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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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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5章 第 65 章
    第065章 第 65 章
    回到县衙。
    这会还没什么人回来。
    县衙也就门口点着两盏灯笼, 用来照明,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安静模样。
    乔炳元目露犹豫。
    他天性容易害羞,心想要是师爷在, 他也就不用这般为难了。
    直接把师爷喊来就行。
    事情必定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无需他操心。
    偏偏现在县衙并没有旁人。
    他身为在场唯一一个,玉田当地的小官,自然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先扛起事来了。
    他先是看了眼身边的时雨,又见身后依旧无人说话, 挣扎片刻后, 还是转过头, 小声问起身后的谢清崖:“大人, 我先带时雨姑娘去她的住处吗?”
    这话一出。
    在场三人,神色都稍稍有些变化。
    时雨率先不高兴道:“我要跟主子一起住!”
    这话一出,徐端宜和谢清崖还没说话, 乔炳元倒是先吃惊地瞪大眼睛。
    显然有些吃惊于时雨的回答。
    想了想, 乔炳元倒是忽然记起, 自己从前去京城科考的时候, 那会他常听其馀同年说, 说那些大户人家如何如何的好, 还说就连夜里睡觉,都有婢女守夜。
    做什么都有人伺候。
    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样想着, 他又觉自己真是大惊小怪。nbsp;nbsp;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他先是把惊讶收敛了一些,开口时,却依旧有为难之色:“可是时雨姑娘, 大人如今住的地方,也就只有一间屋子啊, 你过去,怕是不太方便。”
    时雨一听这话,便皱起眉。
    她倒是也不至于,真的天真到,在外人面前说自家主子的闺房秘密。
    但主子今夜会跟王爷一道住吗?
    他们以前可从来没有……
    时雨正踯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端宜便先开口了:“时雨,你先跟乔主簿过去,看完屋子再过来。”
    她既发了话。
    时雨便是再不情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低下头,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徐端宜又跟乔炳元客客气气,交待一句:“劳烦乔主簿替我这婢子,挑个离我近一些的地方,到时候有什么事也方便。”
    “夫人放心。”
    乔炳元自是立刻答应了。
    “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乔炳元又问谢清崖。
    谢清崖能有什么吩咐?
    虽然带徐端宜回来,他就已经料想到这个情况了,但先前听乔炳元那么说,他这心里还是无端有些紧张。
    只是不愿被旁人瞧出,才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他又是那种,越不愿意被人瞧出,越要故作高深的人。
    这会扭着头,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听乔炳元询问,他也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那这灯笼……”
    乔炳元这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灯笼就被谢清崖一把拿走了。
    谢清崖本意是想让人快点滚走。
    乔炳元却以为,谢大人这是着急跟夫人单独相处呢。
    没想到谢大人私下竟是这样的!
    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乔炳元有些惊讶,又有些想笑。
    他没忍住,翘起一点唇角,又恐被人发现,忙又拘谨地埋下头,只规规矩矩又跟徐端宜和谢清崖拱手一礼,这才转头跟身边的时雨说道:“时雨姑娘,我先带你过去。”
    时雨没说话。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徐端宜,等着她说话。
    听徐端宜说了句“去吧”,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答应着,跟着乔炳元过去了。
    目送两人离开,徐端宜回过头。
    “王爷……”
    她看着谢清崖轻声唤人。
    谢清崖对她倒是没有故作高深了。
    他在她面前,也高深不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他这心跳,就又开始忍不住加速,耳朵也再次烧了起来。
    “走吧。”
    他轻咳一声,跟徐端宜说道。
    二人并肩往内院走去,谢清崖提着灯笼,依旧迁就着徐端宜的步子,慢慢往前走着。
    县衙一共三堂。
