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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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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又离
    “你最近怎么样……”他急切的回应她,千呼万唤也只有两个字流露于唇齿间,“想你……”
    “你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哪里受伤?”想着他这一路被通缉,她慌得去检查他有没有什么事。
    他掩去了目光中的触动,“没事,一切都好。”
    看到他本人完完整整的出现在面前,这么久的担心方才松懈一点,回顾四周都是尸体,连同她也杀了人,等下被发现了就糟了。
    他一挥手让他们的尸体烧成粉末,唯独空气中浮现几个钱袋,银票兑换麻码被他毁掉了,只剩下银子,他想想又把他这一路杀人夺来的银子全给了她,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
    陆九柠犹豫的接过,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操作?
    又听见他催促,一开口就是诀别,“快走,等下人就来了。”
    “不要,不要……”她不想分开,系统说他那几天又快到了,这她怎么能够放心许敬壤。
    正所谓这时候也不适合缠缠绵绵,她强制不松手拉着他快速逃离天市院,犹如两个亡命之徒离开案发地……
    满江湖都通缉着许敬壤,连同街上也是。夜晚容易生事,许敬壤只能摄魂了客栈的小二,让他眼冒奇怪的光才能开下房间,短暂的之所,她后怕的抱着他,说着阔别已久的话,她不想分离,“让我最近陪着你好不好,万一那几天,你该怎么办啊?”
    在起码那几天她也要陪着他,她明明说了会保护他,她滴滴答答的落泪,“你明明知道的,你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我根本就不能失去你。”
    许敬壤不在的日子,她总是会做梦,梦见他走向那样身死结局,以往是他一个人的噩梦,不知不觉也变成了她的……最怕的结局。
    她一直落泪到他心碎,只能说:“好,好,我先不走……”
    她的手还一直死死拉着他,声音哽咽,“我想明白了,你不要走,就算全天下人要你死,我也和你一起,大不了一起死!”
    “对不起。”放下怀中晕倒的女孩,松开那死死拉着他的手,充满眷恋的一眼,离去了。
    ……
    当陆九柠醒来,不见他的踪迹,她抱着被子在发呆了好久,直到陆九源来接她,“妹妹,我们走吧。”
    他是收到许敬壤的通知来的。
    她终于有了反应,“回哪里?”
    “堂庭山。”
    她突然道:“哥哥,我想回到我们小时候在的地方去看看?”
    陆九源带她回去了,原来那个村庄早就荒凉了,她说,“哥哥你还记得不,这里小时候有一户人家的,家门口会长着大大的苹果树。”
    “可是那户人家只剩下一个老婆婆,我好几次放学回来,她都会给我糖吃。”
    “我舍不得吃糖,就把糖藏起来,你比我晚放学一些时候,我就等着哥哥回来一起吃。”
    “谁知啊,哥哥虽然也没有什么钱,回来也给我带糖了。”
    “虽然爹总是上山砍树,阿娘的怀抱是暖和的,她身上好香好香,晚上树叶间的蝉叫声总是很响,我睡不着你就给我讲故事,还说要给我捉蝉回来,我那时候真的是什么都不缺。”
    后来爹娘去世,她被舅舅一家收养,陆九源跟着许厉阳夫妇走了。
    每到些日子,陆九源都会回来看她。
    回头一看,陆九源竟是泪流满面,她擦着他的眼泪,说着心理建设,“那时候的哥哥,说当天底下最大的英雄。”
    “哥哥做到了,真的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啊。”
    这一路回堂庭山,又一次路过了敬月宫,那里的人对于许敬壤完全变了态度,最支持猎魔的就是南宫羽潇。
    变脸来的太快,当初她对许敬壤的多番爱护,这么一看全是为了当上宫主的攒人缘。
    这一路上她总是走神,频繁查看自己的吊坠,“我是不是限制了他。”
    这吊坠,作为最后一块骨头,不是不是缺了它,他哪里会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可是对于陆九源,她又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在陆九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如此伤心如此巨变。
    除了她身上诅咒的因素,这或许还和他说的那位朋友有关系。
    她不想让他难过到怀疑自己任何一个决定,只能一次又一次安慰他说:“哥,你没错。”
    “你的每一步都没有错。“
    很多的难过感慨都被堂庭山的9999台阶转移了,她咬咬牙就走上了阶梯,走到半路就累到无语,“可恶,为什么感觉比之前还高?”
