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130】薄堇言终于清醒丶后悔
“哐当——”
男人猛地倒在了地上！
悄悄尖叫戛然而止。
“我就不信三针下去还不管用！”顾泠易丢掉空了的两根针管，随之精疲力尽滑落在地：“吗的，终于给放倒了，这臭小子力气还真大！”
男人在地上转瞬没了声音。
悄悄担心他的状况，赶紧爬过去查看。
顾泠易没好气道：“没事，他就被针扎了两下，死不了的。”
悄悄见男人紧闭双目，这才放松下来。他最近被第二人格折磨得快不成人样，此时十分虚弱，说起话来嗓音喑哑：“他的第二人格真是疯了一样， 我以为之前对我已经够疯了，没想到我刚刚看他眼里对你都有杀意了。幸好...幸好及时制止。”
刚才吓得他半条命都快没了！
“这臭小子！要不是你刚才喊这两声，我感觉我现在要么重伤不治，要么直接嗝屁。”
说起这话，气得顾泠易硬是站起来踹了昏迷的薄堇言两脚。
“他这个第二人格反社会性太强，具有很高的犯罪天赋。所以当年他父亲才想要把这个人格彻底剔除，奈何啊，我那会儿技术不够。”
“那现在呢？”
顾泠易拍了拍手，查看了地上的人儿好一会儿：“现在就算技术不够也得试试了，不然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还会再干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悄悄回想着这几天他的失控心有馀悸。
顾泠易在薄堇言的口袋里找出了钥匙，给悄悄解开锁链。虽然他目光已经极尽躲避了，但是悄悄不经意间露出的皓白手腕还有腿部，还是让他紧紧皱眉。
上面全是纵横交错的青紫或者红痕。
“该死！这小子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啊！”
他又踹了薄堇言好几脚。
悄悄终于松开了手链脚链，下地之后感觉自己仿佛不会走路了，他勉强套好衣服，浑身无力的阐述道：
“也怪我，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处理他的情绪，他才会这样..教授他自从开学之后情绪行为就越来越失控，我们...也无法避免的因为一些事情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然后开始冷战，我不理他，他的情绪就越发狂躁，在学校图书馆揍了人以后，回家就转化成第二人格了。”
悄悄垂下眼眸：“我应该一直顺着他的，不然他也不至于这样。”
“顺着他也没用，顺着他也会越来越烦。他的人格疯狂行为本身就是不可逆的。”顾泠易叹了口气：“我这段时间也忙，没时间照看这浑小子，不然也不会这样。”
“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悄悄自从那天之后就没再和外界接触过，不知道任何信息，但他能猜到那件事情很严重，毕竟薄堇言那会儿发疯起来当场把人揍到爬都爬不起来。
顾泠易掐了掐眉心，烦躁说：“这件事没处理及时，现在越闹越大了。楚子航的父母已经闹上了新闻，一定要薄堇言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然誓不罢休。”
“啊？那岂不是很严重？”悄悄紧张：“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医院判定轻伤的话，家属再报警，薄堇言就会进去。”
悄悄摇头：“啊，竟然闹得这么严重。”
不过回想起那天薄堇言接二连三的拳头，悄悄也噤了声。
“所以目前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安抚掉家属伤者的情绪，还有医药费精神补偿费等等。不过这些事情，薄堇言他爸都已经着手处理了。现在就是他本人的关系，这件事情，他本人不可能从头到尾都不出面的，所以他得....去医院跟楚子航亲自道歉。”
顾泠易把目光放在了仍旧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叹了口气，心想这什么糟心玩意儿，从小到大就一个劲儿的给他惹事，早知道刚生下来就掐掐死算了。
悄悄看薄堇言昏迷着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半天，有点儿心疼，想把他给扶到沙发上去，顾泠易却挥开手，一脸嫌弃说：“别管他，就让他在地上多呆呆。谁让他刚才差点把我杀了！”
悄悄：“.........”
