝梦玉高跃起往月冲去,抓住了那条飘曳裙摆。
叶绯惊愕,她在对月修炼,猝不及防被拽,滚落到了一片云上,接着迎来暴雨般的吻,所有声音被吞。
唇瓣咬合紧,朝梦玉像疯了一样,不管叶绯如何剑刺他,不肯放手,甚至将她衣衫撕裂,混着酒气的吻蛮横。
血已经弄脏叶绯,她狠狠刺也无法将他推开,偏偏这时候天驷不在,他去追猎物了,戒指亮起,
“驷哥,驷嗯嗯,住手,你住手!”
戒指被含咬住,叶绯疯狂刺他,他更疯狂,不在乎身体受伤,
“你要杀就杀吧,我要你,不给也得给。”
云染成了血红散去,叶绯被拖进清虚宫朝梦玉的寝卧,
“你要出声,就跑不了,黄道宫的人也在。”
“操/你娘匹,滚开!”
叶绯恶狠狠剑插他胸口,终究不敢独自一人时暴露自己的灵压,只能是剑伤他。
朝梦玉分不清此时是梦还是现实,他喝了酒,更觉得像是梦。
“叶绯,你真狠心,连解释机会都不给。”
“就不给,让你难受。”
“老子干死你。”
“我捅死你。”
血腥性/爱是头一回,朝梦玉胸口被捅得血肉模糊,他吼出来,
“我爱你,很爱你!”
“滚滚滚!不稀罕!”
“我知错了,你原谅我,我头一回犯错总该给机会。”
“有案例你不吸取,不原谅。”
“你个混蛋女人,害我想死你了。”
“滚下去!”
浓稠血液流淌在叶绯胸前,朝梦玉疯得厉害,把血液全部涂抹到她全身,连脸上也没放过。
叶绯恶心脏到,朝梦玉趁机缴走她手里剑,浓到化不开的情/欲铺天盖地网住她,疯兽压着她纠缠。
冷寂许久的房间内,今日未点香,但朝梦玉嗅到了他喜爱无比的馨香。
浴池内,朝梦玉拿玉石给叶绯压背疏经,
“苍尘想让你转世。”
叶绯睁开眼瞧他,
“你和他不是好兄弟。”
朝梦玉眼睛不眨,
“这个得分情况,你最重要。”
叶绯嘁了声,她穿上衣,对镜梳发,朝梦玉站在一旁,手不是摸脸就是碰其他地方,
“别弄我。”
“你嫌弃糟糠夫,要遭天谴。”
“自己犯错还咒我。”
“我买的那盒糖里头,有料。”
“情药啊,你可真下流。”
叶绯的脸颊被捏住,哎哎哎叫,
“谁需要情药,是常曦的记忆没办法提取。”
“呵,谁知道是不是你怜香惜玉舍不得。”
“让常曦住进来的人不是我,我并不信任外人,况且还住进来。”
“那你也没反对。”
“没法反对,她知道的东西我不知道。”
叶绯拍掉他的手,发已经梳好,她站起来,手指尖戳他胸口,
“少来这一套,迫不得已,情报重要,你就是没想过我会不会不高兴。”
指尖专往伤口戳,朝梦玉发出嘶嘶声,握住那只手,
“想过,怎么没想过,可是叶绯,你想过没有,你假死对我也造成了伤害,难道我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
“你先松手。”
谈话之间,黎传音给朝梦玉,
“师父,宝叔和慈伦回来了。”
叶绯要走,朝梦玉送她到屋顶,眼神直勾勾,
“你对我,是有喜欢的。”
叶绯呸一声就要走,他踩住她裙,
“喜不喜欢,我喊人了。”
“你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你才是强盗,我可是良夫,三,二。”
“喜欢,快松开。”
朝梦玉露出笑容,叶绯抽了他一记耳光,
“混蛋。”
“更爱你了。”
他抱住她用力吻唇,怎么也不够,扣紧了后脑缠舌,叶绯咬破他嘴落荒而逃。
朝梦玉望着她向月奔赴的背影,目光痴,黎出现,幽怨说,
“师父,走远了。”
朝梦玉收回视线,
“你急也没用,这么晚也不能去敲门。”
慈伦跟随宝迦回来,低垂头一路无声。
自从石千照消失后,金角银角也消失了,慈伦在外并没有受苦,相反,逍遥自在极了,直到被宝迦逮住戳破谎言,她并没有和金角银角在一起,不是迫不得已不回,是乐不思蜀不回。
慈伦时不时去瞄宝迦的脸色,比回来前更阴沈了,她心在忐忑,见到焕然一新的清虚宫,
“爹,家里怎么变这样了。”
宝迦没理她。
慈伦睁着眼东瞧西瞧,
“爹,你说个话,不说话我害怕。”
等跨进了自家门,宝迦忍住的怒火发出来,
“逆女,跪下。”
慈伦双腿软跪,
“爹,有话好好说,气大伤身。”
宝迦有一肚子的怒火,但到了末却是说不出话,气狠了,砸了一茶杯。
慈伦一句话不敢说,她还没想到借口。
宝迦气到最后,只是简单把家里情况说了一遍就要走,慈伦拉住他,
“爹,娘呢,她不是早回来了。”
宝迦语气平静到不正常,
“她不会再回来。”
慈伦楞楞看他离开,嘴张大,家里出大事了,她不知道。
黎还没找慈伦,她就翻窗进去找他,得知道了她不在时发生的事情,慈伦没了轻松,眉紧皱不展。
“慈伦,你这么久不回来,在哪里。”
“下次再和你说。”
要走的她却是突然揪住黎的衣襟,像小狗似的在他身上嗅闻,黎被痒到,心猿意马要去亲她,哪知她捏住他手腕,用力往后拧,
“她来过,在哪里!”