    大门通往仪门的一路,左边是大牢和膳馆,右边则是土地祠和衙神庙,还有三班衙役们休息的地方。
    只不过现在这几处地方都空着。
    玉田不算大,平时闹到公堂上最大的案子,也不过就是些小偷小摸的小事,还不至于用到大牢。
    便是偶尔有个关押什么,过阵子也就放出去了。
    因此如今这大牢里,也没什么犯人。
    再往里,通往大堂的一路。
    左右两边,便是各位衙役丶巡捕们办事休息的地方。
    大堂到二堂之间,则是平日知县办事,其馀主簿丶师爷们休息的地方。
    再之后的三堂,才是知县休息的地方。
    但如今,原本的知县已经没了,现在这处地方,便用来让像谢清崖这类留驻在这的京官,暂时居住。
    除了谢清崖以外,李文高和梅雪征也都住在这处。
    平时京城有个什么官员过来,也会住在这。
    只原本那位知县住过的地方,却被封了起来。
    毕竟是死过人的地方,难免有些晦气。
    这点,谢清崖没跟徐端宜说,就是怕她回头知道后害怕。
    他是不信鬼神的。
    但路上,快到院子的时候,谢清崖还是跟徐端宜多叮嘱了一句:“回头我让时雨先来陪你,晚上别乱走,有什么就让别人去做。”
    徐端宜答应着说“好”。
    附近几处院子,也都还黑着,可见梅雪征和李文高也还没回来。
    谢清崖提着灯笼,带着徐端宜走进院子。
    门是一直开着的。
    这里平时,就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居住,自然没必要关上。
    谢清崖先点上桌上的蜡烛。
    原本漆黑的屋子,这才终于亮了起来。
    谢清崖怕徐端宜害怕,又替人多点了几盏,还是徐端宜看到后,与人轻声说道:“够了,王爷,不用这么多的。”
    谢清崖这才没再继续点。
    屋子不算大,毕竟只是客房,自然不可能像主院那样什么都有。
    里外的布局,则由一架屏风用来区分。
    屏风外头一张四方桌子,用来吃饭,还有简单梳洗的地方,而屏风里头,则是一架床,一张简单的挂衣架,还有一处用来沐浴换衣服的地方。
    在这样一个不算宽敞的室内,好似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不少。
    不管是谢清崖还是徐端宜,也都因此变得更加局促起来了。
    坐也不是。
    站也不是。
    “我先去给你打桶水,屋内还有点热水,你今晚就将就洗下。”
    外面就有水井,打水倒是方便。
    谢清崖说完,也不等徐端宜有何反应,便率先放下手中的灯笼,出去打水去了。
    徐端宜只来得及张口。
    但见谢清崖已经出去,便只好重新闭上了嘴巴。
    她不知道做什么,只能重新看向屋内。
    谢清崖住了十日的地方,就算平时再不怎么用,但也难免显露出一点平日住过的痕迹。
    洗脸架上的棉帕。
    床上并未收整过的被子,还有堆在上面的衣裳,以及脚踏旁,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
    这其实还是徐端宜,第一次见谢清崖平日居住的环境。
    临风阁那回——
    因为大婚的缘故,一切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也瞧不出什么。
    如今倒是看得分明。
    有些乱,却不算脏,很有生活气息。
    只是这里就一张床,别说坐床了,就连躺椅都没有。
    晚上她跟谢清崖,要怎么睡呢?
    徐端宜一时也想不好,想着还是等谢清崖回来了,再说好了。
    左右无事。
    趁着谢清崖在外头打水,徐端宜便走进屏风,替人把地上的鞋子先整齐放好,又把堆在床上的衣裳,一件件重新收拾起来,放到衣架上。
    才做着这些事,谢清崖就回来了。
    谢清崖不知道徐端宜在做什么,一时也不敢贸然进屏风内,便先把手里的水桶放到洗脸架旁,这才站在外头,与人说话:“水给你放好了,热水在储水壶里,干净的帕子你要是没有,我回头让人给你找几条送过来。”
    徐端宜说着“有的”,便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屋内灯火足。
    她自然一眼就能看到,谢清崖洗干净后的脸。
    刚才那些没被擦掉的泥点子,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到了。
    谢清崖看着她出来,与她四目相对,又见她看着自己的脸,自是又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撇开脸。
    手下意识想去摸自己的下巴,刚刚洗了半天,应该干净了。
    又被他按捺住了。
    他轻咳一声,问人:“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要是没有,我就把时雨先给你喊过来。”
    徐端宜没什么需要的。
    知道他如今事务繁忙,过会还要跟梅雪征他们见面,她也不想耽误他的事。
    她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王爷先去忙吧。”
    说完,又宽人心一般,跟着一句:“我不出去,就在这,王爷不必担心我。”
    想说的话,都被徐端宜抢了先。
    谢清崖反倒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他只能点头。
    “……那我先走了。”他看着徐端宜说。
    徐端宜又与人点了点头。
    在谢清崖要走的时候,她却又犹豫着,忽然攥紧手,看着人的身影,轻声问了一句:“王爷晚上,会回来吗?”