    在得知这是一可持续生长层数的台阶后,她更想骂人了。
    “累了,我就背你吧。”她老老实实让陆九源背了她,一如小时候她趴在他背上,哥哥的背比那些年更宽阔了许多,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都长大了,她不知道怎么就语气哽咽了,“哥哥,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可以坦然接受。”
    她希望他可以接受。
    泪水浸湿了他的背,“不能。”
    对于陆九源来说,上一次来堂庭山已经数年之久,那时候他心灰意冷,比时现在,未曾想秋风落叶,却添惆怅了。
    走了一大半,那扫地的弟子正正寻思着来人是谁呢,一看到背上的陆九柠就吓得扔下了扫把,“救命啊,小师妹回来了!”
    陆九源,“是她做了什么吗?”
    指的是以前占据她身体那位,陆九柠回忆“上次他刚扫了一半台阶,然后她摧动周围的叶子落下,又害他重新又扫了一遍,”
    这大概是那个人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的原因吧,这可是9999+台阶啊!
    等终于走完,两侧站着守门的弟子也跟着望去。
    “?那是谁?”
    那鹅黄衣裙的女子旁边的人……
    “这不是,九源大侠吗?!”
    等那女子一靠近,“怎么?九源大侠你老远认得,不认得我?”
    自然是他们忘不了的人,瞬间感觉汗毛竖起来。“小师妹回来了救命啊……快去通报通报。”
    陆九柠不信邪了,“你别跑!”
    刚一靠山门,一盆狗血而下,陆九源反应很快,也仅限于反应很快的给她用了清除术。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血腥味,“你们干嘛啊!”
    后来出现的人不好意思的说,“你和许敬壤待过,我们这不是给你去除魔气吗?”
    “你有毛病吧?”
    她不堪受起侮辱,又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你们哪来的狗血?”
    “不会是秋三长老的狗吧?”
    “怎么可能?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再说又不是只有狗血,蛇虫老鼠蟑螂不也有血吗?”
    她还真像被驱邪成功一样被定住了,然后缓缓开口,嘴一张一合:“天…雷…”
    喊一半她停住了,似乎有一阵劲风快速飘过,再一看有一人穿道袍而至,几乎要撞到陆九源身上了,堪堪稳住,“九源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白天又看到陆九柠,似乎也要一个抱抱,“乖徒儿!”
    他嗅了一下:“怎么有股味?”
    如果说她能感觉到味是心理作用,这…很难不让人说一句,师尊不会是秋三长老的狗变的吧,嗅觉这么好?
    “不……是一股雷电之气。”
    陆九柠心中默念对不起……
    她的剑飞出到了白天手中,白天这个妖怪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不愧是我的高徒,居然征服了雷灵。”
    一群人围着陆九源去了,又是要签名又是要叫人合影作画。
    “九源大侠啊,你告诉我你才是厉阳大侠的亲儿子对不对?”
    平时都私底下说的传言,居然还真舞到正主身上了,只因他们怎么都不能接受许敬壤这种生物,居然是许厉阳的儿子?
    另一边的陆九柠,她觉得她进个山门,就差给她核酸消毒了。
    一个个弟子离她特别远,好像她是什么病毒一样,虽然以前也差不多是这个距离,如今还能在宽点。
    终于看到了熟悉面孔了,“故缘,小望!”这两人也算和她比较熟悉了,因为她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季璃,“师姐去闭关了。”
    陆九源看着周围破旧的建筑吸了一口冷气,上次送陆九柠来的时候,也没进个山门。
    直到看到有人烧烤酱蘸树皮,他心里不安的问道:“你们这……夥食怎么样?”
    说到夥食,众人叹息,也有理想派,“今中午九源大侠来了,加餐溪水里面的鱼。”
    那鱼可是稀罕货,他们平时都舍不得吃。
    陆九柠问:“不会是我之前污染的那条小溪吧?”
