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第 82 章
    第082章 第 82 章
    陡然听到这话。
    刚刚还担心的不行的谢清崖, 脸也立刻跟着红了起来。
    几乎是本能的，再次被人招得起了反应。
    好在被衣裳遮挡着。
    要不然这会无地自容的，就该是他了。
    “想什么呢？”
    他做贼心虚, 于是故意摆出一副正经人的严肃模样, 从软榻上收回跪着的膝盖，一边站直身子，一边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衣裳。
    不过也没正经太长时间。
    看着眼前脸泛桃花的徐端宜，谢清崖便觉得浑身上下, 都起了难忍的燥意。
    先前的滋味实在太好。
    他从来不知道, 亲嘴的感受竟然这样的美好。
    初生牛犊的谢清崖, 的确有些心旌神摇。
    何况面前之人, 还是他心仪了那么多年的人。
    好在理智先把控住他，谢清崖很快就先撇开了脸。
    “我先去热饭。”说罢，他就匆匆先提着食盒出去了, 生怕晚上一步, 他就又要控制不住了。
    可走得太急, 心神又太乱。
    谢清崖走到门口的时候, 忽然往前趔趄了一下, 差点没摔倒。
    他第一时间, 先抓紧了手中的食盒。
    才松口气。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想到什么，他又猛地朝身后看去。
    果然瞧见徐端宜正坐在软榻上, 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当下，谢清崖俊脸涨红, 只觉得自己今日真是丢人丢到了极致，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简直丢人至极！
    没等徐端宜问他没事吧，他就立刻收回视线，涨红着一张脸，先扭头离开了。
    他故意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离开。
    身后却传来徐端宜那没压抑住的笑声。
    听着这道声音，谢清崖的脸更是红得不行。
    他不禁又低低暗骂了自己一声。
    没出息。
    徐端宜原本还有些难为情。
    但看着谢清崖这副模样，她心里的那点臊意，也就渐渐没了。
    帕子还抵在唇边。
    遮掩着那向上翘起的唇角，但她眼里的笑意，却根本藏不住，柔软又明媚。
    谢清崖已经走出去了。
    徐端宜便又往窗外看去。
    几片芭蕉叶遮掩了大半窗子，但徐端宜还是从中瞧见了谢清崖的身影。
    见他撑着伞，提着食盒，冒雨离开。
    徐端宜直到瞧不见了，这才收回视线，又拿手贴了贴自己的脸颊，待等热度降下来一些之后，她也没有在这继续干坐着。
    而是打算趁着谢清崖去热饭的这段时间。
    她也把拿来的东西，先收拾一下。
    床上的被褥，都是之前那户人家留下来的，透着一股子长久未曾使用过的霉味。
    徐端宜把床上的东西，全都换了一批，又把一些随身物品，一一拿出来放好。
    至于那方帕子和护身符，徐端宜还是决定物归原主。
    她打算，从哪拿来的，就放回到哪里去。
    她把它们又重新放进了柜子里，放在了谢清崖的那叠衣裳上面。
    看着这两样东西。
    徐端宜的眼里，情不自禁地，又流露出了一些柔软的情意。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若非看到这两样东西，她今日即便做下一样的决定，大抵也是没法，跟谢清崖这样大胆的。
    徐端宜神情柔和。
    柔软的指腹，也在它们身上，轻轻划过。
    而后她重新合上柜子，继续去收拾别的东西。
    干净的帕子挂在洗脸架上。
    先前换下来的衣裳，则先放进了盆里。
    还好这地方，虽然许久未有人住过了，但东西都还算齐全。
    徐端宜甚至还发现了一套没用过的文房四宝，以及一些看起来，好似从未被人翻阅过的书籍。
    徐端宜随手翻阅了几本。
    大抵这户人家是买来充门面的，这里的书籍竟有不少品类，除了常见的四书五经之外，还有一些杂文书，只不过无一例外，除了一本论语看着有翻过的痕迹，其馀书，都崭新如一。
    就是跟那床被子一样，都透着一股子霉味。
    徐端宜是爱书之人，瞧见这些好书落到这样的下场，自是难免觉得可惜。
    想着等哪日天晴，她可以把它们拿出去晒一下。
    之后无事做的时候，还可以拿来看看。
    这一通忙活下来，徐端宜也觉得有些吃力了。
    她也是平生头回，这样忙活。
    换下来的被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这样放着。
    徐端宜还想去其他屋子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蜡烛丶灯笼这些，都得多找一些。
    要不然夜里怕是不方便。
    但她一个人又有些不大敢去，便打算还是等谢清崖回来，他们再一道过去。
    本想回到软榻上，去坐着等谢清崖回来。
    但因下雨，使得外面的天色昏沈了不少，屋内这会又没有点蜡烛，便更显昏暗。
    院子里杂草丛生，看着一片荒凉。
    在这样的时候瞧着，竟有些渗人。
    尤其是窗外那几片硕大的芭蕉叶，这会被雨水打得摇摇晃晃，绿油油的，就跟吃人的妖怪似的……
    徐端宜先前忙起来，倒是没什么感觉。
    但这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她在这干站着，竟是越想，越觉得渗人……尤其还不知道这户人家，是为何不在这住。