    谢清崖才将将转身。
    听到这话,便又停下步子,朝人看去。
    烛火通明的室内,远处样貌矜贵清艳的绿衫女子,就站在屏风旁,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其实没有多馀的话和表情。
    就连问题都问得很简单。
    语气稀松如常,就好似,他就算真的不回来,也没事。
    和从前每一回,他们碰面的时候一样。
    他去,她欢迎。
    他走,她也不挽留。
    她看起来,好似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和期待。
    但谢清崖,却仿佛能看到她那双明亮双眸中的,那点希冀。
    没有一个人,能拒绝这样的一双眼睛。
    谢清崖更加不能。
    “当然。”
    他知道徐端宜,那藏在温柔从容外壳下的小心翼翼。
    即便心中再是紧张与她的单独相处,谢清崖也不会在把她带回来之后,再做出一些让人局促不安的事情。
    “这是我的住处,我不回这,回哪?”
    谢清崖扬着英眉,用一种简单轻松的方式,跟徐端宜说话。
    果然,听他这么说,徐端宜明显变得轻松了不少,就连双眼也都因此变得明亮了许多。
    倒让谢清崖看得,心跳更为剧烈了。
    “那我……”
    后面的话,谢清崖还没说出。
    外头就先响起时雨的声音:“主子,我来了!”
    还有乔炳元离得稍远些,听起来气喘吁吁的声音:“时雨姑娘,你丶你慢些。”
    谢清崖一听到这两道声音,就立刻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既然人已经来了,他也就没再纠结。
    “你先好好休息。”
    说完,谢清崖便往外走去。
    可人才转了个身,还没走几步,他却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谢清崖整个人忽然身形一僵,紧接着,脸色也跟着一变。
    徐端宜看着他停滞的背影。
    还在困惑他怎么了,就见他忽然又转回身,然后几个箭步,就直接冲进了里面。
    “怎么了?”
    这冷不丁的,徐端宜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跟着谢清崖进去。
    谢清崖没说话。
    他只是目光闪烁的,看着脚踏边,那双被放得整整齐齐的鞋子,还有重新收拾好的被子,以及那几件被好好挂在衣架上的衣裳……一时羞臊非常。
    他说刚刚徐端宜,在里面干什么呢!
    谢清崖又想钻地洞了。
    这感觉比先前还甚。
    “你……”
    他僵着身子扭过头,看着徐端宜,想说什么,在她那双澄澈双眸,好似什么都没有的注视下,又实在说不出。
    他要是说,倒搞得他很在乎一样。
    最后只能僵硬着脖子,扭过头,语气含糊道:“没什么,我先去做事,你先休息。”
    说完。
    谢清崖便未等徐端宜是何反应,就先猛地一扎子冲出去了。
    时雨已经到院子里了。
    她没有吩咐,便没有立刻进去,守在外面等着徐端宜的传召。
    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
    时雨擡头望去,但还未等她看清,就见那南安王已大步出去了。
    速度快得,就跟阵风似的。
    虽然奇怪,但时雨素来不待见他,也乐得他快点走。
    她好跟主子单独相处。
    因此这会见他离开,时雨自是高高兴兴进去了:“主子,我给你把东西拿来了!”
    她手里抱着个包袱,都是徐端宜的物件。
    而外头乔炳元,刚匆匆赶到院子外头,还未来得及进去,就见谢大人忽然从里面出来了。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乔炳元差点跟人直接撞上,好歹身子移到旁边,让开了。
    没闹出跟人直接撞上的局面。
    玉田县衙的人,都只知道谢清崖是府尹,却不知道他还有一层王爷的身份。
    因此即便有人没人,乔炳元都是拿“大人”称呼谢清崖。
    其馀人也一样。
    “大丶大人,您还要出去吗?”乔炳元问谢清崖。
    说完,却见谢大人耳廓通红,整个人也处于一种不知道是何缘故的,拧巴的臊。
    也没回话。
    乔炳元不知道他怎么了,只好又问了一声:“大人?”
    谢清崖这才回过神。
    “做什么?”