黎装傻,
“你在说什么?”
慈伦不与他多说,直接往朝梦玉所在方向冲,她敏锐多疑,在空气中闻到了残留气息。
不多久,黎拦住她,月下他神色不覆刚才欣喜,而是晦涩坚硬,拒绝慈伦踏进求证。
“你要拦我,她在里面是不是。”
“很晚了,别去打扰师父。”
“你说,她到底在不在,我爹很不对劲,你让她出来!”
“不在,你误会了。”
黎寸步不给慈伦前进,态度坚定。
慈伦捏紧了手指,紧接着动手,一定要闯进去求证。
慈伦经过裂魂衍化出分身,两个她一起攻击黎,威力加倍。
朝梦玉和宝迦一起被惊动,各自阻止,
“慈伦,你胡闹什么。”
“黎,发生何事。”
慈伦和黎嘴巴锯紧不说,被误会是他们之间有矛盾。
慈伦虽然不睁眼,但她心视注意力凝在朝梦玉身上观察,谁也想不到她能莽得冲向他嗅味道。
黎挡在朝梦玉身前,胸口被她脑袋撞疼,慈伦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阻挡撞流鼻血。
慈伦仰起头,血流不停,闭着的眼睛也睁开,她最敏感的鼻子受伤疼哭了,黎手忙脚乱给她止血擦泪。
“混蛋。”
“抱歉。”
宝迦眯起眼,审视看向朝梦玉,肯定说,
“她来过,在哪里。”
朝梦玉让黎带慈伦先离开,宝迦冲向他的房间,临到门前又犹豫,轻轻推开门。
空无身影,只残有她身上的香,存留味判断已经离开一段时间。
宝迦转身,眼中情绪剧烈翻滚,
“为什么要让她走。”
“留不住。”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
朝梦玉将门合上,屋内的梳妆台被动过,梳子发钗散放在桌上。
宝迦自然看到了,他喉间起伏,
“她为什么没有拒绝你。”
“头一回犯错,不是主谋,没被判死刑。”
门又被宝迦推开,他还想进去,朝梦玉在后说,
“你这样,有意思吗。”
宝迦无礼进去,全部搜视一遍,除却梳妆台,屏风上还挂有女士浴袍,女士浴鞋不规整被踩过。
淡淡血腥气未消散。
宝迦看不出情绪,平直笃定,
“你用苦肉计了。”
朝梦玉烦他一副正室模样,坐下倒茶喝,
“宝迦,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还有,我对叶绯从不虚假。”
“她在何处。”
“不知道。”
朝梦玉过去对叶绯表现得不算在意,少有感情流露,在他们之中威胁不强。
可如今瞧,他其实一直在等他们出错,他不用多做,只要他们有错。
他为何不是主谋,还不是因为他什么意见都没给。
宝迦坐下不走,但也不发一言。
朝梦玉已经散发,身上睡袍敞开领口随着倒茶动作,露出伤口。
他肌肤冷苍白,手背上的咬痕格外清晰,刚才他负手没有被发现。
宝迦盯着这暧昧痕迹,朝梦玉是来不及消还是故意留,他不确定,他什么也不确定,只知道现在很难受。
两人干坐无言,沈默间在起隔阂。
生命辉煌的基石,一是积累财富,二是积累有用可靠的朋友,往上走的过程中缺一不可。
原本,他们利益捆绑,前进方向一致,如今,因为叶绯,友情出现裂痕。
朝梦玉打破沈默,
“我要离开天庭,在这里,永远要屈居延津之下,也永远有公务,随心所欲的时间太少。”
当初一无所有帮石千照打下天庭,现在都有了,却不快乐,似乎,更享受打拼的过程。
“你去哪里。”
“苍尘继承了黄道宫。”
宝迦瞳孔收缩,
“他如何做到。”
朝梦玉轻笑,
“运气,加上招人喜欢。”
几乎没有谁讨厌苍尘,他朋友特别多。
宝迦一时间神色覆杂,
“黎走吗?”
“他留下。”
“我原本也想说要离开天庭,没想到你先说了,天庭很好,但现在已经不适合我。”
两杯冷却的茶水相碰在一起,他们内心是追求力量的顶峰,并不是权利。
如今认知被打开,天庭之外有许许多多的强者,可能是离开前的最后谈话,朝梦玉问,
“叶绯,你要放手吗?”
他的语气中,含有期待,希望他放下。
宝迦垂下眼,
“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
朝梦玉眼中蒙上阴翳,
“宝迦,我并不想分享。”
离开天庭,代表各立门户,不会再存在现有的家庭模式,朝梦玉不想再压抑,情愿在外与她藕断丝连,也不要再分享和顾忌。
“那你想我说什么,放手成全你,让你心里坦然吗。”
宝迦眼神已经阴冷,心口闷堵得厉害。
“宝迦,事实已经如此,尽快接受比较好。”
朝梦玉站了起来,他打开窗,月光洒进来,夜已经很深。
“叶绯在意的不是常曦这件事,而是你和苍尘同意了常曦住在她的楼。琴湖的木屋,她买下了,那是属于她的东西,已经与你无关。”
湖边木屋当初补足了叶绯需要,属于她的独立空间。但这,是她自己买来的,并非赠予。
宝迦脸色刷的青白,他一直不敢想的问题,终究是最致命的问题。
朝梦玉回头看他,叹息,
“宝迦,你实在不懂她。”
“懂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天驷难道就懂她。”
宝迦站了起来,眼神幽冷偏执,
“只要变强,就能得到她,你少在这里得意。”
朝梦玉笑出声,
“你和苍尘,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