    徐端宜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许多不好的念头。
    她是越想越怕。
    后背迅速窜起一股寒气，身上也跟长毛了似的，泛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心跳也如擂鼓一般。
    伴随着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徐端宜都不敢回头去看，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没再犹豫。
    她立刻转身往外跑去，打算去找谢清崖。
    大抵谁也不会想到，平日看起来这样沈稳冷静的徐端宜，竟然会怕鬼。
    徐端宜这会也顾不得旁的了。
    她慌不择路，一脑门地往外冲了出去，却未发现谢清崖已经回来了。
    她出门的时候，谢清崖也刚好走到廊下。
    他正收起伞，放到一旁，冷不丁的，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以为徐端宜是看到他回来了，特地出来接他的。
    虽然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但谢清崖的心里，其实还有些臊。
    也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端宜。
    心里正踌躇着，便瞧见徐端宜低着头，慌里慌张得就从里头冲了出来。
    要不是谢清崖反应及时，只怕两人这会都得撞在一起了。
    谢清崖先伸手，扶住徐端宜的胳膊。
    “怎么了？”
    他边说，边朝人看去。
    见她小脸发白，神情还有些慌张，谢清崖不禁蹙眉。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这是出什么事了？
    谢清崖自然担心。
    徐端宜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擡起了头。
    在看到谢清崖的脸时，她那满腹的不安和紧张，犹如退潮一般，终于退去。
    松了口气般，徐端宜说道：“你回来了。”
    谢清崖嗯一声。
    他仍不放心，问她：“你刚怎么了？”
    说罢，见徐端宜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抹窘迫。
    谢清崖看了看徐端宜，又看了看里面。
    瞧里面光线昏沈，窗边的芭蕉叶又摇头晃脑，看着还的确有些渗人……谢清崖心下，忽然有些了然了。
    他想起，徐端宜小的时候，就有些怕鬼。
    又见徐端宜这会吞吞吐吐的，含糊着同他说了句“没事”。
    他忽然挑眉。
    谢清崖骨子里的劣根性，在这个时刻，原形毕露，一览无遗。
    或许是因为两人，比从前亲近了的缘故。
    这要放在从前。
    谢清崖便是察觉出来，也不会故意这样问她，只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顺着徐端宜的意，把这件事含糊过去。
    可今日——
    他却偏想逗弄她一番。
    他想看看她这副端庄面容下的，更多风情。
    谢清崖想到，便去做。
    他故意弯腰，朝人凑近一些，明知故问：“徐端宜，你不会是……怕鬼吧？”
    最后几个字。
    谢清崖还故意拖长了语调。
    果然瞧见某人，陡然间变幻的神情，却还再强撑着说没有。
    “真的？”
    谢清崖岂会信她？
    见她小脸再次微微泛白，眼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哦”一声，一边站直身子，一边故意与人说：“既然没有的话，那晚上我们分开住？反正这边屋子那么多。”
    他是顽劣心起，想故意逗弄她一番。
    却见徐端宜忽然擡头，看着他问道：“……你想跟我分开住？”
    谢清崖听出徐端宜语气的不对劲，脸色忽然一僵。
    他那点骨子里的顽劣，也在顷刻间，消散了开。
    当下，他哪里还有什么玩闹的心思？谢清崖连忙朝人看去。
    见她这会脸上，已经没有先前的局促和紧张，只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谢清崖看得仔细。
    甚至还能看到她眼中，压抑着的一抹失落。
    看到这抹失落。
    谢清崖心下一沈，后悔不已。
    他又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一遭。
    好好的，故意逗人做什么？逗也就算了，为何还非要这么逗？
    现在好了吧。
    他在心里叫苦不叠。
    只恨不得回到刚才，狠狠扇自己一巴掌，住嘴才好。
    但事情既然已经惹出来了，自然只能先去解决。
    免得回头徐端宜真的伤心了。
    “没。”
    他那点顽劣早已收敛，此时一本正经地看着人说道。
    这会倒是也顾不得那点难为情和不好意思了，他只想着，别让她伤心才好。
    谢清崖看着徐端宜。
    有些尴尬地跟人解释了缘故：“……我就是想逗逗你。”
    他自己说完，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二十一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他自己都有些难为情。