    他皱着眉问乔炳元。
    乔炳元只好又重覆了一遍。
    谢清崖嗯一声,说:“还有点事。”
    他说着也没回头看,免得又被这小子胡乱说道,谢清崖重新收拾心情,板着脸,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看见那条巷子,谢清崖忽然又想到刚才乔炳元的那声鬼叫。
    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谢清崖还是决定先威胁人一番,省得回头城中八卦消息满天飞。
    他自己皮糙肉厚,没什么。
    别回头害得徐端宜出不了门了。
    “今天见到的任何事,都不许往外乱传,知道了吗?”
    谢清崖沈着嗓音威胁。
    其实他要是不说,乔炳元都要忘了。
    此时他先是一懵,反应过来,立刻哦着点了点头,还拍着自己并不壮硕的胸脯,跟人保证道:“大人放心,下官绝对不会乱说的!”
    他双眼清明。
    还一副信誓旦旦,让人大可放心的模样。
    倒让谢清崖这个原本威胁人的,此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他做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谢清崖咬了咬牙,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一言不发,一脸无语地先离开了这边。
    “大人等等我!”
    乔炳元忙跟了过去。
    ……
    离开县衙的谢清崖,先把乔炳元赶到了慈济堂的据点,让人先去跟郭天词说一声,再让人拿些吃的,给人送过去。
    令吉那边。
    他也喊人传话过去了。
    让人早些回去,免得回头徐端宜有什么需要,没人替她跑腿。
    之后,谢清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便先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造房子不分早晚。
    毕竟那么多人还等着住,如今天气晴朗了,还行,就算露天席地的,也没什么。
    但要是过阵子,又要下雨什么的,却不好了。
    何况男人没什么,但女人小孩,总得好好住。
    所以就算晚上,大家夥也会点着烛火继续造,等累了再去歇息。
    虽然徐端宜来了。
    但谢清崖也没忘记自己的活。
    何况这种时候,要他去跟徐端宜,两个人单独待在一个屋子里,反而更加让人觉得尴尬。
    还不如等人睡了,他再回去。
    也好过彼此两两相对,只馀尴尬。
    可他想得好,旁人却不让。
    早在乔炳元带着时雨过去分肉饼的时候,那些人就从乔炳元的口中,知道了徐端宜的身份。
    可以说,在谢清崖带着徐端宜离开的这段时间,这里已经震惊了好几轮了。
    再说得夸大一些。
    这会功夫,恐怕整个玉田县的人都已经知道,他们那位谢大人,和那位慈济堂的东家,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了。
    怎么可能不震惊呢?
    谢大人的夫人,竟然就是慈济堂的东家!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因此等谢清崖回去,一夥人自是纷纷驱赶他,让他快些回去陪夫人。
    在他们眼中。
    慈济堂的东家,可是神仙菩萨般的存在。
    她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她独自一个人待着?
    谢清崖坚持几次拿起砖块,都被人拿走了。
    无法。
    谢清崖只好离开这边,去找梅雪征他们。
    他们各有分工。
    像谢清崖,就在这监督,外加自己主动帮忙建造房子。
    梅雪征和李文高,一个在药堂帮忙,看有没有人发高热,以及带着人巡逻,好知道有没有人,故意隐瞒自己身体状况不报的。
    一个则在督促建造堤坝的工程,免得之后再有这样大的洪灾。
    谢清崖本想着去堤坝那边。
    未想,半路就碰上了一道回来的李文高和梅雪征。
    平时李文高对谢清崖这位顶头上司,向来是爱答不理的,除非是有十分重要的事,非要跟谢清崖禀报不可,不然他是决计不会主动找谢清崖的,更别说主动说话了。
    至于他跟梅雪征……
    两人因为身份关系的缘故,平素也很少直接接触,只有偶尔私下无人时,才会说上几句。
    更多时候,还是所有人都在的时候,不得不公务分享。
    但今日——
    老远李文高瞧见谢清崖,就立刻过来了。
    谢清崖看他这个激动的阵仗,忽觉牙疼和头疼,不用想,也知道这人是想做什么。
    果然,李文高一走近,就直接问谢清崖:“我听说长公主来了,是不是真的?”