也是。
这段日子他这么坏，是得好好惩罚一下！
两人沈默了一会儿，悄悄起身想给顾泠易倒茶，奈何家里到处都是狼藉一片。
顾泠易忽然问：“悄悄啊，经过这些事以后，你确定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悄悄拿茶杯的指尖微顿。
“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好几次，你和这样情绪不稳定的精神病人在一起久了，过日子是会很难受的。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那么强，可能上一秒还对你温柔，下一秒就要暴起了，就算是偶尔这样，正常人也受不了啊，何况他还是经常神经。
顾泠易越说越唏嘘：“还有他这双重人格，时不时就窜出来，你看看这次，第二人格有多疯，把你弄得伤痕累累。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他这些霸道行为以及对你的学业丶正常的交友圈都有极大的影响。”
他这三十多年的心理医生不是白当的，看过许多就精神病人的家属都撑不下去，何况是薄堇言这么严重的情况。
悄悄沈默半晌，擡眼：“我还想他在一起，我愿意的。”
顾泠易惊讶。
“就算我以后没有朋友，没有事业，没有家人，我也想和他一直在一起。”悄悄坚定道：“因为，我爱他，”
话音刚落，一直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颤了两下，两人顿时心头一紧，顾泠易赶紧拿地上的绳子先捆住薄堇言的手腕，因为他不知道首先醒过来的是哪个人格。
男人悠悠转醒，睁开了眼。
二人心脏都吊到了嗓子眼！
“悄悄。”
他一开口，嗓音清冽而喑哑，却熟悉的让人想要落泪。
悄悄鼻头一酸，顷刻之间落下眼泪：“教授！！你终于回来了！”
狭长的眸子中不再是那些浓烈的阴冷，而是绵长的温柔。
顾泠易这下也彻底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还是主人格。”
他解开了绑着他的绳子。
薄堇言一睁眼就看见小家夥明显瘦削不少的脸颊，还有眼睛下明显的青黛，痛惜不已，有千言万语，到最后都融为一句干涩沈痛的“对不起。”
悄悄哭着说没关系。
顾泠易在边上吃狗粮，心道你这臭小子也很对不起我。
“我最近....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薄堇言嗓音干涩，擡手擦着他的泪。
脑海中记忆混乱，像碎片一样，模糊不清。
“没关系的教授，只要你回来就好。”悄悄哽咽的扑在他怀里：“之前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吓死我了....”
薄堇言眼眶湿润：“我回来了，悄悄，我再也不走了。”
他抱得太用力，悄悄情不自禁闷哼一声，薄堇言立刻惊觉，松开他：“怎么了？”
“我...我没事...”悄悄眼神略微闪躲。
薄堇言拽开他的袖子还有裤腿，清晰看见了那雪白肌肤上一道道青紫红痕，心中顿时像被斧子重重横劈砍，鲜血淋漓的刺痛，连带着喉痛也极度刺痛起来：“这些...这些伤痕都是我发狂的时候弄得么？果然...我该死！！”
他接着环顾四周，发现了地上全是随处可见的各种工具。
薄堇言竟然都微微颤抖起来。
“...教授，这...不是你本意..我都知道的！”悄悄立刻安抚他，绽开笑颜：“而且也没有很痛的啦，没关系的！”
“不！我该死！是我该死！我怎么能对你做这样的事情！”薄堇言情绪转瞬又开始激动起来，他重重的一拳砸向地板，“我竟然伤害悄悄，我罪该万死！”
悄悄哭泣着制止：“不要教授，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顾泠易赶紧出声：“薄堇言，冷静点！你难道又继续想回到第二人格吗？”
这话一出，男人强行控制着自己冷静下去,他发狠的抱着自己的头：“我...我只是后悔...我怎么能对悄悄做出这样的事情！”
“后悔没用，木已成舟了。”
顾泠易走到他身前，严肃说：“现在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紧去楚子航那里，道歉丶赔罪。不然你再拖延下去，下回就是警察来抓你了。”
悄悄：“是啊教授，你得赶快把这件事情给处理了，我..我不重要啦！我这伤口过几天就好了，再说我是年轻人，好得更快～”
“你在我心里，怎么会不重要。”
薄堇言的头猛烈疼过一阵后，强行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把所有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他默不做声去了浴室冲一个凉水澡。
出来的时候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悄悄赶紧把毛巾拿过来给他擦拭，薄堇言淡淡推开，已经恢覆了平静：“没事，悄悄。我可以自己擦。”
悄悄微微一顿。
薄堇言说：“医院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
悄悄错愕，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巴里出来的。
“啊？回去？我...我也跟着回去吗？”
薄堇言不敢看他的眼，淡淡：“是，等我处理好了事情，再来找你。”
悄悄还想再说什么，顾泠易却把他拉走：“他想静静，就给他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