    谢清崖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热意，再度沸腾了起来。
    他不由撇开了脸。
    有些难堪这会与徐端宜对视。
    便也正好错过了，徐端宜眼中，这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清浅笑意。
    那笑意一闪而过。
    徐端宜并未与他表示什么，只沈默地从谢清崖的手中接过食盒，然后便转过身，先往里头走去。
    她这一言不发，自是让谢清崖更加不安起来。
    谢清崖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担心又紧张地问她：“徐端宜，你生气了吗？”
    未等徐端宜说话。
    他便又继续与她说道：“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他满脸懊恼，的确是一副知错了的模样。
    若知晓会这样，他绝对不敢跟人开这样的玩笑。
    都怪他这个破嘴。
    说得都是什么混账话！
    “你若真想跟我分开，那便分开住吧，只是被褥就这些，恐怕回头还得等人过来，再托他们去城里拿。”徐端宜头也不回地跟人说道。
    谢清崖听她语气，一时也分辨不出，她这是还在生气，还是没生气。
    心里焦灼不已。
    他跟在人身后，忙道：“我没想跟你分开。”
    见徐端宜忽然停下步子。
    谢清崖也忙先停下步子，免得两人撞在一起。
    “真的？”
    徐端宜回过头问他。
    谢清崖被她看得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含糊又赧顔地轻轻“嗯”了一声。
    他答应完，便又撇开了脸。
    生怕被徐端宜看穿他此刻紧张的内心。
    但想到，他这会是在跟人道歉，这样难免有些不像样子，谢清崖便又把脸，重新朝人那边转了过去。
    看着徐端宜望着他的眼睛。
    他神色认真地又同人说了一句：“真的。”
    徐端宜认认真真地看了他好一会，而后再次收回视线，往前走去。
    谢清崖见她又不说话了，一时也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没信，只能继续跟在人身后，与她说道：“我真的没想跟你分开住，你还不知道我？我就是……看你刚才那么怕，才故意想逗你一下。”
    “徐端宜，我……”
    “我知道了。”徐端宜这回总算接过话了。
    她把食盒放在桌上。
    而后回过头看着谢清崖说道：“我相信你。”
    她其实早在刚刚，就看出谢清崖是在故意逗她的了。
    以免被谢清崖发现，因此未等他再说什么，徐端宜便先岔开了话题。
    “先吃饭吧。”
    不然再这么耽搁下去，这好不容易才热好的饭菜，怕是又要凉了。
    徐端宜说着先坐到了椅子上。
    谢清崖自是求之不得，这茬快些过去。
    眼见徐端宜坐下，他也连忙跟着坐了过去。
    就在徐端宜的对面。
    还殷勤地先徐端宜一步打开食盒。
    “我来吧。”
    他说着，便从中拿出了饭菜，免得她烫到。
    食盒空间有限。
    午间做得那满满一大桌子菜，也只能分了一部分拿过来。
    谢清崖看着这些一看就十分符合他口味的菜肴，不由问徐端宜：“这些……都是你做的？”
    徐端宜点了点头。
    “就是这么一折腾，怕是味道没最开始那么好了。”徐端宜说到这，难免还是有些可惜。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谢清崖做菜呢。
    谢清崖倒是没觉得不好。
    今日本该没什么胃口，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胃口大开。
    也的确有些饿了。
    折腾了一天，现在都快傍晚了。
    午膳变成了晚膳。
    想来徐端宜也饿了。
    “先吃吧。”他跟徐端宜说。
    徐端宜自是说好。
    她先吃了一筷子清炒的绿叶菜。
    毕竟过了时间，又重新加热过，原本滋味颇好的绿叶菜，这会吃起来，水分太多，虽然味道还可以，但到底比不上最开始的时候。
    她不由说道：“等下次回到京城，我……”
    话才出口。
    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俩如今的情况。
    还有没有未来，都是未知数。
    何谈下次？
    徐端宜却面不改色，只换了个话，继续与谢清崖说道：“等令吉来的时候，我与他说下，之后别给我们送吃的了，每日挑些新鲜的菜送过来，我们自己做。”
    “他骑马过来，吃的，既不方便拿，又颠簸，左右在这也没事。”
    “你觉得如何？”她问谢清崖。
    谢清崖看着她，却迟迟不曾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看着徐端宜，放下筷子，艰难开口道：“徐端宜，你现在其实还可以走……我可以让令吉带你秘密出城，离开这边，即便有什么，也有人能照顾你。”
    “你姨母，肯定会给你请最好的太医，照顾你。”
    说他自私也罢。
    他就是不想徐端宜出事。
    徐端宜应该好好活着。
    他又一次后悔，自己的同意，后悔把人放进来。
    还不如刚才把人打晕，一辆马车送回京城去，他也就不用，在这这么纠结了。
    只可惜先前，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顺着徐端宜的话，去想，去做。