    难道污染清除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看着陆九源碗里的僵尸鱼,陆九柠不可置信,原来不是污染结束,是被他们吃出了抗体。
    “哥,别吃……”陆九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当年,白天让我带你过来的时候,说这里环境和夥食都特别好。”
    原来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重点是他信以为真还叫季璃也来了,这不纯纯误人子弟。他痛心道:“你们这是什么生活啊。”
    “妹妹,还不如我给你做的菜!”
    这还真是,陆九柠指了一下他盘中活蹦乱跳的僵尸鱼,欲言又止:“哥……除了一纯长老大棚里面的蔬菜,这应该是最豪华的套餐了。”
    起码是个肉。
    陆九源:“……”
    “我辟谷很多年了,你们拿去吃吧。”看到他们争先恐后的抢这条鱼。
    陆九源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惊悚。
    故缘和小望还在怀念山下的日子,“好想一辈子都住在客栈啊……”
    “空上学院的房间也挺好的…”
    “是哪里都比这里好…”
    “你们在说什么?”古长老们耳朵很尖。
    “没什么,就是回了一趟家,觉得家里比较好。”
    陆九柠跟着陆九源一起的,白天和其他长老一路介绍着,整出了一种领导视察的感觉,“其他弟子呢?”
    “他们现在在午练呢。”
    踏过破破的门槛。就看到一弟子第一盘腿坐在那嗑瓜子。
    看到长老们来了,他们想动,可是一看到白天,他们就没动了,只是用磕了瓜子的手又擦了擦眼睛,那不是陆九柠吗?等等那是陆九柠?多么希望是幻觉。
    有的瓜子瞬间不香了,有的觉得瓜子更香了。
    “你们午练可有进展?”熟人相聚,长老迫不及待想给陆九源展示一下他们堂庭山的师资力量。
    白天只是在旁边提醒他们,“中午一定要好好睡午觉啊。”
    又友好提醒旁边睡过头的孩子,“别睡了别睡了,中午睡多了,晚上怎么睡得着嘛。”
    “报告长老不宗主……我觉得…没有进展…”
    陆九源,“……”
    “有进展…有进展…”长老终于听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结果一看是他们对着棋盘在叽叽喳喳,也行……下棋本身也是对身心的一种修炼。古长老们:“九源啊,我们弟子平时就是喜欢对簿棋艺。”
    陆九柠靠过去观战,长老们刚想对棋盘指点江山。却发现他们纯纯意识流在扔骰子,决定怎么走。
    她说,“你这运气没对面好,肯定会输的。”
    没想到那人听到她的声音,把棋牌都掀了。一副陆九柠靠近他,他就要自尽的架势,“陆九柠,就是因为你在我旁边,我才运气不好的!”
    她半天发出,“呵呵。”两个字。
    别人这么对她,无非是因为一开始的名声不好,第二就是传闻中她和魔头纠缠不清。
    “妹妹,你还好吗?”陆九源见她脸色冷下来,他真的也很想和别人解释被换魂。可是更多的是心疼她被这么对待,变成了最护短的一句,“在这如果不开心,我可以带你走。”
    “不!”她只是在想,上一次故缘他们对她的好转来源于,她打了他们一顿,修真世界,好歹武力为尊。“我觉得是我没有打他们一顿,他们还觉得我是那个最弱的。”
    是不是在今年灵榜搞一波,就不会有这样的歧视。
    她正想说:“来,单挑。”
    “小师妹,你回来了啊。”却被有人叫住了,也有人是不排斥她的,就比如之前那个灵魂曾经成立了一个讨厌季璃的团队,虽然她人也人不齐,他们围着她,像找到主心骨一样,“小师妹你可总算回来了,快来说怎么针对季璃…”
    这是堂庭山很小众到不能小众的团体,但是既然是小众就证明了,它也是存在的。
    陆九柠也没有那些力气和他们讨论这些了,“我叛变了。”
    他们像不认识她一样。根本不相信她说的,“就算是我叛变…你也不能叛变啊。”
    陆九柠自然知道他们是围起来耍她的,“你们分明都是卧底,这样有什么意思。”
    “我以前每次有什么针对师姐的想法。你都第一个告诉别人。”
    他眼睛瞪的老大,还不是不清楚自己哪里露馅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过你画师姐的肖像!”
    “你每次目送她背影五百米……”
    他像是被戳中什么心事一样,捂着脑袋,“别说了别说了…”
    陆九柠觉得恶毒女二也是不容易了,“好了,就这么解散吧。”
    “你真不针对师姐了?”