    倒还记着不好透露徐端宜的身份。
    这三个字,李文高是特地压着说的,未叫旁人听到,神情看起来却十分激动,望着谢清崖的目光,也在这夜色中,熠熠生辉。
    谢清崖看着李文高沈默不言。
    虽然他跟徐端宜还称不上真正的夫妻,但那也是私底下,他们自己才知道的事。
    明面上,徐端宜可是他明媒正娶回家的。
    这姓李的,究竟什么毛病啊?总惦记别人的媳妇。
    他有些气闷,故意不说话。
    李文高哪知道他的心思,见他不语,自是皱眉问道:“怎么,长公主没来?”
    谢清崖平时跟李文高打嘴仗打惯了。
    不过平时都是故意的,这会倒是半真半假的,跟人怼了一句:“来没来,跟你什么关系?”
    李文高当即就气得瞪大眼睛。
    “你这人——”
    他指着谢清崖,又要开腔。
    对于这样的局面,别说梅雪征了,就连这玉田县的百姓,也都见怪不怪了。
    最初,他们也担心过,这两位京城来的大人,会动手。
    还担心地劝过几回。
    次数多了,倒也麻木了。
    此时一群附近的百姓,甚至连看和打听的兴趣都没有,就事不关己收回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反正也闹不起来。
    姗姗来迟的梅雪征,看到这个画面,也只是头疼。
    “你们俩,怎么又闹上了?”他按着额头,无奈。
    李文高率先骂道:“你当我想跟他闹?我好好问他,他不会好好说话?什么毛病?”
    谢清崖鼻间发出一声哼:“你有什么毛病,总惦记人媳妇?”
    梅雪征还来不及说话。
    李文高就率先瞪大眼睛,气道:“你说什么混账话?我对长……”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呼,在看到街道两旁的百姓时,又被他重新咽了回去。
    他只能继续瞪着谢清崖说道:“我对那位,是敬仰!”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听说过没?”未等谢清崖开口,李文高又哼一声,自己先接过话说了,“你……”
    本想说“你这样的人”。
    在进顺天府衙之前,李文高一直都是看不起这位南安王的。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共事的时候,他都气得,日日都想与人争吵。
    但玉田县的这段时间,他们虽然接触比较少,但这人还是做了实事的。
    李文高也算是对人,改变了一些看观的。
    若不是今日谢清崖故意刺他,他也不会又与人争吵起来。
    但如今,即便再生气,但那样的话,李文高到底没说出,只对着谢清崖,拂袖一句:“你怎么可能会懂?”
    说完,也未等谢清崖开口,李文高就直接先拂袖离开了这边。
    目送他离开。
    梅雪征看了一眼四周,眼见无什么奇怪的人,这才压着嗓音,跟谢清崖无奈道:“你故意气他做什么?”
    “谁让他总跟我提徐端宜的。”谢清崖不以为意。
    反正他跟李文高不和惯了,旁人也希望他们一直不和。
    梅雪征知道他的那点心思,也就没说什么。
    两人往前走,梅雪征问他:“长公主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谢清崖说:“说是跟着慈济堂过来看看。”
    梅雪征忽然看了他一眼。
    “做什么?”
    谢清崖被他看的,皱了皱眉。
    梅雪征看着他问:“你确定?”nbsp;nbsp;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谢清崖一听这话,本能的反应,自然以为梅雪征又是在怀疑徐端宜了。
    刚想替人说话。
    就听梅雪征忽然压着嗓音说:“或许她是来看你的呢。”
    谢清崖一怔。
    梅雪征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这世上便是再聪明的人,陷入局中之时,也有可能入局者迷。
    “慈济堂来了多少回了,何况这里有什么值得她看的?”
    梅雪征点到即止。
    毕竟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
    自从知道这小子喜欢那位之后,梅雪征急过恼过,但最终还是认了。
    能怎么办呢?
    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都那样恳求他了。
    何况他也打心里盼着,他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要是这两人真能好好在一起,或许对他们的大计,也有帮衬呢。
    毕竟宫里最难搞的那位,听说十分听这位长公主的话。
    这次京城那边送物资这么迅速,不就是那位发了话?要不然曹达怎么可能会让人这么轻松放过。
    于情于理。
    于公于私。
    梅雪征如今都盼着他们能好好的。
    附近没人,梅雪征又拍了拍谢清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清崖,入局者迷,旁观者清。”
    “还有,人生苦短。”
    梅雪征点到即止,说完便不再多言了,只留下一个怔然不语的谢清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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