    徐端宜知道他心中的纠结。
    她没生气，她只是，再一次，没有犹豫地看着谢清崖说道：“我不会走的。”
    她边说，边放下手中的碗筷：“除非你跟我一起。”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谢清崖看着她沈默不语。
    他若是想走，自是无人能拦得住他。
    可他要是真的走了，别说玉田这边的百姓，只怕就连其馀州府的百姓，都要开始害怕了。
    何况他一个朝廷命官，就这样离开，朝廷如何会不怪罪？他身后还有其他人。
    他要是真离开了这边。
    无论是梅雪征还是李文高，又或是其馀人，都会被冠上一个看顾不严之罪。
    他不能这么自私。
    “徐端宜……”
    谢清崖满脸无奈，还想劝说。
    徐端宜却先他一步开了口：“谢清崖，如果真的是疫病，如果我们真的被传染了，无药可救……”
    她每说一个字。
    谢清崖的眉头就皱一分。
    未等她说完，谢清崖就先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徐端宜听出他话中的不高兴。
    她却忍不住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
    眼见谢清崖眉心越拧越紧，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在这样的时候，还能笑得如此开怀。
    徐端宜未曾解释。
    她只是忽然伸手，握住了谢清崖放在桌上的手。
    她能看到他的瞳仁猛地紧缩了一下，神情看起来，也有些震动。
    但他并未挣脱。
    目光也跟着落在了徐端宜的身上，等着她说话。
    “如果我们的人生，真的只剩下这段时间，你真的希望我们分开吗？”徐端宜看着他问。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就连看着他的眼睛，也依旧温柔。
    可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了谢清崖的胸口，令他一时间，呼吸和心跳，都停住了……
    他不是没想过。
    毕竟先前都准备草拟和离书了。
    他怎么可能没想过跟她分开的情形呢？
    但先前的设想，哪里比得上，徐端宜此刻一字一句与他说，来得深刻？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刀狠狠穿透。
    心如刀绞。
    谢清崖看着徐端宜说不出话。
    被她握着的手，倒是忍不住反握住了她的。
    他的力气有些大。
    徐端宜见他眸光还在震动，就知道他这是无意识的动作。
    被他握得有些疼，但徐端宜并没有出声，而是就这么纵容地任由他紧抓着她的手，嘴上，则依旧软声与他说道：“谢清崖，别再赶我走了。”
    “你赶不走我的。”
    “即便你把我打晕了送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谢清崖涣散的眸光，已然重新收回。
    但他看着徐端宜的神情，却依旧覆杂无比。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才看着人干巴巴又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句：“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威胁人。”
    徐端宜看着他笑：“因为从前不敢。”
    谢清崖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现在又为何敢了？”
    徐端宜如他所愿，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我知道了，你爱我。”nbsp;nbsp;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看着他眸光再一次震动，徐端宜未再等他说什么。
    她把自己的手指，一点点缝合进他的手指。
    十指交扣。
    她轻轻抓着他的手指，晃了晃，然后半是撒娇半是叨扰地与人说道：“谢清崖，我真的饿了。”
    “你真的要跟我继续讨论，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吗？”
    谢清崖眼中的情绪依旧覆杂无比，但他最终还是看着徐端宜，轻叹了口气。
    似是毫无办法。
    也的确没有办法。
    他就没见过这样软硬都不吃，偏偏又处处拿捏他的人。
    谢清崖垂下眼帘，说道：“吃饭吧。”
    说到底，他其实也舍不得跟她分开。
    怎么可能舍得呢？
    即便为她的决定感到生气，但他的心底，又怎么可能一点开心都没有？
    看着徐端宜笑着收回手。
    谢清崖的手却依旧搁落在桌上，没有立刻收回。
    他就这么看着徐端宜，迟迟不肯收回目光。
    直到徐端宜夹了一筷子话梅排骨，笑盈盈地放到了他的碗里。
    谢清崖又看了她一会，这才垂下眼睛。
    却没有立刻吃饭。
    而是也给人夹了一筷子，放到了徐端宜的碗里。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他也未曾多语，只淡淡说了一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