    说着玩笑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心里话,“或许之前的我是讨厌她,但是…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尤其是我差点被鬼王杀了,是师姐挡在我面前,12剑。直接把鬼王干碎。”
    “我这能不对师姐改观吗?”
    白天在一旁听的老泪纵横,“我这两乖徒,原来关系这么好。”
    “这一路上的成长……心疼死我吧。”他靠在方允肆怀里哭。
    然后因为靠的太近,眼泪刚流出来就变成了冰……
    “够了!”陆九柠想,见过《空上双符》,见过《双废组合》,怎么没人写这对?
    也有人指出她的黑历史:“可是……她以前也救过你,你反手捅了她一刀啊。”
    众人还是不信她的转变,“总之,我以后不会再陷害危害她了,”
    “你又有鬼点子了?”
    这难道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沟通吗?她突然有点心疼之前附身她的那位。
    真的是一人顶着整个堂庭山之力还能凭着顽强的意志蹦跶。
    “随便你们怎么说了,我说了不会针对师姐,那就是真的。”
    蒋话费出来了:“师妹现在是真的不弱了,还和季璃师姐关系挺好的。”
    她想着终于有人替自己辩解了,就看到蒋话费一副急着下山的样子。
    “你怎么了?”
    “小蔷他回来了!”
    然而蒋话费下了山后就没回来了。有弟子传言来的人并不是方小蔷而是……方小蔷的父亲!有人道在山下看到了药宗宗主亲自要来见蒋话费并带走了蒋话费……
    这是女婿见岳父了?传言药宗宗主是个女儿奴……刚闭关出来,是不是来找蒋话费麻烦的就不得而知了。
    一连过了好几天,周围人明显很关心她的情史,特别是关于双废组合的问题。当初说观众喜欢爽文,不喜欢主角一直废,现在好了,许敬壤不是废物,转身变魔王了。
    他们也算看着她和许敬壤一路走到今天,也有双废组合的笔力参与着,而根据民间八点档剧情走向通常是这样的。
    结局多半都是女主为了人间苍生杀了魔王。不拘小情大爱世间。
    作为双废组合唯一女主,自然也是被拷问了,问她要不要做那个弑魔的人,用什么,自然是美人计……
    “毕竟你俩也谈过一段,真的不考虑这样为民除害吗?”她每天接受的采访是这样的,“这可是杀魔立功的好机会啊?”
    陆九柠只是回答:“你有病啊?”
    “你喜欢一个人你会杀了他吗?”
    有人念诗:“爱意让我舍不得杀他,正义让我不得不得动手。”
    “什么!你还喜欢他?”激怒派讨论起来,有坚定黑她党的表示,“不要妄想陆九柠有正义观这个东西,她这样不跟着魔王狼狈为奸就已经很好了。
    “我……“她思考了一下,“若真跟着一起狼狈为奸呢?”
    同情派欲言又止:“那个……我们之前听说了,你差点被许敬壤抹脖子……
    分明就是被抛弃利用了,“好惨,你真的好惨,劝诫她,“姑娘你别陷入爱情的幻觉了,他真的不爱你,你醒醒吧……”
    她听着诸多言论,果然,在堂庭山作威作福的那几年,终究是变成了因果报应。
    “以后我不和你们说话,你们也别和我说话。”
    “对了,我生性不爱说话,”
    “可是,那许敬壤真的该死啊!”
    “都别和我说话!”她受不了,“天…雷…引。”
    “我们同情你,你居然!残害同门!”
    她想,昔日看小说,如果世人都瞧不起主角,主角选择开大说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能征服所有人,哪怕是瞧不起主角这个赘婿的高傲古族被打一顿也会说一句,姑爷真流弊!
    她则是打人一顿变成了残害同门,原来不管身体是哪个灵魂,都是稳拿女配剧本。
    “不……”她打断道,“这不是残害同门,这是在展现实力,你们应该说…陆九柠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陆九柠你真流弊!”
    “还有,你们这是同情我吗!”那就能不能别在她面前骂许敬壤了。
    可是想想这个世界对魔的憎恨指数,她又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她的手摸着黑玉吊坠,“可是无论怎么样,他对我……是真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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